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醫路坦途 >第一百九十三章 相愛過
    人的個性有很多種,比如張凡就是寧願自己累一點,苦一點,也不願輕易張嘴求人。

    他寧願滿校園的讓同學們喊他張販子,也不想讓別人用憐憫同情的眼神看着他或者施捨,或許這就是性格。

    比如歐陽,性格堅毅而固執還厚黑,她看不上的人,不管對方如何後退,她絕不放鬆,除非一棒子敲死,比如老高。

    老高現在說好聽一點是副院長,說不好聽一點,就是等着退休的報紙老頭。

    而且,歐陽的厚黑更是讓人無奈,真的是那種早年間的地主一樣。

    見到圓一點的石頭都要往家裏劃拉的哪一種,不然喫飯都不香了。

    生活中不乏張凡和歐陽這種性格的人,但也有另外一種性格的人。

    喜歡張嘴,反正自己能不能克服先不說,他會先張嘴,比如手頭不寬裕了,沒想着節流,他先開源。

    先和朋友借,而且還是充滿生活哲學的借,借錢的時候也不多借,對上誰都是這麼一句:我就差幾百或者幾千,用完了馬上還。

    朋友也不好意思不借啊,有心不借吧,人家開口了,借的也不多。

    那就借,然後一道金光不見了人影,這幾百塊錢甚至幾千塊錢,就成了他朋友的負擔。

    要吧,好像覺得不仗義,不要吧,這錢也不是風吹來的。

    實在等不下去,開口的時候,這個人還不樂意,就幾百塊錢你還怕我賴賬啊。

    真的,要是遇上這種朋友,什麼都不用說,只能說你交友不慎。

    尚佳佳雖然柔弱,但心底裏還是一個柔軟的女人。讓她看着陳嘯去死,她看不下去。

    女人的性格真的不好描述,當她有依靠的時候,一個老鼠都能嚇的她上躥下跳,大喊大叫。

    當她沒了依靠,搖搖欲墜的好像馬上就會倒下去的時候,可又能越來越堅韌的活下去,說不定還幹出一番事業來。

    而且面對打擊,看着男人好像剛烈如火,其實這都是樣子貨。

    在醫院中,每每發生天崩地裂般的疾病,往往哭的最傷心的是女人,而哭過以後,第一時間擦乾眼淚該治療治療,該伺候的伺候還是女人。

    尚佳佳被推進了手術室,準備做一系列的檢查,姑娘準備把自己的一顆腎移植給陳嘯。

    那天離開後的尚佳佳一直在恍惚之中,看起來好像很平靜,其實姑娘的心裏就如一個戰場。

    思想激烈的碰撞,“你只要給他把錢還了就行了,沒有必要拿自己的腎去救他,你爸爸是因爲他們家死的。”

    “你還記得高中那個愛笑,永遠圍着你轉的男生嗎?他爲了你,早早就進入了社會,吃了多少苦。

    你還記得冬天他穿着單鞋,凍的皮青臉腫,就是因爲你過生日,他懷裏卻裝着一個小小的生日蛋糕。

    自己卻連一雙冬天的鞋都捨不得買。

    四年如一日,沒有他,你或許連大學都畢業不了,去吧,去幫他吧。”

    拿着手裏的錢,在網上查遍了無數關於腎臟移植的信息。

    猶豫,徘徊,尚佳佳不知道多少次出現在醫院門口,又不知道多少次的退縮了。

    真的,捐獻自己的器官,這個勇氣,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不要說器官,有些人見到醫生或者護士手中的針頭都能緊張的語無倫次。

    終於,當聽到朋友們再一次的說起陳嘯還沒有等到合適的腎源,或許再也沒有機會走出醫院了。

    朋友的話語中有可惜,有憐憫,但也只有可惜和憐憫。

    尚佳佳哭着做好了決定,她走進了茶素市人民醫院。

    當得知有人願意捐腎的時候,老李驚訝極了,他搞了半輩子泌尿,從來沒見過捐腎的。

    上報醫院,當大家得知這裏面的故事後,沒有一個不是唏噓的。

    捐腎是個相當複雜的工程,不是一個科室能搞定,泌尿外科領銜,茶素的內科輔助。

    先做篩選,換上病號服,尚佳佳心裏緊張害怕的如同一個小兔子一樣。

    可當她看到陳嘯,看到陳嘯虛弱到沒了人樣,眼裏全是驚恐的時候,她反而不害怕了。

    結果,估計上天不給陳嘯機會,好不容易有人捐腎了,可abo血型不相容。

    連移植的門都進不了!

    視死如歸的拉進處置室,然後被告知,她和陳嘯不匹配。

    姑娘不知道是喜還是悲傷,蹲在醫院的樓梯裏,哭的撕心裂肺。

    既是哭自己的父親,也哭自己的媽媽,更哭這幾年來自己受過的苦難。

    還哭陳嘯,哭他不爭氣,哭他爲什麼不小心,哭他爲什麼不能和自己匹配。

    一通撕心裂肺的哭泣後,姑娘擦乾淚水,把銀行裏面自己存的錢全部拿了出來。

    就這樣,擦乾淚水,她進了病房。

    陳嘯的媽媽看到尚佳佳的時候,先是愕然,然後是驚怒,緊接着就是咒罵。

    “你放心,我們家陳嘯好好的,他不會死的,小狐狸精,都是你害的。”

    尚佳佳看着這個女人,眼裏全是可憐。陳嘯的爸爸,這

    個猥瑣的男人,終於硬氣了一把。

    他知道,這個姑娘是個好姑娘,他後悔,真的後悔,如果時光倒放……

    拉着自己的老婆,捂着她的嘴,硬是從病房裏把她拉了出去。

    “小帥身體越來越差,你罵有什麼用,就讓他死前和佳佳說說話吧,我求你了,不要鬧了。我給你跪下了!”

    女人如鬥雞一樣的怒火一下就像是氣球被扎破了一樣,嘴脣哆嗦,淚水如茶素春日的雨水一樣,刷拉拉的流着。

    疼,真的,心如刀割。

    陳嘯看着已經換掉了病號服的尚佳佳,臉上原本如同被蜜蜂蟄了千百次的腫臉上終於笑了出來,笑的是那麼的舒暢。

    流着淚水的笑了出來,不管是尚佳佳自己放棄的,還是其他原因,他就是高興。

    他寧願死,也不想讓姑娘受傷害,自己家已經給她造成了多少傷害了,他真的不願意她再受到一點點傷害。

    可惜,自己不行了,不然,就算不能在一起,但只要能遠遠的看着,遠遠的望着,她只要過的好,他就滿足。

    看着陳嘯那難看艱難的笑臉,好似都不用說話,尚佳佳就懂他的意思,姑娘紅腫的眼睛裏也蕩起了笑容。

    輕輕的抓着陳嘯的手,慢慢撫摸着他的臉龐,好像就這個腫臉恍然的回到了高二的哪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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