“你在這裏做什麼”
大石頭是大棕熊每天睡覺的地方，慣例在屏障的範圍裏巡視了一圈，交待那些小動物當心外面徘徊的人回來後，就看到自己的地盤被佔了。
只是它脾氣溫和，並沒有表現出對自己領地特別的佔有慾。
焚空尾巴打在石頭上，頭也沒回的繼續看着湖面，等大棕熊決定去另一個地方睡覺的時候，就聽見焚空語氣中帶了一些逞強的問道：“他在這裏待了多久”
大棕熊坐了下來，沉默了一會兒，道：“記不清了。”
妖的壽命普遍漫長，有時候修煉甚至會直接睡過幾十年，所以對時間沒太大的概念。
如果是在城中生活的妖可能還會計算一下時間，但是這種在野外生長的，基本上只會記得四季更替，加上屏障內一直是春天的模樣，大棕熊又很少出去，自然是記不清的。
焚空聞言，耳朵往後縮了縮，隨後又豎起來，平靜的語調中帶着份隱怒，“他總是這樣自以爲是以爲封印我給我找個新主人就是爲了我好就不過問我到底願不願意”
“他收服了我，卻不肯讓我陪着”
它低下頭，看着湖中的倒影，“這簡直就是在侮辱一隻大妖”
它捨棄了自己的領地，乖乖的隨他出世，到頭來卻只有被封印的下場，還要認新主，嶽青衣總是想什麼就做什麼，如果以後見到了他的本體，它一定要跟他打一架
大棕熊安靜地坐在一旁做一個傾聽者，有時候嶽青衣喝了小酒，微醺時也會坐在這大石頭上喃喃自語，像是在跟它聊天，又像單純的在酒後回憶一下過去。
“可是你已經選擇了她，就好好對她吧。”
“哼，這還需要你來提醒我”焚空抖了抖耳朵，“你一直守在這裏就不無聊”
“我想修煉到能夠化形後去人界找他。”修煉不僅無聊，還很枯燥，但它願意爲了再見他一面而做出這樣的忍耐和努力。
“嘖。”
焚空從大石頭上跳下，“隨你。”
大棕熊看着焚空從窗口跳進了竹屋，還聽見月綺歌誇張的慘叫，它趴在了平滑的大石頭上，閉上了眼睛，聽着屋內主僕二人的嬉鬧入睡。
剛剛脫掉外衣上了牀的月綺歌還沒躺好，就被從外面竄進來的焚空撞在了背上，直接趴了下去
裝作很疼的樣子嗷叫了一聲，嚇得以爲沒有控制好力道的焚空直接從她背上跳開，小心翼翼的在她身邊伏低了身體，伸出前爪碰了碰她。
“啊”
爪子一顫，收回的時候，又猶豫的用軟軟的肉墊輕輕地摁在了她的身上。
趴在牀上的人忍着笑意，把尾音拉長，虛弱的說道：“好痛啊不要碰我”
焚空尾巴都不甩了，它現在如果是人形，眉頭一定是皺得死緊，“我沒用力。”
焚空聽到這虛僞到不可能是人類能夠發出來的哭腔，瞬間明白了什麼，它走上去，踩在她的背上，一掌摁在她臉上，看着她臉上被自己反覆踩出來的窩窩，道：“你騙我。”
被拆穿的人也不見尷尬，翻過身，把它抱在懷裏後，給它順毛，“我這不是在陪你玩嗎”
焚空眯着眼睛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後就走到她枕頭旁把身體捲了起來，還不忘用尾巴輕拍了一下她的腦袋，“快休息，明天帶你去一個地方。”
“好”
月綺歌入睡後，就去靈鳳製造出來的夢境裏鍛鍊一種叫精神力的東西。
靈鳳告訴她魂力主要是靈魂自身的強大，而精神力則是從魂力延伸出來的一種強大力量，聽起來跟魂力掛鉤，卻不是人人能修。
她雖然不太清楚精神力到底能用來做什麼，但如果是能夠讓自己變強，她就會去學、去做。
她不想像常玄說的那樣成爲他的麻煩和累贅，她會變得很厲害，厲害到能夠保護他
帶這樣的想法修煉的人進步很快，就連靈鳳都忍不住誇讚一下她的悟性。
在夢境中修煉精神力並不會讓她在第二天就無精打采，反倒是精神奕奕的照常早起，推開窗戶迎接陽光的時候還不忘對正在捉魚喫的大棕熊打了聲招呼。
肩膀一重，很自然的擡手摸摸焚空，“你醒啦”
她起牀的時候沒有跟它打招呼，反而是跟那頭大棕熊，這一點讓焚空有些氣悶，直接用尾巴勾住她的脖子撓了撓，“哼。”
“又生氣了”
月綺歌順手在桌上拿起昨天沒有看完的那本書，走了出去，“你總這樣生氣，血壓高了會爆血管的。”
聽到爆血管就知道血壓高不是什麼好事，從她肩膀上跳下就衝着大棕熊放在岸邊的魚跑了過去，選了一條看着順眼的開膛破肚，挑最嫩的那一塊喫掉。
在晨光下看書的人才吃了幾顆野果，腿邊就傳來一陣滑滑的溫熱，摁住焚空的腦袋，“幹嘛”
“昨天說了要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
剛問完，眼前的場景一陣扭曲後就變成了一個敞亮的石洞
擡頭看着掛在頂部的那些偶爾落着水滴的鐘乳石，又看了看石壁上被人爲挖出來的一些小格子，格子裏都擺放着看起來很貴的小藥瓶，“這是哪裏”
“你師父以前煉丹的地方。”
焚空走在前面，回頭看了她一眼，道：“跟我來。”
月綺歌乖乖聽話的跟着它走，繞了繞，寬敞的路漸漸變得狹窄，最後只能容納一個人側身進去的寬度。
當她的胸有點被卡住的感覺時，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我雖然對我的身材很有自信，但這條路再繼續窄下去，我就要鑲在裏面了”
拔不出的那種。
焚空腳步一頓，晃着的尾巴尖多少有些幸災樂禍，“你可以蹲着走。”
她也感覺下面寬敞，可她現在怎麼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