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站在至高處俯首遠望，它是生機勃勃，連綿不斷的宏闊山脈，而走進這片山脈的森林中，卻又是另一幅景象。
午後的光是灼烈的燦金色，月綺歌順着光影斑駁的大路上向前行走，聽着蟲鳴鳥叫，嗅着不知名的野花濃香，多少有些忐忑的說道：“我怎麼覺得我再往裏面走就會遇到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這裏連外圍都算不上，想什麼呢”
焚空在戒指裏翻了個白眼，“這凌峯樓外圍也分低中高三層，那個看門的人會在檢查令牌的時候連帶着把他們的修爲都參透了，然後把他們歸類到應該去哪一層，要不然你以爲爲什麼要打上印記”
“焚空，你很懂啊”
“哼，以前跟你師父來過這，只不過這麼多年了，規矩一點都沒變。”
月綺歌扯了扯嘴角，看把這貓兒給驕傲的。
“那我是哪一層”
“這還用問”焚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你對你自己沒有一個認知嗎”
“哦，你可以閉嘴了。”
有這麼一個損主人的守護獸，她的心好累。
“等你走到一個分岔路口的時候，會有一個人過來接你，負責教你怎麼凝聚和使用魂力。”
焚空帶着鄙視的給她解釋，以防她一會兒大驚小怪，“在外圍的低層是這樣的，因爲被歸類到這裏的都是一些新人，說不定還會遇到七八歲的小豆丁。”
“小豆丁”
“嗯，三界大戰之後，妖界效仿人界統治的同時，也效仿了學習機制，會讓適齡的妖們入學，然後安排他們到這個地方來修煉。”
焚空甩了甩尾巴，“你能看到其他妖族的人了，開心嗎”
“不，一點都不。”
月綺歌只覺得頭大，她不認爲她一個人類在妖的面前會有什麼好待遇。
“對了，你剛剛說這裏是外圍的低層，難不成這凌峯樓還有中圍和高圍”
“以你的智商，這麼理解也沒錯。”
“那其他兩個圍度是什麼情況跟這裏一樣嗎”
“怎麼可能一樣這麼跟你說吧，在這裏你遇到的野獸是喫草且不具備多少攻擊性的，而其他兩個地方，都是食肉的。”
焚空說完後趴在了地上，連尾巴甩動的弧度都讓人覺得是在嫌棄自己的新主人，“所以你現在還是專心修煉魂力比較好，因爲低層這邊只允許新人住十天，十天之後，不管有沒有學習到什麼東西，都會被丟到中層歷練。”
“中層的野獸食肉嗎”
“看運氣吧。”焚空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這中層的野獸還不值得我出手，用你們人類的話來說就是有失身份，主子你好好加油吧。”
“我”
“誒人類”
嬌糯的聲音就像是剛剛做好的糖糕，還沒有喫進去，就已經讓人甜膩的不行。
月綺歌轉頭看去，發現是一個穿着黑紅漸變長裙的小女孩兒時，爲了表達善意，笑道：“你好”
容貌精緻到有些不像真人的小女孩兒渾身都透着一種詭異感，皮膚也有着病態的蒼白，漆黑到彷彿連陽光都無法滲透的眼睛裏帶着一絲茫然，歪了歪頭，她好奇的靠近月綺歌，聲音輕輕的問道：“你是人界來的學員嗎”
“嗯，果然是人類，氣味香香的。”小女孩兒稍稍擡起下巴，對着她嗅了嗅，“我是魔界來的初級學員閻蓓蓓，請多指教。”
“請多指教”爲什麼感覺自己是塊肉
閻蓓蓓繞着月綺歌走了兩圈，漆黑的眼睛裏有抹嗜血的紅在躁動，“父親說人類的肉是三界最好喫的，你喫過嗎”
說着，還舔了舔嘴脣，似乎很渴望咬上一口，來證實她父親的話。
月綺歌無語的看着在她身邊繞着的女孩兒，竟然問一個人類，喫沒喫過人肉
“你爲什麼不回答我”閻蓓蓓在她身前站定，擡頭看她，“父親說別人問話的時候要好好回答，這是最基本的禮儀，而且還是你們人界發起的。”
“雖然我很討厭你們人界的規矩，但魔界裏的所有人都在遵守，我不遵守的話，會給父親帶來麻煩。”
“我沒喫過。”
她一個人類怎麼可能喫同類
聞言，閻蓓蓓沒多少表情的臉上浮上一抹失落，“好可惜，如果不是父親跟我說，我到成年的時候纔可以喫人肉的話，真想現在就喫一口，你對我來說真的太可口了。”
香香甜甜的，就像她最愛喫的栗子糕。
“”
“不如這樣吧我再過兩百年就成年了，我把你做儲備糧養着，到時候就能吃了。”
想到這個，她沒有一絲光亮的眼瞳裏閃過期待，微涼的雙手抓住月綺歌的，“你說好不好你做我的儲備糧，我保護你啊”
她就說越往裏走會遇到事兒吧
她現在連拒絕的勇氣都沒有，因爲對方的指甲已經緊緊地摳在自己的手腕上，似乎在警告她說一個不字，她就會劃破她的手腕，讓她流血而亡。
“我”
剛吐出一個字，手腕就傳來一陣輕微的疼痛，緊接着，手腕上的力量消失，身前也站着一個披着破爛披風的人。
“魔界學員閻蓓蓓，這裏是人界學員學習的地方，你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我迷路了。”閻蓓蓓揉搓了幾下還殘留着一些餘溫的指腹，道：“她是我看中的儲備糧，你不可以兇她，她是我的。”
說完，說自己迷路的人就順着原路返回，走到一顆大樹旁的時候，還不忘轉身看向月綺歌，明明是面無表情，卻讓人覺得她是不捨得就這麼離開。
精緻的魔界女孩兒失落的垂下眼眸，“還要兩百年才能喫到栗子糕味兒的人肉”
“”月綺歌把這句話聽得清清楚楚，她決定拼死也要把魂力修煉上去
等閻蓓蓓離開後，披着破爛斗篷的人才轉過身，對月綺歌說道：“我是負責教導你們修煉魂力的導師江禪，你是哪個學院的”
說着，就像變戲法似得從身後掏出個卷軸來，打開，拿出掛在上面的毛筆，看着月綺歌，“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