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重生東漢末年 >第二百四十四章 塞外之戰(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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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斌正在中軍觀察哨處聽取四處紛飛而來的情報,各處戰場上的動態似雪片般飛來,便是在郭嘉的幫助下,亦是將郭斌忙了個腳不沾地。直到此時,他方曉得有戲志纔在身邊是何等幸福的美事,因當初這些工作均是戲志纔在做的。

    於紛繁複雜的情報之中遴選出有用的信息,並作出正確的分析,確然沒有想得那麼輕鬆寫意。這非但是一項腦力勞動,更是一項體力勞動,郭斌如今暗歎果然是術業有專攻,雖只忙了半日,卻早已是頭昏腦漲了。與這半日裏的一番忙碌相比,郭斌寧可在長社城外衝擊黃巾軍聯營。

    看着下面的火勢逐漸減小,漢軍衆人的心也漸漸提了起來。滾滾濃煙之下,瞧不清楚山谷中的情況,如今濃煙散去一些,谷中的情況方顯了出來。只見下面一片焦黑,被火油截成數段的鮮卑大軍,在大火之中抱團求生。只見谷中各處都可看到以幾十人爲一組的鮮卑士兵,這些士兵一個個渾身焦黑,也不知是被火焰燎到還是於遮天蔽日的煙炎之中被灰燼染黑,只是均跌跌撞撞,彷彿喝醉了的酒鬼一般,想來是沒有再戰之力了。

    除了這些人,地上還橫七豎八地躺着許多鮮卑士兵,瞧他們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樣子,想來是在大火之中昏厥或者被燒死了。

    就當此時,忽聽得南面谷口處爆出一陣撼天動地的喝彩聲,霎時間鼓聲大振,喊聲大舉,如地陷天塌,似嶽撼山崩,衆人大驚失色。蘇雙更是惶急地道:“莫不是關雲長處出了岔子”

    郭斌對關羽有種莫名的信任,這或許是傳統的中國人都會出現的情緒吧,故只淡淡地道:“想來是雲長立功了。不需驚慌,稍待片刻便可知端的。”

    衆人聞言,無不面現狐疑,卻不敢公然質疑。陣前公然質疑主將,禍亂軍心,便是斬了都不是不可能的。郭斌爲人雖極寬和,對自己人更是毫無上位者的架子,可在衆將之中偏偏極有威信。

    便是像張飛這樣粗獷暴躁的莽漢子,又或者是關羽這種寡言少語卻氣度儼然的猛將之流,都不敢在郭斌面前炸刺兒。尤其是在軍前,一旦此戰的安排議定,除了戲志才能夠在緊急時刻與郭斌商量對策,其他人只有俯首聽命的份兒。

    就在衆人將信將疑之際,山南奔上來一個小校,郭斌如今耳聰目明,遠遠地便見這小校眉目之中興奮之情難以遮掩,心中方暗暗鬆了一口氣。

    待那小校奔至近前,郭斌瞧了他一眼,喝到:“慌慌張張,不成體統”

    那小校一聽,大驚失色,忙整了整身上的軍裝,敬禮道:“啓稟主公,有重要軍情稟報”

    郭斌點點頭,道:“可是雲長勝了”

    那小校登時再繃不住臉上的笑容,大聲道:“啓稟主公,半個時辰前,鮮卑大單于和連率領五百士兵欲滅火出谷,被關將軍領軍截住。關將軍與其交戰,不過七八十個回合,便將其斬落馬下其所率領軍兵欲搶回屍體,被關將軍率軍大敗,盡數授首”

    霎時間,這處小小的前沿指揮所中一片歡呼雀躍之聲,便是王允,亦興奮地差點跳了起來。怒斬敵酋,揚威異域,一直是每一箇中華男兒心中的夢想,而懷揣這夢想的中原文人尤其如此。中原文人自古便不缺投筆從戎的豪情與浪漫,如今竟親眼見證了這一歷史的時刻,如何能不讓人歡欣鼓舞呢

    只郭嘉聽了這消息,卻沒有過於劇烈的反應,甚至眉頭微微一皺,旋即鬆開。

    郭斌道:“和連首級何在”

    那小校忙將揹着的包裹取下,雙手放到郭斌面前桌案上,道:“鮮卑大單于和連之首級在此,請主公查驗”

    郭斌點點頭,卻沒有打開包裹,而是伸手指着它,對身後的郭大道:“傳遍三軍,然後交給張翼德。讓他告示谷外的鮮卑軍兵,以弱其軍心”

    郭大領命,轉身大踏步而去。

    郭斌道:“雲長既已拔了頭籌,我觀谷中形勢,亦可發起總攻了”

    衆人心中一凜,知道此戰最後的時刻就要到了。

    騫曼在和連率衆離去之後,便傳令衆軍準備開拔。可他畢竟是初次領軍,經驗既不足,威望亦頗有欠缺,因此指揮起來便頗費力氣。

    況且最精銳,直接份屬於鮮卑單于部統領的部衆已被和連帶走了大半,餘下的除了五千當初和連分給他的部衆,剩下的便是和連這麼些年來竭力保住的各部的軍隊。這些小部落各自的人數都不是特別多,聚在一起卻是規模巨大。如今南征,各部之中確是拿出了所能拿出的最強大的力量了,因此各部多是部落酋首或者酋首的指定繼承人領軍前來。

    這些人,當和連在時那叫一個聽話,一個個大單于前大單于後的叫得好不親切。可如今和連先期率軍一離開,他們便各自回營休息去了,至於開拔的消息,許多人甚至都沒有傳達下去。當騫曼親自前去分說之時,他們卻一臉誠懇地對其大吐苦水,其理由雖然五花八門,聽上去也都極在理,卻總是不肯出兵。

    騫曼給氣得不行,這些各部的酋首們分明是藉故拖延,這明明是不將自己放在眼中。可要動武,騫曼卻又不敢。這是他第一次獨自領軍,擔此大任何嘗不是大單于和連對於自己的一次考驗若是依着他平日裏的脾氣,拿着刀架在這些各部酋首的脖子上都不是不可能。可這麼個蠻幹的法子,先不說行不行得通,事後定然是要被大單于大罵一頓的。

    騫曼沒了主意,只得去各部大營中苦口婆心地一番勸慰,好話說盡,直到過午了,大軍方正式開拔。可便是開拔了,這些雜牌的騎兵也是言笑晏晏,絲毫不見行軍時的嚴謹與慎重,便彷彿出門踏青一般。

    策馬走在隊伍最前面的騫曼則暫時性地忘卻了上午的一番不快,如今很是志得意滿。他是和連的兒子,大單于檀石槐的親孫子,平日裏也常常帶着王庭中一干貴族子弟頑皮搗蛋。可或是偷了人家的新媳婦,或者是將馬圈的食槽裏投了巴豆,都及不上如今這般瀟灑有趣。

    平日裏這些貴族老爺們對自己雖也極是恭敬,可騫曼清楚,那都是看在他的祖父和父親的面子上的。可如今他和連統帥兩萬大軍南征,這說出去恐怕要嚇壞了當初跟着他往馬槽裏投放巴豆的小夥伴。

    可是,大軍行不數裏,卻見前方升龍谷的方向冒起了股股黑煙。騫曼見了,大驚失色,忙一邊着人騎了快馬前去打探,一邊催促衆軍速行。又行了幾十裏地,卻見前方一道煙塵由遠而近,待行得近了,方知是方纔派遣出去的斥候。那斥候還帶着兩騎,風塵僕僕地徑直向騫曼帥旗下而來。

    騫曼見了,知道前面軍中定然是出了重大變故,忙揮手止住正在前行的大軍。

    待回來的斥候靠近,騫曼方認出隨着斥候前來的人。可雖然認識,卻並甚不熟悉,因爲他並非和連單于的親近護衛。當下,騫曼心中疑惑頓生,因爲他自小生長於單于王庭,和連的親近護衛們都是自小跟着和連的親信,因此算得是騫曼的叔輩,騫曼是極熟悉的。

    當下,騫曼朗聲道:“普羅,你不是隨着大單于南下了嗎如今怎麼一個人跑了回來莫不是想要臨陣退縮不成”

    普羅滾鞍下馬,擦着額頭上與灰塵混爲一處的汗水,道:“大王子誤會了,屬下乃是奉命回來求援的”

    騫曼驚道:“什麼你是奉了誰的命令回來的可有大單于的手令大單于爲何沒有派遣其親衛前來前方那滾滾的濃煙又是什麼”這噼裏啪啦一通亂問,暴露的何嘗不是騫曼心中的不安

    那普羅只是跪着不住磕頭,道:“小人是奉了本部族長之命回來的,卻並非大單于派遣。”

    騫曼左手握住劍鞘,右手將寶劍抽出一截,怒道:“好你個普羅,竟敢私自離軍,左右與我叉他下去,斬首示衆”

    普羅忙順了口氣,急聲道:“大王子息怒,小人所以未曾受到大單于將令前來,並非臨陣脫逃,實在是大軍於升龍谷中遭到了漢人軍隊的埋伏,大單于身陷谷中。是本部族長見敵軍戰力非凡,急切間難以取勝,方着小人回來求援的”

    騫曼大驚失色,和連身爲鮮卑族的大單于,其手底下的武藝是極強的。因此,在崇尚英雄的鮮卑部中,和連單于一直是許多小孩子的偶像。可是如今偶像竟然中了漢人軍隊的埋伏,身陷谷中脫身不得,實在是與平日裏的印象相去甚遠。

    然而,既然得了消息,騫曼哪裏還會耽擱,忙召集各部酋首一同商議對策。

    衆人聽了騫曼的轉述,自也是大驚失色。可以毫不隱晦地說,和連在繼任鮮卑大單于的這近三年的時間裏,雖然搞得鮮卑族四分五裂,可那本就是人力不可控之事。人一旦身居高位,野心膨脹是免不了的。西部和東部這些鮮卑各部的大人們,在大單于檀石槐在世時自然是服服帖帖的,可一旦檀石槐單于辭世,他們的野心便開始浮出水面了。趁着和連剛一繼位,忙着收拾直屬本部的機會,儘快獨立,發展自己的實力,這是誰都無法阻止的。

    然而,和連收拾臨近王庭各部時所展現出來的手段,卻不得不讓衆人膽戰心驚。因此,在這些直屬部落的鮮卑酋首們心中,和連威望是極高的。否則若單單憑着這大單于的名號,如何能調動衆人爲他出生入死地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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