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重生東漢末年 >第三百四十一章 交州之行(四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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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斌見那人伸手就將柳枝搭在了槍身上,登時便出了一身冷汗。頂點更新最快他可絲毫不敢對此人生出一點小覷之心,適才郭斌赤手空拳與他相鬥時,便已瞭解了對方功力之強,不是自己可以比擬的。因此對方即便是隻拿着一支柳條作武器,他都不敢輕忽視之。

    北槍一脈以槍法聞名當世,郭斌自也知道槍法的強勢期與弱勢期,因此他想盡一切辦法要擺脫對方的柳條。可是無論他如何抖動槍身,對方那柳條便像是纏緊了獵物的蟒蛇一般,無論如何亦不脫離開去,彷彿粘在上面也似。

    郭斌知道自己功力較之對方太遠,手中的椽子較之柳枝更是粗大笨重了多少倍,若是讓他纏住了,時間一長,自己勢必在力道上先要支撐不住。這還是郭斌重生以來,首次在力量與耐力上覺得比別人差。

    無奈之下,他只得鋌而走險,也不管對方手中柳枝,徑直以手中椽子向那人當胸戳去。

    那人見狀也是一愣,顯然沒有想到郭斌竟如此果決,他竟然敢在意識到取勝不易的情況下當機立斷採取措施。郭斌自家知自家事,在此時斷然進攻也算是最佳選擇,否則再鬥個三四十回合,他便怕是要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了。

    眼見得郭斌的椽子將要臨胸,那人嘴角一翹,手中柔軟的柳條一抖,竟變成一根細長的鋼筋也似,堅韌異常。隨即,那柳條便藉着這一抖將郭斌全力而來的一槍震得偏了位置,原本刺向當胸的一槍便向腋下斜去。

    郭斌大喫一驚,想要變招,卻被對方用胳膊將椽子夾住,便好似鐵鑄的一般紋絲不動,再想要抽出來卻是難上加難。正當郭斌這進退兩難之時,對方那柳枝竟繃得直直地向郭斌胸口大穴點來。

    這一下要是點中了,輕則暫時失去戰鬥力,重則癱瘓乃至當場斃命。郭斌心中大駭,想要撒槍後撤卻已來不及,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卻見一道銀色匹練伴隨着長劍出鞘聲在耳邊響起,隨即向那人攻去。

    郭斌定睛一看,卻原來是董杏兒揮動着腰間軟劍加入了戰團,不由得苦笑一聲,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以期儘快回覆體力。再擡頭看向場中,卻見董杏兒長髮飄飛,眼角淚光閃動,揮動着的軟劍卻是招招攻敵要害。那人卻是一臉無奈,只是以高絕的身法連連閃避,只在她攻得急了的時候,伸出手指將軟劍彈開。看到這裏,郭斌對那人的身份愈加肯定了。只是董杏兒顯然不是那人對手,對於那人的身份,郭斌心中雖有了分把握,卻終不敢拿着董杏兒性命開玩笑。

    當下,郭斌手持那暫時充作長槍的椽子,在一旁虎視眈眈地盯着場中,一方面是要儘快回覆體力,揉捏身上痠麻的穴道,另一方面則是要爲董杏兒掠陣,萬一有什麼意外,他還可以出手相助。此時的郭斌,莫名地想起了當年初次進京時在路上遭到化身青袍怪客的唐周伏擊的往事。

    董奉所創“飛花神劍”劍法何其精妙,雖只是爲了愛女所創的防身的功夫,可一代宗師的見識與經驗卻是不可小覷,一舉手一投足之間,自然而然地便暗合武學大道,因此便是遊戲製作,這套“飛花神劍”劍法卻也極是非同小可。

    董杏兒雪白的衣服在暗夜之中極爲顯眼,一層潔白的月光灑在她的頭上、肩上,更是平添了一分冷豔。再看她的身法,飄忽靈動,彷彿在月光下翩躚起舞的蝴蝶一般,使人心馳神往。再看她的對手,一樣的飄忽不定,一樣的靈活萬端,卻少了幾分董杏兒的柔美而多了幾分男子的瀟灑飄逸。

    又鬥了十幾個回合,董杏兒竟突然將手中軟劍就地一扔,揉身向那人撲去,那人臉上始終帶着笑,見董杏兒撲入懷中,他竟露出慈祥之色。

    不出郭斌所料,董杏兒撲入那人懷中後,目中閃着淚光,口中叫道:“爹爹”直到此時,郭斌方放下心來,便再次就地坐下,隨即盤膝用起功來。

    原來那人便是董杏兒的父親,江湖上人稱杏林聖手,以輕功與指法名動武林,以超絕的醫術聲震江湖的董奉。待問起他的行止,郭斌與董杏兒方知道,董奉竟一直在這士府之中。

    董杏兒聽了,以爲乃父被士家囚禁,杏目圓睜,撿起地上的軟劍便要去找王越的麻煩。

    還是董奉攔住了她,只見他雙手負在身後,傲然道:“若是爹爹想要走,天下間有誰能攔得住”說着,瞥了一眼正在打坐運功的郭斌。

    董杏兒拉着董奉的衣袖,蹦蹦跳跳地道:“那爹爹爲何遲遲不回廬山要呆在這破爛士府做什麼”這士府害得她見不到爹爹,原本豪華奢侈的名門高第,竟成了與乞丐容身的破廟草窠一般的破爛所在。

    董奉沒有答話,卻是瞧着起身的郭斌,問道:“小子,想來你來之前也猜到了我的身份,你來說說,我卻是爲何不走”

    郭斌苦笑着道:“晚輩也是聽了黃敘的話,方猜到你老人家的真正身份,至於您爲何遲遲不去,想來不過慈悲二字。”

    董奉奇道:“哦慈悲這說法倒是新鮮。”慈悲一詞源自佛教,是徹頭徹尾的外來語,在此時的中原尚未曾出現。

    郭斌道:“晚輩曾聽說,當今天下武功最強的幾位高手,若說武功高低便只在錙銖之間。故此,若說是士燮老前輩幽禁了你老人家在此,晚輩是第一個不相信。只是晚輩自光和二年便着人四處打聽前輩的消息,直到一個月前,得到了天南劍仙士老前輩身受重傷、竟而不治的消息。隨即,便聽說了前輩受士家子弟之邀,前往番禺爲士老前輩療病的事情。想來,這消息當是真的。”

    董奉點點頭,哼了一聲。

    只聽郭斌繼續道:“前輩爲士老前輩療傷的事情,神乎其神,早已轟動了整個番禺。晚輩一行來後,士家之中雖閉口不言此事,卻實在是瞞不過人去。因此,你老人家來過番禺,當也是實情。只是王越此前曾說前輩早已離開交州北上,我們便以爲你老人家真的已經離開了。直到今日裏黃敘對我說起了前輩交代他的那番話,我方開始懷疑你老人家的身份。”

    “既然不是被幽禁於此,那便只能是前輩在番禺尚有不得不做之事,被牽絆住了手腳。”郭斌道:“想來士家早就得了林邑國高手要北上挑釁的消息,便央求了前輩坐鎮士府,以期在危急時刻出手相助,以救這滿城老少。豈料那林邑國的所謂高手不爭氣,竟給我等打發了,自然便用不到你老人家出手了。”

    頓了頓,郭斌道:“前輩此番引我來此,是要離開番禺了嗎”

    聽了郭斌一番話,董奉心中驚異,難得這小子說得頭頭是道,自己這一番行止竟被猜了個不離十,不過看着目露崇拜之色的董杏兒,他心中的氣兒還是不打一處來。按說,這也還真怨不得他。

    如今世人都是重男輕女,男子可以當家立戶,傳承家業;可以仕宦爲官,光耀門楣。而女子呢女子養個十幾年,就要嫁出去給別人家當牛做馬,這還不算,還要陪送上一大筆財產做嫁妝。便是養個小貓小狗時間長了還有感情,何況是自己的女兒因此嫁妝多是要從其出生就開始預備,還不能少了,少了的話既要受到婆家人笑話,自己過得也不舒坦。此時的法律對女子嫁妝的保護極爲嚴格,因此經常會出現老婆去世後小舅子過來要嫁妝的事情。

    而女兒嫁人之後,便不是自家人了,就連其死後都進不了自家祖墳。打個比方,若是王小姐嫁給李先生做媳婦,那她去世後是要被葬在李家祖墳之中的,墓碑上也要刻上“李王氏”。因此,在此時許多人看來,生個女兒就是不折不扣的賠錢貨。

    可是董奉的思想卻與世人極不相同。董杏兒母親去世得早,董奉便一個人帶着她在廬山上生活,父女二人相依爲命、感情極深。都說閨女是小棉襖,董奉這個做父親的對董杏兒也極是驕縱,當真是拿在手心裏怕壞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她不愛習武,他便也不加管教,可是山中蛇蟲虎豹遍地皆是,一個人卻又有危險,董奉便爲她特意創了一套極簡單易學,卻偏偏又威力不小的“飛花神劍”劍法。每日裏帶着她觀雲海、賞天池風景,習武練功,好不歡暢。

    如今短短一年多沒見,卻突然冒出郭斌這麼個毛頭小子來,倒似比這親爹更親近,這如何不讓人窩火就好像後世玩遊戲一樣,自從創立角色以來便又是衝會員,又是買裝備,辛辛苦苦忙活了十幾年,轉眼就被盜號了,這找誰說理去

    因此,適才董奉將郭斌教訓得極慘,卻也是爲了出一口胸中的惡氣。至於郭斌藉着這一通教訓,於內勁的領悟上又上了一個臺階,卻也讓他暗暗驚異。董奉心想,這小子還真是個習武的材料啊

    只是打歸打,卻不能真的將郭斌打壞了,否則既於姑娘處沒法交代,接下來的事情也頗需要費一番手腳。另外郭斌身爲河朔神槍童淵的關門弟子,自己與童雄付素來交好,北槍一脈的面子還在呢,若是將他打成重傷,那不是以大欺小了麼

    因此,董奉下手極有分寸,既能讓郭斌受了疼,事後還一點兒也看不出來,你說這老爺子壞不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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