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詭踽 >006.冤孽
    阮元一聽,知道婆婆必定十分了解這個少年,於是小心翼翼地賠罪:“婆婆啊,對不起啊,我不知道這些,這是看他打那個男的的時候,好像很厲害的樣子,那個男的是壞人嗎”

    “那個男人哪是人啊,連畜生都不如”婆婆一聽到阮元這樣說,話茬子立馬就打開了,“那個混賬東西,氣死了他老漢兒。還三天兩頭來找葉小娃兒的麻煩摁死硬是要說葉小娃兒的那塊玉是他的,說那個東西是他老漢兒留下來的,該拿給他。什麼東西我呸”

    婆婆說得唾沫橫飛,慷慨激昂,卻讓阮元直接懵逼,連慕珥也暈了。阮元不動聲色地問道:“婆婆,那個男孩是誰啊那個男的爲什麼要找他麻煩啊”

    “葉小娃兒也是個造孽的娃兒,他是一個撿廢品的啞巴老頭在垃圾堆撿到的。那個娃兒的媽也是個心子黑的,那個天,凍得人打抖抖打寒顫,就一牀鋪蓋裹起,扔垃圾堆就完了,虧了啞巴把他撿回去了。”婆婆一提起這個更激動了,“本來啞巴是想自家的娃兒不爭氣,不認他這個老漢兒,撿個娃兒來陪自己說哈話,哪個曉得撿回去的也是個啞巴,腦殼也不大清楚,造孽啊”

    婆婆氣得直拍阮元的手,阮元連忙把她扶到一邊,那裏有一個熱心大媽給婆婆讓了座,婆婆坐下後,再次講了起來:“那個娃兒也說不來話,名字還是啞巴的一個鄰居老婆婆兒喊一個老師取的。撿到他的時候,身上還有張紙,有塊兒玉。就是那塊玉,整得那個花娃兒罵人的,意爲混賬東西三天兩頭來鬧,呸”

    見婆婆又來氣了,阮元連忙拍拍她的背給她順氣,阿婆停了一會兒,才又講了下去:“那個花娃兒在外頭輸了錢,十幾年了,纔想起他還有個老漢兒,跑回來找他老漢兒要錢。啞巴自己就撿個破爛,哪兒來錢嘛結果那個花娃兒就要把葉小娃兒掐死,還是別個報了110,那個花娃兒才走了的。”

    “啞巴本來就有病,葉小娃兒又是個啞巴,又有點兒癡呆。那花娃兒三天兩頭來鬧,結果把啞巴氣出毛病來了,又莫得錢來醫,拖了年把兒就走了。”婆婆嘆了口氣,“啞巴走之前,把玉佩給了葉小娃兒,哪兒曉得那個花娃兒曉得哇,要來搶,結果把葉小娃兒推來腦殼砸石頭上及了,這是老天開眼,這下子把葉小娃兒砸醒了,不癡呆了,還把那個花娃兒打了一頓。但是那個花娃兒就不是個好東西經常跑到葉小娃兒屋頭偷東西,這次還把那塊玉偷了,不捱打纔怪”

    聽完婆婆的話,慕珥即使對少年還懷有怨氣,也變得義憤填膺:“這世界上怎麼有這樣的人啊不仁不義,簡直就不是個東西不過,婆婆啊,他不是離家十幾年了嗎而且他和他爸爸關係也不好,他怎麼知道有那塊玉的”

    “咋子曉得的還不是那羣碎嘴的騷婆娘,見不得別人好”婆婆粗魯的話讓旁邊的兩個女孩兒不禁紅了耳朵,“那羣婆娘,一天到晚說三道四。還教唆她們的娃兒及欺負葉小娃兒,後來有個婆娘遭報應,被車撞死了,他們纔不敢欺負他了。”

    “爲什麼要去欺負他”阮元也好奇了,這人居然被一羣小孩子給欺負。

    “爲啥子還不就是看葉小娃兒癡癡呆呆的,好欺負。還有那羣婆娘說那塊玉是個寶貝,辟邪的。呸,寶貝關他們屁事一天到黑想東想西的。”婆婆又開始唾沫亂飛了。

    但是阮元的關注點卻在那快玉上:“那塊玉真的是個寶貝嗎報應又是怎麼回事啊”

    婆婆點點頭又搖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每次葉小娃兒,把那塊玉摘下來,就陰森森的,有點嚇人。把玉一戴上去,又恢復正常了。可能是收戾氣的吧至於那個胖婆娘,四年前,還是正月裏頭,就被車撞死了,就是她的娃兒欺負葉小娃兒最兇,還跑到別個井裏頭及撒尿,天打雷劈的還有個欺負葉小娃兒多兇的,前兩年把腿摔斷了,這都是報應啊”

    聽完婆婆的話,阮元大致瞭解了少年的身世,又借送婆婆回家的機會,打聽清楚了少年的名字和住處,於是帶着慕珥快速回到了自己小隊在這裏的臨時據點。她要馬上把這些消息反饋給老大。

    城東小學旁,一棟居民樓中的一間房間。

    “哦你是說這個叫黎葉的少年很有可能懷有冥力”坐在寬大的座椅上的司命,饒有興味地擡起頭,看向阮元和慕珥。

    阮元點點頭:“當時的場景很詭異,那些普通人好像被人引導了情緒一樣。沒有冥力很難做到這一點。”

    “還有呢”司命用指尖敲了敲桌面,表明他知道阮元有所隱瞞了,並且爲此有些不耐。

    阮元只得補充道:“除此之外,他光用眼睛就能擺脫慕珥的器控,顯然不是普通人。”

    司命聽了這話,轉頭看向慕珥,眉頭微皺,聲音卻十分平靜:“慕珥,你居然在外面使用冥力,嗯”

    司命的臉上戴着一個純黑色不規則面具,鼻樑以上全部被遮住,只露出嘴脣和右下角的小半張臉,雖然面具有些恐怖,但是露出來的小半張臉卻是十分細膩,是連女子看了也會嫉妒的,嘴脣很薄,時常掛着禮貌而疏離的微笑,都說嘴脣薄的人薄情,這真是在司命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

    也許換個人看到司命,會忍不住想知道這個氣質溫潤的男子藏在面具下的面容。但是,這絕不包括阮元和慕珥,她們深知,這個給人感覺十分無害的男子,也許並不能叫做男子,畢竟才十七歲,有多麼可怕而他說話語氣如此冷淡,表示他已經動怒了

    慕珥最怕她這個老大了,平日裏還好,但是一見司命生氣,嚇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老大,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知道、知道錯了。我不應該在普通人面前動用冥力的。”

    司命剛要說話,阮元便搶先說道:“老大,慕珥雖然動用了冥力,但至少讓我們知道了那個少年的奇特之處,,而且他手裏的玉佩,甚至可以讓我體內的冥力有些不受控制。”

    司命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是嗎你看清楚了那塊玉長什麼樣子嗎”

    阮元和慕珥同時鬆了口氣,慕珥向阮元投去感激的目光,阮元卻並沒有回給她多餘的眼神,只是看向司命:“我沒有完全看清楚,只是隱約看見是一塊黑白相間的玉佩。”

    “黑白相間”司命喃喃,突然,他從上衣口袋中摸出來一張泛黃的照片,是黑白的,上面是一塊玉,刻畫成了陰陽魚的樣子,兩條魚頭尾相接,一黑一白,眼睛卻又是相反的顏色。

    他把照片遞到阮元面前:“是這個樣子嗎”

    阮元接過照片仔細看了看:“應該是,我看得不是很清楚,不過大致輪廓和顏色分佈的確很像。”

    阮元倒是很好奇這張照片哪裏來的,不過她知道她老大的脾氣,該說的時候自然會說,不想說的時候,怎麼問都沒有用。不過,她只要知道一點就夠了,老大是絕對不會害她們的。

    “罷了,阮元,你將那個少年的樣子畫給我,然後把地址給我,我親自去確認一下。”

    司命還是要確定了才放心,他不容許任務有一絲差錯。

    “好的,老大。給我五分鐘。”阮元立即抽出一張素描紙,抓過一支筆就畫了起來。

    一時間,整間屋子都靜悄悄的。只有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

    慕珥有些緊張,準備趁自家老大不注意,悄悄溜走,卻一下被司命叫住了:“慕珥,你去哪裏”

    慕珥哭喪着臉,轉過頭來:“老大,我只是內急,想方便一下。”

    司命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在慕珥越發心虛的時候,纔開口道:“這次阮元幫你求情,我就不罰你了,但是你這幾天不許出門,自己好好反省。再有下一次,你直接回訓練基地重修吧”

    重修慕珥打了個哆嗦:“我知道了,老大,我絕對不亂闖禍了”

    這時,阮元的素描畫好了,同時也把自己打聽到的詳細地址的地圖畫在了素描的背面。

    司命接過那張紙看了一眼,頓時覺得畫中的少年有些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便不再多想,將一張任務清單遞給阮元:“阮元,一會兒楚涼和昆布回來,你和昆布一起把這幾件事給辦了,同時讓楚涼密切關注一下那些人的動向,別讓他們捷足先登。”

    “嗯,老大,你放心吧,等四哥五哥回來,我會跟他們說的,我和大熊,不,五哥一定會把事情辦好的”像是想到了什麼,阮元的臉都有些紅了。

    “嗯”司命淡淡地迴應一聲,接過阮元遞過來的風衣,披上之後便要出門,

    在走到門口之後,卻又停了下來:“對了,那個少年能引導別人情緒的事,在我沒有確定之前,誰都不能告訴楚涼,聽到了嗎”

    阮元立馬點頭,順帶推了一下還在走神的慕珥,慕珥嚇了一跳,立馬回過神來:“老大,我知道了我保證閉嘴”

    司命這才走了出去,關上了門。只留下苦着臉的慕珥和一臉思索,不知在想什麼的阮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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