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雷立和李飛兩人抵達時,四周陷入了黑幕,唯獨駐臺燈火通明,仿如白晝。
一張黑木做成的桌子旁,坐着八人。一面飲酒吆喝,一面聆聽江水滔滔聲,歡呼聲此起彼伏,好不逍遙自在。
“呦,李大堂主來了,快坐”
一名絡腮大漢招了招手,笑道。
“李大哥”
“李兄”
旋即其他七人紛紛和李飛打招呼。
李飛顯然和他們很熟悉,笑着迴應。當他目光一掃,看見坐在黑子桌一角的美髯男子時,眼底閃過一抹驚訝。
“沒想到高兄也來了”
李飛這次邀請而來的都是和他關係相近的,而這美髯男子和他並不相熟悉,沒想到竟然也來了。
“怎麼李兄這是不歡迎我”
美髯男子反問道。
“高兄說笑了,你能來我自然是欣喜萬分。論在散修界的影響力,這天江南北誰能比得上你,大家說是不是”
李飛大大咧咧的坐下,笑道。
“那是,高兄的俠義之心向來是我們一衆散修的楷模,更是獲得了三把萬民傘,僅這一點我們在座的誰人能及。”
一名手持紫色扇子的儒雅中年男子搖頭晃腦道。
美髯男子名叫高豪傑,其修爲可能並不是冠絕散修界,可卻極爲出名,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高豪傑靈元中期修爲,年輕時出身地下黑鬥場,以心狠手辣著稱。後來因得罪的人太多,其父母親人被仇家屠戮一空,他這才幡然醒悟。
從那以後,遠離地下黑鬥場,成爲一名無門無派的散修,以行俠仗義而聞名於江湖。
十幾年來,被他幫助過的人不計其數。有達官貴人,也有普通百姓,總之只要哪有不平事,哪就有他的身影。
久而久之,天江南北,八大主城,陸地海上盡皆以其爲榜樣。行俠仗義說起來簡單,但做起來卻更爲艱難。更何況一做就是十數年。
有人也許會問,他行俠仗義,難道不會引起某些人的反感,甚至厭惡嗎
確實,高豪傑行俠江湖確實觸怒過不少勢力,捏死他就像是捏死一隻螞蟻。甚至有人曾暗地裏派出人手刺殺他。
可這麼多年來,他還是活的好好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力挺高豪傑的人同樣不少,用車斗載量來形容也不爲過。
瀚海北金宗,萬邪宗,暗冰宗曾放出話,誰敢動高豪傑一根汗毛,必定讓他後悔終生。
尤其是瀚海北金宗,宗主更是邀請高豪傑七次,卻被他一一婉拒。其聲勢更盛。
甚至有人傳言,高豪傑如果登高一呼,必然從者雲集,聲望直追百年前的岸無塵。
高豪傑瞅了紫扇男子一眼,露出一抹笑容,“我怎麼忽然聞見這麼重的酸味。”
聞言,衆人哈哈大笑起來。
紫扇男子對其他事都不熱衷,唯獨是這萬民傘,十幾年來都快成了他的心結。
高豪傑共獲得三把萬民傘,而他卻一把都沒有,這讓他那叫一個羨慕嫉妒恨。
“楊兄,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我相信只有你堅持,肯定能獲得一把。”
最開始說話的絡腮大漢嗡聲道。
而雷立卻彷彿沒有什麼存在感。哪怕是李飛也沒有將他介紹給八人的意思。
雷立倒也不在乎,坐在黑木旁,靜靜着聽着他們的談話,時而會心一笑。
見狀,李飛暗暗點頭。
李飛倒也不是有心的,而是她一旦介紹,雷立無形中就會被眼前這八人所看輕。
很快,一個時辰就過去,寒風逐漸呼嘯起來。不過雷立仍是正襟危坐,目視前方。
“小兄弟,你是”
忽然,手持紫扇的男子開口道。
“晚輩雷門門主,雷立,見過幾位前輩”
雷立站起身,拱手道。
男子“哦”了一身,便不再言語。轉而和其他人一樣沉默起來。任由李飛如何打眼色,他彷彿沒有看見。
“年紀輕輕就能當上一門之主,當真是英雄出少年,讓我等這些人慚愧不已。”
絡腮大漢笑了笑,道。
“前輩這話我就不認同。”
雷立正色道。
“哦小兄弟有何見解”
絡腮大漢眼裏閃過一抹興趣。
“江湖各有人才出,各領風騷數百年。別說是一個時代,哪怕是一個年齡層都不同。我們總不能以苛刻的眼光去看待他人吧。”
“就比如先輩經歷浴血奮戰才替我們打下如今的江山,損失之慘烈恐怕聳人聽聞。和現在與外族爭鬥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再比如說,我們總習慣說別人家的孩子如何如何。可實際上我們自家的孩子一點也不比他們差。所以說,我們兩個是屬於不同年齡層,本不應該拿來比較。你說是嘛前輩”
絡腮大漢一愣,雷立的說法他倒是聞所未聞,但仔細一想,還真是這麼個道理。
“小子,聽說你如今在招兵買馬這又是準備幹嘛”
紫扇男子若有所指道。
“當然是名垂千古”
雷立毫不猶豫道。
“大丈夫生於天地,就該頂天立地。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我等修靈者更該如此。”
“上古時期,有一巔峯宗門名爲黑龍教,其宗主是散修出身。麾下大多修士都是散修,在不被所有人看好的情況下,黑龍教上下一心,奮發圖強,用了一百三十年從一個人數千餘名的不入流宗門成長爲教內弟子數百萬的巔峯宗門。”
“黑龍教內有頂樑柱十八黑龍。這十八個人都是威震主大陸的絕世強者。他們的出身和我們一模一樣,但如今他們卻是被後人仰望。雖死猶活。”
“雷門主莫非是想讓我們這些人投靠你”
高豪傑緩緩問道。
“非也,同爲散修,又何來投靠之說。不過是相互報團取暖而已。”
“想來大家都很清楚,百年前,名震順天界的岸無塵差點就一統散修界,可最終還是功虧一簣。其中緣由又有多少人瞭解”
雷立凝聲道。
“什麼意思你說清楚點”
絡腮大漢道。
“當初岸無塵聲望之隆千年以來無人可出其左右,就差召開散修聯合大會正式揭竿而起。然而這時候遇到了所有宗門的抵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