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醫路坦途 >第一百四十五章 茶素市醫院省中心分院
    所有手術中,容錯率最低的就是腦外,這個地方的手術,有時候就算沒有任何錯誤,術後說不定都會出現併發症。

    比如長期慢性永久性的疼痛,這種疼,還很奇葩,你閒的時候,它好像是正常的,稍微有點腦力工作,就開始了,就像頭上戴了一個罩子,時緊時鬆。

    還比如,腦瘤術後的癲癇,真的,患者趟在地下抽搐的時候,醫生心裏特別難受,救了命,但毀了人的正常生活。

    所以,腦外醫生上手很慢,而且帶教的醫生,往往輕易不會讓醫生上手,腦外的醫生,一般都是先從縫合破頭到淺表血腫開始的。

    所以,老陳看着張凡做手術,真的,他的腦袋裏,一直有小人再大喊,老子會了老子會了,讓老子來做。

    但是,他的手卻不敢伸出去,這玩意看起來太簡單了,就如小孩子一樣,看別人拿筷子,溜的想夾雞蛋夾雞蛋,想夾肉丸子夾肉丸子。

    可自己上手,只能把筷子插進雞蛋裏面,如同老外一樣,插着喫,或者就直接上手抓。

    拿上筷子,就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情。

    看着張凡做手術,越懂的人,越知道這裏面的道行。

    第一天,張凡幫着老陳做手術,第二天,幫着姜主任做手術。

    第三天,老黃都快等不住了,因爲有張凡的幫助,其他兩個科室主任已經開始能上手了。

    都是當醫生的,都太清楚對方的時間不自由,指不定一個電話過來,分分鐘就會走人,所以老黃等的嘴都乾涸了。

    老黃不光乾等,他幾乎天天守在手術室門口,張凡下手術,不管有沒什麼話題,都要上去聊幾句,以增加相互之間的熟悉感。

    薛曉橋因爲老陳提前給老黃挖的坑,所以有點看不上老黃。

    “張院,老黃挺勢利啊!你看他……”

    “看人不看心,聽話聽兩面。再說了,咱是來飛刀走穴的。

    說難聽一點,咱是奔着錢來的。又不是相親,也不是交朋友,能過的去就行,沒必要太斤斤計較。

    不管人家怎麼說,咱把自己的工作,自己的事情幹好,總是不會有問題的。”

    張凡笑着對薛曉橋說了幾句。平時這種話,張凡很少說,除了對自己妹妹講,他給邵華都不怎麼說。

    今天也就是話趕話說出來了。

    “哦!”薛曉橋像是若有所思的樣子有點發呆。

    “行了,隨便說說,走了,還有手術。”

    第三天,終於進到了老黃的神外一科。

    省中心醫院裏,大外科中,腦外的規模是最小的。三個獨立的科室,在普外、骨科、肝膽、燒傷,甚至在婦產面前都顯得格外的苗條。

    老黃也算是子承父業,當年他老子從醫院升官到了衛生局當老大。

    老黃畢業分配來醫院後,可以這樣說,所有的科室都敞開胸懷的任他翻牌子。

    老黃家裏也不缺錢,選了醫療這個行當也不指望能升官,他老子還是因爲實在沒地方去了,纔去的衛生局。

    所以,想着腦外沒人幹,而且腦外技術也相對落後,他覺得他是醫院新一代的大學生,應該能幹出一番事業來。

    而且,越是落後的科室,越容易出成績,他老子當時就勸過他,他不聽,一猛子扎進了腦外的這個大西洋。

    時光荏苒,從當年的黑髮匆匆到現在的地方支援中心。

    從當年的雄心昂然到現在的忐忐忑忑,估計老黃多少次在黑夜中,後悔的自己扇自己耳光呢。

    和他同一年進入醫院的同學,骨科的主任,普外的主任,過的不比他滋潤。

    他們都是院長的有力競爭者,而他離院長越來越遠。

    這都不說了,最讓老黃難心的就是他們的腦外,雖然聽起來想那麼一回事情,其實科室直接就是中轉站。

    現在老黃唯一的念頭,就是不要讓其他兩個腦外超越。

    “張院啊!佩服啊,手術做的太老道了。”當姜主任的病號剛做完,老黃都不容姜主任和張凡再多說什麼,趕緊上前堵着張凡。

    第一天的時候,算是張凡請客喫飯,後面幾天,都是人家主任們私下裏來聯繫張凡的。

    也不搞什麼大聯歡,全是一對一的,張凡帶着薛曉橋算是把鳥市上點檔次的地方都喫過來了。

    主任們話裏話外就一個意思,“張院啊,以後一定要多多支持我們的工作啊,趙教授現在都是長河了!”

    年輕人好面子,中年人更好面子,不過中年人更重利益。

    老黃,還有其他一些主任們不要面子,要,但是張凡能帶給他們將來更大的面子,所以……

    可年輕人就有點不忿啊,張凡在普外,不說技術,就說自己的師傅,亮亮自己的師伯,就能讓華國搞普外的醫生閉嘴。

    但腦外不行啊,而且年輕醫生其實也不是很瞭解,張凡的技術到底有多厲害。

    就如初生牛犢不怕虎一樣,這裏面不乏有當年開招聘會時,拒絕過歐陽的。

    每年開招聘會,歐陽信心滿滿去,失落滿滿的回,鳥市雖然不是什麼超級城市,但畢竟是首府,所以大科室的研究生很是難找。

    “你看看這幫老傢伙們,肝膽的上杆子巴結也算能說的過去,可腦外的也去。

    哎,我都替他們臉紅。去年畢業的時候,茶素院長千請萬請的我都沒去,咱好歹也是省中心醫院是吧。

    可你看看現在,哎,丟人啊,趕明兒,把醫院的牌子換成茶素市人民醫院省中心分院得了。”

    新來的兩個研究生,早上換完藥在值班室門口閒聊了幾句,手術病號少,他們也不忙。

    兩人面對面,結果沒說話的這位看到遠遠的,主任老黃過來了,而說話的這位是背對的。

    沒說話的這位,就裝着沒看到一樣的說道:“哎,主任也是用心良苦,咱們還是要多多理解啊,你看咱主任,急的都上火了,嘴角都起泡了。真有點心疼啊!”

    “那是他沒本事,省院最老的腦外主任,結果讓幾個後起之秀給壓着叫爹喊娘!要是我啊……”

    老黃聽到了,臉都變青了,有些事情,其實就是我可以幹,但你不能說。

    更何況,這就是赤裸裸的把老黃的臉皮給剝下來了,老黃差點被氣死在門口。

    禍從口出,其實年輕的研究生,原本怨氣沒那麼大,主要是覺得當初茶素來請老子,老子都沒去,可現在茶素隨便來個人,醫院上上下下都沒點點省中心醫院的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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