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美女記者 >927、江帆的希望落空
    江帆有足夠的心理準備,當他來到翟炳德辦公室時,表現的非常平靜,儘管這同樣是一場艱難的談話,對於雙方都是這樣。

    他半坐在沙發,等待着對自己的宣判,他沒有理由對接下來的談話充滿希望,也沒有理由太過悲觀失望,只能平靜地等待着這一刻。

    大概沉默了兩三分鐘,翟炳德終於說話了:

    “江市長,把你叫來,有個事跟你通報一下。”

    聽到翟炳德這樣稱呼自己,江帆的心就“咯噔”了一下,因爲以往,他都習慣叫自己“小江”。從這句看似尊重的稱呼中,江帆判斷出等待自己的結果是什麼了。

    翟炳德接着說道:“常委會研究決定,決定免去鐘鳴義亢州市委書記一職,任命韓冰同志爲亢州市委書記,你有什麼意見嗎”

    儘管江帆有充足的心理準備,但是當聽到他這話的時候,腦袋還是“嗡”地響了一聲,隨即就有些頭暈目眩,有些綿軟無力,感覺聚在體內的精氣神一下子就被抽空了,人就像一個空殼子那樣被懸在了半空中,隨後又重重地落下,有一股涼氣,從腳底下冒出,經過雙腿,到達心臟,直至涼到頭頂。

    他強打精神,儘管有些力不從心,但還是要保持鎮靜。

    他在心裏冷笑了一聲,心想,我能有什麼意見,我敢有意見嗎但這話是萬萬不能說出口的,經過幾秒種的鎮靜後,他裝出非常誠懇的樣子說道:“翟書記,我沒有意見,完全擁護組織上的決定,作爲我個人,我向市委保證,保證好好協助韓冰同志做好一切工作,當好配角。”

    翟炳德盯着看了他半天,還真別說,真沒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不滿,他在內心輕輕嘆了口氣,結果這個決定對於江帆有些殘忍,但是沒有辦法。

    說真的,翟炳德是十分看好江帆的,也是非常欣賞他的,這樣年輕優秀的幹部,在基層鍛鍊幾年後,應該是個很有希望往上走的,但是,他錯就錯在不識時務上,鬧得哪門子離婚呀

    中國的官員,有幾個婚姻是理想的、美滿的儘管是自己的私事,但是私事影響到工作甚至影響到各種各樣關係的時候,就不是單純的私事了。

    老首長的情緒不能不照顧,另外,他也想借這件事敲打一下江帆,讓他明白這樣做的利害關係,每個人都要爲自己的一意孤行付出點什麼,魚和熊掌是不能兼得的,這個淺顯的道理他應該明白。

    作爲江帆上一級的領導,他不想一棍子把江帆打死,畢竟這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幹部,而且還是在各個縣市中出類拔萃的幹部,讓他受點挫折對他以後的成長也是有好處的,想到這裏,他意味深長地說:

    “小江,你能有這樣的態度我很高興,也爲你能有這樣的政治覺悟而感到欣慰,還有機會,最近有一兩個縣市的黨委一把手要調整,希望你積極工作,處理好自己的事,亢州,不是你唯一的平臺。”

    也可能是翟炳德這幾句安慰的話起了作用,江帆忽然感到很難受,彷彿心在不停地顫抖。

    這兩個多月以來,自己嘔心瀝血,忙着兩邊的事,絲毫不敢懈怠,贏得了上上下下的尊重,他更是隱藏了自己許多欲望,不敢走錯一步路,就連他身邊的曹南等人都在小心地呵護着他,唯恐他出現什麼紕漏。

    不能不說,他很希望自己當上這個書記,當希望破滅的一霎那,他的確感到了官場的無情和殘酷。

    如果不是翟炳德當初給了自己定心丸,他不會對這個位置寄予這麼大的希望,也不會幹了許多書記應該乾的事。他不僅成功地處理了鐘鳴義遺留下來的各種問題,還十分巧妙地扭轉了鐘鳴義大辦經濟實體的做法,使各個職能部門,逐漸迴歸到工作本位,轉變工作作風,增強服務意識,明確這些部門在經濟建設中的位置和作用。

    並且,他還有個長遠的規劃,只是,隨着新書記的到來,自己的這些長遠規劃,恐怕也只限於存在腦海的記憶中了。

    翟書記說的“處理好自己的事”,無非就是袁家的事。如果決定一個幹部升遷的因素靠的不是能力和水平,而靠的是關係的時候,那就說明我們這個用人機制是不健全甚至是不健康的,但是想想,自己當初升遷也不是完全憑藉的是水平和能力時,他的心理就平衡了。

    的確如此,如果單憑水平和能力,當初亢州的市長是輪不到他江帆的,他一直是認爲天上掉下來的餡餅

    ,後來才發現事情不是這樣,好在他江帆也沒有給提拔他的人丟臉,畢竟自己具備這樣的實力。

    現在,面對着翟炳德給他畫的另一個大餡餅,他沒有表現出驚喜,也不再奢望什麼,而是平靜地說道:“謝謝翟書記對我的信任”。他只說了這一句話,沒有再說多餘的話,他認爲這一句話就足以能表明自己的態度和立場了。

    翟炳德看着他,想了想說道:“小江,在亢州工作了這麼多年,如果你有什麼困難和要求儘管提出來,組織上會考慮的。”

    江帆擡起頭,看着他說道:“謝謝翟書記,我會處理好自己的事,如果遇到困難會來找您的。”

    翟炳德期望江帆說的話江帆沒有說出來,看得出,江帆是有情緒的,只是不便於表露而已,說真的,在江帆面前,他這個市委書記也是有些愧疚的,只不過權力的威嚴掩蓋了這一切。

    “小江,韓冰同志基層工作經驗不足,這一點你要多多幫助和提醒他。”

    江帆心想,當初鐘鳴義來的時候,翟炳德也是這樣說的,在如今以黨委一把手統領全局的政治格局下,政府一把手在某種程度上是給黨委書記充當了二把手和配角的作用。

    作爲配角,“幫助”和“提醒”都是微不足道的。已經心灰意冷的江帆並沒有對他這話表示出熱情,他只是點點頭,說道:

    “您放心,我會的。”

    翟炳德知道跟江帆的談話只能進行到這裏了,他就說:“你去下謝書記的辦公室,韓冰同志在他那裏,一會他們可能會跟你去亢州。”

    江帆明白他的意思,去亢州,就是去宣佈對韓冰的任命,對於亢州市委書記這一職的多方競爭就到此爲止。

    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江帆沒能如願當上亢州的市委書記。

    當天上午,他和錦安市委組織部部長劉季青一同回到亢州,宣佈對韓冰同志的任職。市委由於他提前打回了電話,所以市委和市政府全體班子成員都恭候在市委會議室,準備着迎接新書記的到來。

    江帆注意到,翟炳德對他還是有些不忍心的,就拿這次送韓冰任命來說,只有組織部長前來,當初他就任亢州代市長的時候,是謝長友親自到會宣佈的,江帆從一個細小的舉動中,看出翟炳德的用心。

    但是,對於一個心灰意冷之人,這些舉動都沒有起到作用。

    丁一儘管不懂官場上的事,但是有一件事她懂了,那就是江帆沒能如願。

    在參加新書記見面會時,丁一和報社的一名記者,坐在會議室的一個角落裏,這裏,她正好和江帆是斜對臉。

    儘管他強裝歡笑,但是,只有丁一才能看出江帆內心的苦楚和失落。那個時候,丁一在爲江帆抱不平的同時,是涌上心頭的對江帆深深的心疼和痛惜

    也可能是相愛着的人之間有一種特殊的心電感應,江帆往她這裏看了過來,兩道目光就交織在一起,江帆深深地凝視了她一眼,就很快錯開目光。

    丁一的心就有些隱隱作痛,是爲了心愛人的不得志而痛,那一刻,她感覺眼裏就有些潮溼

    夜裏,丁一幾次給他打電話,他都在佔線,好不容易通了,當話筒傳來他那一聲低沉的“喂”時,丁一的眼睛立刻涌出一股熱流,這個聲音,在寂靜的夜裏,聽着是那麼滄桑、沙啞、疲憊,有一股震撼她心靈的孤獨感,只一瞬間,她的嗓子就是一陣灼痛,眼睛也溼潤起來

    江帆是剛掛了彭長宜的電話後,接通了丁一的電話,他沒有去看是誰,因爲他知道,凡是打這個電話的人都是最知近的人,他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就接通了,“喂”了一聲後,對方居然不說話,他用耳朵細心聽了一下,裏面有些濃重的鼻息聲,他不由得笑了,走到牀邊,掀開被子,躺了下來,靠在牀頭上,才溫柔地說道:

    “呵呵,怎麼不說話你還沒有睡嗎”

    丁一剛“嗯”了一聲,眼淚瞬間就奔涌而出,嘴脣就顫抖的厲害,無法繼續說話,她唯恐自己發出抽泣的聲音,趕緊用手捂住了嘴。

    江帆似乎感到了她的異樣,也似乎知道她爲什麼異樣,就平靜地說道:“怎麼了是不是擔心我了”

    她又“嗯”了一聲,聲音顫抖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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