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家的時候,月奇安不是沒有跟家族中的其他人坐在一塊兒喫飯,然而因爲大家族都很講究飯桌上的禮儀,導致他即便有母親坐在他的身旁,也不曾被照顧過,想要喫什麼自己夾,若是喫不到的,那便只能放棄。
總之跟那些人喫飯就是一種折磨,就連說話都不允許,更別說是給誰夾菜了。
被月綺歌照顧的人有些開心的垂下眼眸記下這一瞬間的感動,心中那點信念更加的堅定。
駱景王臉上總是沒什麼表情,讓別人很難看出他在想些什麼,可他的動作,卻讓月綺歌有些詫異。
看着自己面前放着的小碗上堆積起來的魚肉,然後又轉頭看向把細長的銀針用的出神入化,卻是用來挑魚刺的人,這一下才發現原來她二師父的手挺好看的。
視線落到一旁用來放魚刺的小瓷碟,整整齊齊,強迫症一看就非常爽的畫面。
細緻到有點可怕。
興許是月綺歌的視線太過灼人,讓把魚肉當做人體來解剖的駱景王擡眸,掃了眼她碗裏還沒有來得及喫的魚肉,問道:“不喜歡”
月綺歌眨了眨眼睛,道:“喜歡”
說着就吃了一口魚肉,並問道:“二師父不喫嗎”
“先餵你。”
話是這麼說,其實只是單純的沉迷這種類似於解剖的事情。
月綺歌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還是很聽話的把那些鮮嫩的魚肉喫進了肚子裏,而一旁的月奇安也見機給她塞魚肉。
她又吃了兩口,然後站起身來,對同時朝她看來的兩個人說道:“我出去一下。”
兩人很有默契的沒有問她要去做什麼,月綺歌出去後,拉着剛好路過包間的店小二如廁的地方在哪,順着店小二指的地方走,剛到一個拐彎的地方,就跟一個人撞上了。
“抱歉”
月綺歌還沒看清對方是誰,就條件反射的說了句抱歉,等她站穩了擡頭一看,發現是月清寒時,眉頭一皺,剛想裝作不認識,就聽見那人極爲冷淡的說道:“綺歌”
“”就不能跟那誰一樣眼瞎認不出她嗎
“你怎麼變這樣了”月清寒似乎有點不能接受她現在的樣子,語氣中多少帶上了一點譴責。
月綺歌無語的嘆了口氣,很不客氣的說道:“我怎麼到哪都能遇到你”
經過前幾次的相處,讓月清寒習慣了她的不客氣,甚至覺得這樣的真實挺好的,至少不像其他弟弟妹妹們那樣,明明畏懼他,卻還是要裝作一副討好親暱的樣子。
“有事。”他低頭看她,“你還沒有回答我,你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我變成這樣跟你有什麼關係嗎”月綺歌實在搞不懂面前的人的想法,明明做不成一個好哥哥,卻非要擺出一個哥哥的姿態出來對她指手畫腳。
“只要你一天是我妹妹,就跟我有關係。”
月清寒態度堅定,伸手想要抓住她,帶她去看一看醫師,“跟我走。”
揮開他伸來的手,皺眉瞪他,“我不要跟你走。”
“綺歌,聽話。”月清寒很確定他這個妹妹是人類,會變成半獸,肯定是遇到了什麼不太好的事情。
縱使跟她沒有多深厚的感情,但終究是同父同母,她無論怎樣跟其他人是不同的。
“你能不能不要管我的事情了我是你們家送出來的祭品,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話,夜鳳棲他就能給你們家搞一些麻煩事兒過去,讓你們沒這個心思來打擾我”
月綺歌的威脅是有用的,至少月清寒不再試圖動手抓她。
他站在原地沉默了一會兒,看着她,很肯定的說道:“你不會這麼做。”
“那你要不要試試看等我回到他身邊,看我會不會這麼做”她真是要被眼前的人氣笑了,說得好像很瞭解她爲人一樣。
“赤蛇王如今沒有那個時間去幫你完成你想做的事情。”
“他怎麼了”
月清寒看她眼中閃過的一絲慌亂,道:“跟我走,我就告訴你。”
月綺歌抿脣,“韻夏和天縱還在玉葉城,我會自己回去問他們的。”
“他們跟赤蛇王回蛇都了。”
所以他纔會在得到了這個消息後,從外面回到了玉葉城,打探到了她的消息,到這裏來堵人。
月綺歌心中有所懷疑,但想着夜鳳棲那會兒離開的匆忙,又覺得他說的不是假話,而就在她閃神的時候,月清寒看準時機出手,將她打暈後,抱在了懷裏,步伐穩健的下了樓。
跟駱景王在包間裏相對無言的月奇安覺得時間過的很慢,甚至覺得隨着他姐姐的離開,這包間裏的空氣都開始變得凝固,讓他有一種喘不上氣的感覺。
駱景王用放在一旁的溼巾擦了擦手,站起身來理了一下有些褶皺的衣襬後,道:“走了。”
“姐姐呢”
“回你該回的地方,她,你不用管。”
若不是因爲眼前的小孩兒是他徒弟稍微有點重視的,他也懶得跟他說這些。
月奇安是個聰明人,知道駱景王不喜歡自己,所以在聽他用近乎命令的語氣對他說了那句話後,就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他會這樣,恐怕是意識到姐姐出了什麼事。
他魂力不高,跟着他恐怕也只是拖後腿的,還不如回去找他三叔,看他三叔能不能想出什麼辦法來。
趕走了月奇安,駱景王神色冷然的站在殘留了一抹微弱藥力的地方,有些煩躁的捏了捏手指,是哪個膽大包天的混賬東西帶走了他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