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列隨即重重哼了一聲,他知道里面的人在防備,也沒有擔心什麼,他就不相信打不開,他掃視四周一眼,見到短時間內是不可能有人出現之後,就叫手下一起合力退開,果然沒過多久,房門就被一點點推開,按照這樣的速度,盞茶時間就可以了。
靜靜待在裏面的張遠突然聽到一陣槍聲,頓時嚇了一跳,原本神經緊繃的他差點就跳了起來,然後大叫一聲,只是在關鍵時刻他忍住了,但即便如此,他也是神色發白,見到房門上的鎖頭片刻間就壞掉,掉在地上,鏗鏘作響,就知道肯定是無法阻攔外面的人,這一刻的他,神經前所未有的緊繃,目光靜靜盯着房門,心中祈禱那些東西能夠將房門頂住。
但接下來看到的情況就讓他頭大,在他緊張又無奈的目光之中,房門一點點被推開,外面的人用不了多久就能進來,到時候他肯定是逃都沒有地方逃,哪怕不會束手待斃,可他又能做得了什麼,他做得那些陷阱有用嗎
張遠心中沒有答案,確切說是沒底,手中緊緊握着那根在牀底下翻出來的棍子,將身體隱藏在黑暗中,這個樣子如同已經盯住獵物的獵豹,虎視眈眈,其實心中緊張不得了,汗水早已經浸溼了衣服。
片刻之後,房門已經裂開足以讓人進來的寬度,可張遠一時間沒有見到有人要進來,外面靜悄悄的,似乎沒有一個人影,但他知道,外面一定有人,不可能沒有人。
這一刻的張遠,感覺心已經跳到了嗓子上,這種緊張的感覺,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好,至少他自己是不知道。
張遠的目光靜靜盯着裂開的房門,目不轉睛,精神高度集中,也是前所未有的緊張,然後在他那驚駭的目光中,就見到一個槍口緩緩伸進來,然後就是一道身影擠進來。
張遠或許都沒有預料到,這一刻的他卻是安靜了下來,這種不可思議的鎮定是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因爲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個進來的人影身上。
房間裏光線昏暗,如同黑夜一般,一片黑漆漆,不說伸手不見五指也差不多了,所以隱藏距離門口不遠的張遠,並沒有第一時間被發現,紋絲不動隱藏在黑暗中的他,如同已經跟黑暗融合,不分彼此。
進來的人顯然是見到一片黑暗後微微一愣,藉着門口一點點微弱的燈光,看到牆壁上有一個開關,神色大喜,立即摁上去,但結果發現是壞的,心中一陣耐火,這時候他手中的槍不知道是走火還是故意,突然砰的一聲,卻是打向天花板,不知道打中了什麼東西,火花四濺,他自己都被嚇了一跳,顯然這傢伙是控制不好從而走火。
跟在這傢伙身後的羅列也是被嚇一跳,身體忍不住一陣哆嗦,差點就要叫出來了,對於危險的本能反應,在槍聲響起的一刻,他立即蹲下身體,然後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外退去,雖然說得上是反應迅速,可那個樣子實在是有些滑稽,好在他身後沒有其他人,不然非得被笑話一番不可。
退出去的羅列立即低聲問是什麼情況,是不是發現了裏面的人,結果手下的回答讓他怒火中燒,居然是拿槍不穩走火的,他忍不住低聲咒罵了一聲混蛋,要不是現在是關鍵時刻,他真想一槍崩了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因爲剛下那一槍,極有可能嚇到裏面的人,或者引來其他人。
在羅列看來,裏面的人不可能沒有一點防備,那東西頂住房門只是其中之一而已,或許還要其它他們不知道的陷阱,一向惜命的他不得不倍加謹慎,叫手下探路,對他來說只要能活抓裏面的人,再度損失手下也不算什麼,沒有什麼可惜,更不會有什麼心痛,他們不是朋友,更加算不上是夥伴,只是認識的人,因爲他成爲海盜的第一天就明白一個道理,海盜之間是沒有朋友的,哪怕將對方當做朋友,以誠心相待,在利益的面前,那些所謂的朋友,或許就是第一個向自己開槍的人,他深深知道,海盜之間,唯一的紐帶就是利益,沒有價值的人,只能存在海盜之間,那些登船失敗受傷掉下去的人,只要沒有戰力,就不會得到救治,甚至落在危險水域中的無損人員,也會被毫無猶豫的放棄,這就是赤果果的現實,這就是海盜,一切以利益出發。
羅列暗暗咒罵一句後,忽然有些惱火,裏面的人居然破壞了燈泡,連面相大海的陽臺都被遮住,在那看不清楚的黑暗之中,或許就有要他們性命的陷阱,所以他只是緊緊跟在手下的後面,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
剛纔突如其來的槍聲差點將張遠嚇得大叫一聲,要不是他忍耐力比較強,早已經被對方發現,這一刻的他,感覺自己手心手背都是汗水,早已經被汗水浸溼的衣服就更不用說了。
張遠的目光在黑暗中靜靜盯着走進來的人,心中祈禱自己設下的那些小陷阱能夠發揮百分之幾百的作用,最好能滅掉他們,那樣的話他就不用繼續提心吊膽了,只是希望往往是美好的,現實是骨感的,很多東西很多事情都不是以自己的意志爲轉移,發生改變,但也不是沒有收穫,俗話說得好,沒有準備就沒有收穫,有了準備或許沒有什麼大的收穫,但也會有一些出乎預料的小驚喜,可能還是激動人心那種。
接下來的事情,真是出乎張遠的預料,戰果是他無論如何都預料不到的。
第一個進來的人,因爲黑暗的緣故,或許也有不在意腳下小東西的原因,忽然一聲慘叫,然後叫聲就戛然而止,如同鴨子突然被捏住脖子一樣,只見他直挺挺倒在地上,身體不斷地抽搐,一副非常痛苦的樣子。
看到這一幕的張遠神色大喜,那緊繃的神經也放鬆了少許,他怎麼也沒有顯想到,自己那個看似非常簡陋的小陷阱,居然真的成功了,電倒了一個人,他知道那是黑暗的緣故,對方看不清腳下的東西,或許看到了也不在意,畢竟只是倒在地上的破爛燈座,一般人都會下意識覺得能有什麼危險,所以很容易就將它忽略過去,張遠覺得可惜的是,遊輪上的電壓明顯是不夠,達不到正常的標準,不然那個傢伙豈會只是到底抽搐這麼簡單,可能已經斃命了,而現在只是暈厥過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