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長和阿威得知情況,嚇得臉色慘白,張瑛那是什麼人那就是個以殺人爲樂得變態,不招惹他都有可能被他隨便找個藉口幹掉,現在楚耀陽要殺他兒子,那還了得
趕緊召集一衆鄉紳趕往事發地點,鎮長先是規勸,可是楚耀陽豈肯讓步他知道,如果把張少麟交給這些人,恐怕轉眼就會被他們放了。
鎮長想要九叔幫忙勸勸楚耀陽,但九叔身爲茅山正道,而茅山第一戒律就是要求門下弟子“正邪對立,搏鬥終生”,現在身爲弟子的楚耀陽都不畏強權維護正義,他這做師父的又豈能退讓。
見這對師徒油鹽不進,任發也是極爲焦急,上前勸道:“賢侄,你要是把少帥殺了,一旦張大帥得知,一定會吧我們全鎮的人都殺了的。”
鎮上的老師殷元奎也勸道:“九叔,您在鎮上德高望重,難道就忍心看到鎮上的孩子們遭受厄運嗎您就勸勸楚探長,讓他高擡貴手,放了張少帥吧。”
朱老闆也對秋生道:“秋生,你勸勸你師兄吧,你也不想看到小珠死在張大帥的槍下吧”
“這”秋生微微有些動容,看向楚耀陽和九叔,只是當目光和師父接觸後,他又很快的低下了頭。
這時,一個滿頭白髮的鄉紳拄着柺杖,顫顫巍巍的從人羣中走了出來,老人徑直來到九叔面前,抓住九叔的手道:“小九,我家五代都住在任家鎮,我今年已經八十歲了,已經活不了幾年了,我不是爲了自己,求你們師徒給我的後代一條生路吧”
“老太爺。”九叔趕緊扶住老人,臉上也露出不忍的神色。
老人被九叔扶住,反而掙扎的更加劇烈,帶着哀求的語氣道:“小九,我求求你了”
老人情真意切的哀求讓楚耀陽也不免爲之動容,但是一個連嬰兒都不放過的殺人兇手,如果不對他進行嚴懲,有違他心中的正義。
“這個人私闖民宅,殺了這一家大小,甚至活活咬死了這個嬰兒飲血,難道這樣的殺人魔王不該得到制裁嗎”楚耀陽見這幫人只知道爲張少麟求情,心中也很不是滋味,難道這個年代的人已經麻木不仁到了這種地步了嗎
目光在所有人臉長掃過,楚耀陽正義凜然的道:“我並不認識被他殺死的這一家人,我堅持要讓此人殺人償命,無非是想要爲這三個無辜枉死的冤魂討回公道。我相信人間自有公理,公道自在人心,我身爲一名警察就要盡忠職守,維護正義,無論你們今天說什麼,做什麼,我都不會放過這個殺人兇手,殺人者償命,天經地義,我問心無愧。”
“我呸”
就在所有人都被楚耀陽正氣凜然的話震懾住的時候,一直沒有開口的保安隊長武時威卻站了出來:“憑什麼要讓我們爲了你口中的狗屁正義搭上全鎮人的性命”
楚耀陽掐着張少麟的脖子將他拉到自己身前,冷冷道:“來啊,讓我看看你怎麼一個不客氣法”
楚耀陽拿張少麟當擋箭牌,武時威也不敢貿然動手,一時有些爲難起來。
史毅拓見場面變得劍拔弩張,生怕出現意外,趕緊緩和語氣道:“楚探長,既然你是警務人員,那麼做事也應該遵守應有的規矩,這件事發生在任家鎮,死的也是任家鎮的居民,你身爲省城的探長,怎麼能夠越界執法就算要審判張少帥,那也應該是我們任家鎮的警察該辦的事。”
鎮長聞言也趕緊道:“史老爺說的不錯,楚探長,這件事發生在任家鎮,理應由我們任家鎮處理,不如你暫時把張少帥交給阿威隊長,這件事茲事體大,我身爲本鎮鎮長,一定會召集所有人公開審理此案,如何處理這件事,由我們任家鎮的鎮民自己決斷,就不勞楚探長操心了。楚探長身爲警務人員,總不能私設刑堂,知法犯法吧”
“鎮長說的沒錯,如果你沒經過審判就要殺人,那你也就是殺人犯。”武時威大聲應和道。
楚耀陽眉頭緊皺,話裏話外,鎮長都在提醒楚耀陽不是任家鎮的人,不但沒權在任家鎮執法,更沒有權利讓任家鎮的人爲了他的正義感而付出生命。
楚耀陽看着死狗一樣一言不發的張少麟,心中百感交集,從感性上,他很想一槍打爆張少麟的狗頭,至於後面會發生什麼,那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但從理性上講,爲了殺一個張少麟而將自己陷入險地真的不值得,如果他現在殺了張少麟,可以想象在場這些任家鎮的鎮長鄉紳們會如何反應,這些人勢必會將他拿下交給張瑛處置,如果自己反抗,這些人肯定也會毫不猶豫的殺了自己,畢竟自己殺了張瑛的兒子,不把自己交出去,張瑛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正在楚耀陽天人交戰之際,九叔過來拍了拍楚耀陽的肩膀。
楚耀陽看向九叔:“師父”
九叔語氣沉重的道:“耀陽,把張少麟交給他們處理吧”
楚耀陽沒想到師父居然會讓自己放手,眼神複雜的盯着師父。
九叔嘆息道:“你沒錯,他們也沒有錯,只是各自所處的立場不同而已,公道自在人心,我們問心無愧就可以了,你把張少麟交給他們處理吧”
楚耀陽眼神閃爍不定。
張少麟偷眼看了楚耀陽一眼又趕緊將頭低下,他自己殺人如麻,對殺氣再熟悉不過,這個時候,他不敢有任何刺激楚耀陽的舉動,他感覺得到,楚耀陽對他是真的有殺心,萬一楚耀陽真把自己殺了,哪怕最後父帥過來屠了整個普省又有什麼用
“我草泥馬”
終於,楚耀陽做出了選擇,這個選擇讓他感到無比的憤怒和羞愧,也讓他看清了現實的殘酷和無奈
咬牙怒罵一聲,楚耀陽一槍托狠狠砸在張少麟後頸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