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回過身,說道:“是你的嗎”
丁一點點頭。
“從家裏帶來的”
丁一又點點頭。
“呵呵,你膽子夠大的,敢在機關裏養犬。”
“我”丁一低下頭。
這時,小狗想往丁一跟前湊,但見主人低着頭,沒有招呼它,就坐在了地毯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不停地擺動着尾巴。
江帆看着這一人一犬實在很可愛,便不忍心批評她了,就說道:“你準備長期在這裏養嗎”
“不,不,不是,我把它帶來跟我作伴的,過兩天放假就帶回去了。”丁一急忙表態。
“那還行,這裏長期養肯定不行,一是你照顧不了它,二是不容許在單位養犬。”
“嗯,我記住了。”
丁一見市長沒有太生氣,就走向了小狗,衝小狗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小狗“噌”的就竄了上來,丁一就勢就抱住了它。
小狗不停地舔着丁一的臉,嘴裏還發出一種呢喃的聲音,似乎跟主人分別了很長時間一樣。
江帆笑了,說道:“它很漂亮。”
丁一笑了笑,就抱着小狗要回去。
“一會跟我們去喫飯吧,沒有外人,你,可以帶它去。”
丁一想了想說道:“我不去了。”
“怎麼了你一人在機關又沒事。”江帆是深深知道一人呆在機關裏的滋味。
丁一點點頭,說道:“市長,您沒生氣吧”
“我生什麼氣”
“小狗”
“哈哈,沒有,只是你注意一些就行了,別讓其他人發現,尤其是高市長啦。”
“嗯,我今天是出去有事了,臨時把它鎖在您的屋裏,它很乖的,沒嚇着您吧”
“呵呵,我也很乖的。”說完這話,自己居然有些臉紅,就轉過身去。說道:“它怎麼能嚇着我哪。”
丁一笑了:“您進來的時候它在什麼地方”
“就在茶几底下,一動都沒動。”
“嗯,這就對了,它從不亂跑,我走時讓它臥在那兒,它就不會亂跑了。”
“真的嗎”
“嗯,您已經看到了”
“訓過”
“嗯,在哥哥部隊的軍犬基地訓過。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空軍軍犬基地第78期學員。”丁一學着哥哥的話
“哈哈。”江帆看丁一認真的樣子,就說道:“有學位證書嗎”
“這個,它是旁聽生,沒有學位證書。”
“哈哈,丁一,你不用介紹,我一眼就看出它很乖,不是一般的狗,訓練有素。不過我還真沒想到它還是科班出身”
其實丁一之所以這樣介紹她的小狗,無非就是請江帆放心,她的小狗是不會在機關搗亂的。
江帆非常清楚丁一的小心眼,就說:“放心,我不會舉報你的,只要你開心就行。”說着,摸了一下小狗的頭,又摸了一下丁一的頭,小狗這次意外的沒衝江帆叫。
“嗯,它就陪我這幾天,年後就不來了。”丁一說道。
“呵呵,你怎麼跟個孩子似的。對了,別動。”江帆說着,從桌上拿起另一個蝴蝶結,把丁一額前的短髮順到後邊,把這個蝴蝶結也別在了丁一的腦門上,說道:“這纔對頭。”說着,又摸了一下她的腦袋。
這一幕正好被林巖看見,他很想退出去,又覺得不合適了,就拍着巴掌說道:“哈哈,真像姐倆”
“這樣,我給你們倆照張相,留個紀念。”江帆說着,就去抽屜拿相機。
丁一笑了,說道:“我還沒和它照過相呢。”
江帆拿出相機,看了一下室內的光線,調整了一下光圈和速度,來到丁一站的側面,找好角度就是“咔嚓”一聲。
這時,窗外的一縷斜陽正好透過過來,正好丁一則面站着,頭髮上透着金色的光,非常有質感,就連她微微向上彎着的睫毛都跳動着光芒。江帆誇張的把光圈設定在了2.8,速度60和125兩檔上,穩穩的託着相機,對丁一說:“看我。”就在丁一回頭一霎那,江帆摁下了快門。也就是在她笑的一霎那,潔白的齒尖上都閃着光。
江帆一直把相機裏剩下的膠片用完,卸下膠捲,遞給林巖,說道:“明天就送去沖洗吧。”
丁一順勢從江帆手裏搶過膠捲,握在手裏,說道:“我自己去衝。”
江帆說道:“你自己去衝回來也得讓我看看,好要比較,而且裏面還有許多別的資料。”
丁一點點頭說:“沒問題。”
江帆笑了,摸了一下丁一的頭說道:“好,接下來我們去晚餐。林祕書,準備安排我們到哪兒用膳”
“晚上喫那些不好消化,丁一,喜歡喫烤肉嗎如果不喜歡我們就去金盾喫淮揚菜。”
丁一想了想說:“除去烤肉是不是也能考別的”丁一不好意思說自己不喜歡喫。
“嗯,還可以烤蔬菜、蘑菇、薯片行,就去環宇吧,有你喫的,還有它喫的。”說着,摸了一下小狗的腦袋。江帆覺得彭長宜不去金盾肯定有他自己的考慮
小狗對江帆的印象不錯,很友好的舔了一下江帆的手指。
丁一說:“我把它送回去。”
林巖說:“市長讓你帶着,你就帶着吧”
“那可不行。”丁一說着就跑了出去。
林巖說:“丁一很懂事。”
江帆笑笑,這時電話響了,林巖說:“肯定是彭主任等急了。”他拿起電話剛喂了一聲,就看着江帆說道:“市長,您的父親。”
江帆一聽,立刻接過了電話。就聽父親說道:“小帆啊,你媽媽讓我問問你們,什麼時候回家過年”
“哦,爸爸,您和媽媽好嗎”江帆坐了下來,林巖走了出去,給他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江帆這幾天最擔心的就是家裏來電話。因爲他鬧離婚的事家裏不知道,前兩年的春節他都是找藉口沒有回家,今年他還沒有找到合適的藉口呢,爸爸就打來了電話。
父母對兒女的依戀和期盼,遠遠超過兒女對父母的,尤其是在傳統節日的時候,無論你平常回去過多少次,春節不回去父母就會覺得不圓滿。
爸爸說:“我剛跟小姶通了電話,她說她基本沒什麼事了,就看你什麼時候回。”
江帆的頭就有點懵,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以往兩次他都是以她走不開爲由,沒有回家,沒想到這次爸爸直接深入敵後了他鎮定了一下說道:“爸爸,什麼時候回去我還不能確定,春節事情很多,還要值班還有慰問還有團拜,能不能回去還兩說。”
“在怎麼忙初一的餃子也得喫吧”
“喫是喫,但是在哪兒喫還不能確定。”江帆只能跟爸爸打模糊戰。
爸爸想了一下說道:“我能理解,他們家也很需要你們,但是,我跟你說,過年你們總該回來一趟吧,都兩個春節不回來了,再不回來都找不到家門口了,哦,讓你媽媽說”
這時,江帆就聽到裏面傳來媽媽的聲音:“小帆,我們搬了新家了,你們什麼時候回來認家門口”
這個情況江帆不知道,就說:“哦,你們搬哪兒去了”
“呵呵,我們搬到了省會。”
“啊西安”
“是啊,我們調到了礦業集團研究所工作。”
“哦,您是不是有了新的研究項目”
“是啊。”
“爸爸也跟着您調了過去”
“是啊,我一輩子都跟着他調來調去的,只有這一次他隨我調了,一肚子不願意,最近心情一直都不好。”媽媽說道。
江帆就聽爸爸在裏面說:“不願意我也來了”
媽媽把話筒給了爸爸,爸爸說道:“小帆,我不是不願意,你說我跟礦山跟礦工打了一輩子交道,冷不丁跟知識分子打交道不習慣,到了研究所閒人一個。”
“您可以繼續留在礦山呀”
“唉,我是這麼想的,可是又想我們都這麼大歲數了,老了老了再兩地分居,何苦哪。”
“呵呵,您慢慢就適應了。爸爸,我跟媽媽說話。”
“小帆,你說。”話筒裏就傳來了媽媽的聲音。
“媽媽,您研究什麼哪”
“老本行唄,稀土。國家在這一地區又探明瞭新的儲量,目前尚屬保密階段呦。”
“明白。”
江帆的爸爸和媽媽都是中國礦業大學畢業的,雙雙分到西北某個著名的礦山工作,媽媽一直在礦山研究所工作,爸爸最初也是搞研究工作的,後來慢慢轉行做了行政管理工作。前兩年從礦山黨組書記位置退下後,又被公司返聘回去做工會工作。
我國稀土儲量在世界排名第三,最近一兩年纔開始稀土出口,由於稀土是不可再生的資源,許多專家呼籲要適量出口,保持我們的稀土儲量。媽媽曾經在家裏說過不止一次,照最近稀土出口速度,用不了四五十年稀土就被揮霍光了。二十年後,果然印證了媽媽的預言,由於日本等國家大量進口儲備我們的稀土,使我們國家的稀土儲量有最初的稀土大國變成不足世界儲量的百分之三十,這是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