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伯克穩住了心神,說道:“羅叔,我沒事。”
船體被撕裂的、崩斷的聲音,讓每個人的心都感到巨大的不安全,彷彿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存在的着力點,想要飄入虛空,卻又被這沉重的海霧內部的力量崩扯撕裂。
四周一片黑暗那些霧氣在船體周圍攪動着,翻卷着,咆哮着,就像惡魔一般。似在說,你們受死吧,誰也逃不出我的魔掌。
突然,船上的人都感覺到不一樣的東西,般被撕拉、崩裂、扭曲的聲音變小了,而且那海霧也不再是黑沉沉的,顯得有些霧濛濛。
驚恐、不解就像個毒藥一樣在人體內極速蔓延。這時候,周圍這些明顯的變化,讓他們感覺自己得救了,都不由得看到了希望。
一直被困在堅固的船艙底的那個醫生,他一直在等待着死亡。因爲他希望自己能夠死亡,所以,他心中少了那份恐懼,又因爲是在這艙底沒有直面那些黑得讓人感覺恐懼的海霧攪動,對他造成的心理陰影。
他坦然的面對着即將要面對的無法預知的死亡,但是死亡的陰影逐漸遠去的時候。他才真正的感到了恐懼,他很驚慌。爲什麼,爲什麼這些聲音變小了,爲什麼海霧不再是一片黑,而是變得有些霧濛濛的。
難道這海霧已經在逐漸的消散了嗎?他不想死,誰都想活着,可是他早已經打定了主意死去,這船上所有的人都會死去,他也死去。
那麼海星島上的人就不會知道他的背叛。而這些知道他有個女兒的事情的人,都會全部死在這個船上了,他的女兒就更安全。
可是爲什麼?爲什麼?漸漸的,海霧由濛濛的變成了灰白色的,而且,這船的被折斷、被撕拉、被牽扯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終於聽不見了。
是怎麼一回事?爲什麼會這樣?他不斷的拍打着船體,希望那海霧再次洶涌圍來,將他們包裹住,將他們撕裂、扯碎。可是任他如何拍船底,這船艙底依然是那樣堅固有力的,沒有一點折損的跡象。
海霧終於散去了。
活着的人都是面帶着重生的喜悅和歡樂,但是重生的喜悅和歡樂纔剛剛開始,就被眼前所看到的形象震驚了。
只見他們的面前聳立着一個巨大的怪物。那怪物最上面就像人的腦袋一樣的地方是一個巨大的渦輪,此時還在不停的旋轉着。而在怪物的旁邊,有很多的輪船將他們圍攏住。
肖伯克對大家說道:“不要怕,大家不要驚恐,就是這個巨大的怪物,將這些海霧吸走,我們才得救了。”
大家聽了,又喜悅起來,剛纔對這個巨大的如金剛俠一般的怪物充滿了恐懼,此時,只對它充滿了崇拜和景仰。居然就是這個東西把海霧給吸走了,救了他們!
勇敢站在大輪船的船頭,手下的人說道:“快撐住這船,不然很快就會下沉了。”
其時,肖伯克他們不知道他們所處的這個船體,現在只剩下中間這一節了,兩邊都已經被海霧完全扯斷,粉碎了。
因爲先前有海霧的力量,將他們給托起,其時還未被全部抽走,殘缺的船身就已經在迅速的下沉。
他看到了光亮,白色的自然的天光。活着,他活着了,船上的人都活着了。如果他們都活着,又有什麼意思?他們爲什麼不跟他一起去死?突然之間他又想要活着,活着總有一絲希望。就他一個人死,沒有別人陪葬,太寂寞了,他爲什麼要死呢!
於是他不斷地拍打看艙門,大聲的吼道:“快來人,快救我,快來人救我,快來人救我。”
他大聲的嘶喊着,聲音都已經乾啞了,他還在嘶喊着,沒有任何人搭理他。他看不到外面,只是能夠看得到縫隙透進來的一絲一絲光線。他來到有縫隙的地方向外看去,卻是什麼都看不到,只有白濛濛的光亮。他們都死了嗎?他會被淹死。
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樣,剛纔明明是一心求死,爲什麼這時候又那麼想活着?他想着此事,他們一定都得救了,而他卻獨獨要淹死在這海水裏。
海水已經蔓延到他的脖子處。
他大聲的呼喊着:“快來人救我呀,快點救我呀。”
傷口乾裂,只要用力就會撕裂的疼痛,從喉嚨口裏面不斷的往外面冒腥甜。他仍然大聲的喊,希望有人能夠聽得到。我感到絕望,感到不甘,爲什麼別人都獲得了重生,他卻要獨獨在這裏死去?
他聽到了一連串腳步聲,不顧一切的大喊:“快救我。”
羅叔蹲下身子看着那醫生。
醫生臉上掛起笑容,探出頭去看,之前他是小瞧了他。
“將海星島的具體定位我們。”
他告訴了他們。
很快,海星島就近在眼前。
他們很快通過無人機拍攝到了海星島區域情況。
羅叔對三十幾條船進行了布排。
肖伯克對勇敢說道:“切斷他們的通訊信號。”
勇敢說道:“這裏的只有一個進出口。”
肖伯克搖了搖頭,說道:“應該還有一個進出口。”
勇敢回道:“那應該就是海底了。”
肖伯克說道:“對了,就是海底。把那個出口也給我盯緊了,不能讓任何人逃離。”
海星島嶼已經被三十幾輪船包圍了。可是,身處房子裏面的人卻渾然不知。
一個穿着黑色工裝的人帶着一羣人,在仔仔細細的搜尋着他的所過的每一個房間。
那個人居然逃出來了那個房間,之後,他們派出了所有的人去找,都沒有找到,真不知道那躲到哪裏去了。他心裏面想着,找到個人,一定要好好的收拾他。
他快速地路過一個又一個的手術室,有的手術室門緊緊的關閉着,有的是大開着,裏面的醫生和護士正在做着手術。
手術檯上躺着一個年輕的男子,他看起來也就二十六七歲,醫生正在摘取他的眼球。
而那個人的胸口,還在平穩的起伏着。這如果是在一般人看來,肯定當場嚇暈這簡直就是滅絕人倫的慘劇,最恐怖的東西。
可是對於在這裏看慣了這些的人,這不過是很平常的了。爲了獲取更優質的器官,這是這裏的慣常的做法。讓他們活着的時候就摘取他們僱主所需要的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