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綺歌被月清寒這麼一整,也沒多少心思在畫畫上,索性把那未完成的風景畫丟到一旁,開始在新的白紙上畫着站在自己對面對她發出質問的人。
寥寥幾筆已經勾勒出了輪廓,她擡眸看了他一眼,發現他似乎對自己的畫有點好奇,毫不猶豫的在他的腦袋上多畫了兩隻魔族的犄角,還畫了骨翅,翩翩公子在幾息間變成了丰神俊朗的魔族。
月清寒知道她在畫他,在看到那對犄角和翅膀的時候,臉色有些不好的說道:“綺歌,我還是那句話,你始終是月家的人,族長不可能因爲你的過失就輕易的把你從族譜上除名,族長在給你機會,你爲什麼不珍惜”
“我只想珍惜值得我去珍惜的。”她丟掉畫筆,“月家那族長做傳銷可以的啊能把你這樣的人洗腦洗成這種樣子,還記得我問過你的話嗎”
“什麼”
“你有做過一個哥哥應該做的事情嗎有的話我已經說過不知道多少次,也不想繼續說下去。”月綺歌覺得月清寒等人就是胡攪蠻纏,她至始至終都只是個局外人,不想參與他們的任何計劃,也表明了態度,可是這些人偏偏要在她面前狂刷存在感。
“我我那個時候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沒有保護好你,是我的錯,對不起。”
月清寒這一次的認錯並不是族長要求的,而是他看到了一對兄妹,妹妹被欺負,哥哥用單薄的身體抱着妹妹給妹妹撐起一片安全的區域,頭破血流了也笑着安慰妹妹沒有關係。
在那一瞬間,他突然想到了他這個從來沒有被他保護過的妹妹,似乎是他錯了
“你們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月詩雪裝,你也開始裝,切。”月綺歌並不接受他的道歉,只覺得他是按照月家族長的要求過來說這種話,爲的就是獲得她的信任,然後服軟的去對夜鳳棲做些什麼。
“綺歌,我以後會做一個好哥哥,請你相信我。”
不管她如何,也是他同父同母的妹妹,跟其他人不一樣。
握緊腰側的刀柄,“時間會證明一切。”
月綺歌一聽,嗤笑道:“是啊,時間會證明你會聽那族長的話,一劍刺穿我的喉嚨,提着我的腦袋去謝罪。”
她眼底的涼薄和輕蔑像一根根冰冷的細針扎進已經意識到錯誤的月清寒心裏,密密麻麻的痛着,有些不能呼吸,卻不想表露出來的讓他擰着眉,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以後會把你當我的妹妹。”
“是嗎”
她不想爲難面前這隻月家族長的忠犬,滿不在乎的說道:“那你先學會怎麼幫我這個妹妹對付你另外的幾個妹妹好了。”
“家和萬事興,這是族譜上”
“哥哥,你說什麼”月綺歌睜着清澈的大眼睛,眨了眨,很是無辜的看他,“剛剛還在說要做一個好哥哥,把我當做妹妹的呢哥哥不應該寵着妹妹嗎”
“你看,做一個好哥哥很難對不對你還是放棄吧,反正從小咱們倆也沒在一起生活過,感情都淡的跟陌生人差不多了,要不是同一個姓,走出去都沒人相信咱們會是兄妹。”
月綺歌在對血親方面要比平常人冷漠很多,唯一能觸動她的恐怕也只有她逝去的父母,其他人大概比見面點頭微笑的陌生人都不如吧
真正的血親都能被她摒棄當做陌生人,更別說現在的她是個魂穿者,加上月綺歌本身的殘念對家人這種東西沒什麼感覺,她更不需要爲月綺歌在親情上做些什麼了。
“我會讓詩雪不欺負你”月清寒並沒有覺得她們之間有多大的問題,月詩雪只是聽命於族長來赤蛇王府做祭品,只是需要得寵的月綺歌在赤蛇王面前多說兩句好話而已。
欺負什麼的,應該談不上吧
目前來看,月詩雪的表現還是不錯的,至少沒有像之前那樣表現出強烈的敵意。
每個人都有改過自新的機會,聽族長話的詩雪自然也是擁有這種機會的。
月清寒嘴上是這麼答應的,可心裏卻不覺得月詩雪做錯了什麼。
月綺歌轉着沒有沾墨的毛筆,看着他臉上出現的恍惚,挑眉道:“月清寒,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個世界上有沒有那種能夠讓別人感同身受的神器”
“怎麼突然說神器了”月清寒的思維有些沒有跟上。
“沒什麼,突然想到了,就問一下,如果沒有其他事情,麻煩你出去好嗎我要畫畫了。”
“不能跟詩雪好好相處嗎她也是族長送來的祭品,你們總要一起服侍赤蛇王的。”
月綺歌眸色一冷,手裏握着的畫筆被她拇指一推,直接斷掉,“你什麼時候能跟人共妻的時候,再來這樣要求我吧。”
“做不到,就給我閉嘴”
迫人的氣勢讓月清寒抿起嘴角,這一次的談話再一次不歡而散。
月綺歌對着他的背影翻了個白眼,沒救。
沉迷作畫裏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屏蔽了外界的所有,只剩下一顆想要畫好一幅畫的心,等她落下最後一筆,嘴角掛着滿足的笑意欣賞自己最新完成的畫作
身着華麗睡袍的男人側臥在桃花樹下的軟榻上,鮮紅的花瓣隨風悄然落下,沾在他的衣袍上,似瀑的發上,他半斂着的眸看着停在指尖上的祝福鳥,嘴角噙着的慵懶笑意似攬住了這世間所有的美好。
“比起祝福鳥,本王更希望懷裏有你”
夜鳳棲也不知道在旁邊站了多久,看到她回神了,才說了這麼一句,嚇得她直接在原地跳了一下,眼睛睜大的看着他,就好想他是畫本中喫人的鬼怪一樣。
擡手,屈指在她腦門上輕敲了一下,“怎麼看到本王不高興”
“沒有,我只是被你嚇到了。”
偷偷畫他被發現了怎麼辦
有點羞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