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透視小市民 >八百六十五章 父子相認
    這理由的確夠充分,正因爲這樣阿爾斯楞才選擇帶這小子進來爲阿希格治病,因爲他很早以前就知道效忠的汗王已經病入膏肓,哪怕只有一點希望他都會毫不猶豫的把握。

    犛牛徒勞的掙扎着,此刻它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馬三炮身上,反而忽略了那隻按在肺部的手掌。

    吸病專家現在心無旁念,全神貫注的施展異能,其實他以前用這種治病異能時都要事先把動物用繩子綁上,或者用麻醉針什麼的都行,可今天時間的確是太倉促了,腦海中一亂就把這事情給忘了。

    一人一牛保持這種過了近兩小時,最終口吐白沫的犛牛服了軟,乖乖的站在原地不動,又過了半個小時,吸病專家吐出一口濁氣收回了手掌,他的任務已經完成,接下來需要的就是患者自身好好調養了。

    馬三炮上前用透視之眼在老爸肺部掃描了一遍,驚喜的發現肺葉表面那些陰影已經完全消失,只不過以前損傷的坑窪就要靠他自己恢復了,時間纔是最好的療傷師。

    站在一旁的大犛牛無力的叫了一聲,身軀搖晃了兩晃跪了下來,原本清澈的牛眼變得一片渾濁,眼角兩行淚水泉涌而出,它彷彿知道了自己的厄運一般,讓人看得心頭一陣不忍。

    殺一生而活一命,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圈養的犛牛命運已經註定了,早晚就要捱上一刀,能在挨刀前救人一命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馬三炮對一旁的阿爾斯楞勉強一笑道:“叫人把這頭牛牽出去,最好是能多養它幾天”說完擡步走到牀前,伸指在阿希格人中上輕輕一掐。

    阿爾斯楞眼見阿希格汗的眼皮跳動了兩下慢慢睜開,兩顆淚珠順着眼角滑落雙鬢,深邃的瞳仁緊盯着面前的馬三炮眸子,兩片蒼白乾涸的嘴脣張翕了幾下,低聲道:“你到底是誰”

    馬三炮眼神一陣躲閃,偏過頭說道:“您先躺着,我去倒杯水”說來也怪,在得知老爸病發的消息後他可以不顧一切衝進來相救,但不知道爲什麼,危機解除了竟然又缺乏相認的勇氣,人有時候就是這麼矛盾。

    阿希格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伸手一把抓住馬三炮的手臂,兩行濁淚奪眶而出,他在暈迷之中依稀聽到了一聲熟悉高喊,皇陵之鑰,最後一片皇陵之鑰在那位年輕人手上,意識慢慢渾沌之際,他彷彿見到了一張魂牽夢繞的面孔,小敏是她,逝去的愛妻正含笑一步步向他走來,朦朧間,一張年輕的面孔和愛妻漸漸重合。

    或許是冥冥中有種神奇的力量在牽引,阿希格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竟然看到了愛妻與那位送皇陵之鑰年輕人臉龐如此相似,他想張口呼喊:“兒子,我的兒子”或許已經喊出了聲來,但沒有人聽到,掙扎的意識漸漸歸於沉寂,他帶着滿心的不甘在做最後的掙扎

    兩世爲人,阿希格拉着馬三炮的袖口再也不放鬆,滂沱的淚水滾滾落下,此時他已經不是什麼汗王,只是一個祈求兒子原諒的父親。

    “原諒我,兒子”阿希格聲如泣血,他能感覺到對方手臂在顫抖,他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父親,配得上擁有這麼優秀的兒子麼

    馬三炮眼眶一熱,把手臂輕輕抽出,從口袋裏掏出三樣物件放進了老爸冰涼的掌心,掏出一根菸來點着坐在牀頭默默的抽了起來,一滴淚水不經意滑落脣邊,連菸頭也多了一絲淡淡的鹹味。

    阿希格望着手中的三樣物件,這把長命鎖還是他小時候戴過的物件,包括他的父親、祖父,流傳下來至少已經有幾百年,當初妻子徐慧敏懷孕時他還興沖沖的把這東西放進她手中,說以後留給兒子,當時妻子還嗔怪他重男輕女,說不定肚子裏的是個女兒

    時光如白駒過隙,長命鎖仍在,愛人卻已經魂飛冥冥,想到這裏,淚水再次模糊了阿希格雙眼。

    瞧着老爸睹物思人的模樣,馬三炮心中一陣惆悵,這麼多年以來養父母對他視如己出,如果不是大哥生病後的那次偶然事件他甚至從來不知道曾經給了自己無數關愛的竟然是養父母,他心裏不止一次的責怪過親生父母,甚至根本就沒想到過要尋親,現在已經大致明白了,老爸當年也是有苦衷的,這些年來他無時無刻不活在痛苦和內疚中,算了,人都已經在鬼門關前徘徊了一圈,還有什麼好責怪的。

    馬三炮把燃盡的菸頭撂下,上前伸手拍了拍老爸肩膀,低聲道:“過去了的就算了,我這些年過得挺不錯的”

    一句很蹩腳的安慰卻讓阿希格止住了流淚,他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珠掙扎着想站起身來,可渾身上下使不上半點力氣,馬三炮見狀趕緊伸出手掌一把托住他臂彎,往上輕輕一擡就讓他站起了身來。

    阿希格把手中的長命鎖和那塊月牙形銅片放進了馬三炮手裏,低聲道:“鑰匙我留下了,這兩樣東西你收好了,以後會用得着”

    馬三炮接過東西隨手揣進了口袋,低聲道:“您的病基本上已經治好了,調理些日子身體就可以完全恢復,不過我的身份還請您暫時不要說出去好麼”他雖然心裏認可了這個老爸,但嘴上始終不肯叫出來,就好像父子間仍舊有着一層無形的隔膜。

    阿希格眉頭一皺,他能猜到兒子想做什麼,沉聲道:“你在想着怎樣爲達楞報仇嗎如果在華夏算起來察哈拉兀朮是你大伯”其實他何嘗不知道下手的是誰,只不過沒有明說出來而已。

    馬三炮神情一變,寒聲道:“我沒有什麼大伯,只知道血債要用血來償,達楞也有親人,難道他就該死”。

    阿希格心頭一震,他知道兒子和兀朮之間的矛盾已經到了不可調和的程度,其實他何嘗不知道兀朮處心積慮要奪取汗位無非是窺覬祖先的寶藏,但兩人始終是同父異母的兄弟,正所謂血濃於水,又何必鬧到煮豆燃箕的地步

    正是因爲阿希格的一味縱容,纔有了今天被動的局面,當然還有一點,當初他自知身患絕症,兒子又苦尋不獲,對什麼權利財富根本沒有放在眼內,一個人連命都快沒有了,還惦記這些身外物不是徒增煩惱麼正是這樣才讓兀朮在短短的時間內培植勢力呼風喚雨,表面上看好像是把整個王城都控制在了手上,但他卻忘了一點,不是阿希格怕他,而是不想去爭,不屑去爭,挺多偶爾生一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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