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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我們來交易吧

    酒宴現場一派和諧,讓人覺得有點兒像是暴風雨前來的寧靜。蘇眠倒回來的時候,發現歷紹祁不知去哪了,找人的時候,被蘇利權攔下了。她停下腳步,看着眼前的人,沒說話。蘇利權聲音粗啞:“怎麼,一段時間沒見而已,連人都不會叫了”蘇眠目光冷漠,聲音沒什麼感情:“不是已經沒關係了麼,我怕這聲叔叔叫出口,您會覺得我是在高攀你們。”她的話裏夾着濃濃的譏諷,聽着耳裏十分不舒服。蘇利權擰眉:“誰教你這樣跟長輩說話了”他眉目沉沉:“還是在娛樂圈裏面待久了,已經不知道說話分寸了這要讓別人聽見了真以爲你沒有教養”“夠了”蘇眠最煩別人和自己提起“教養”兩個字了,特別那個人還是蘇利權。她眸光沁出了冷意:“少在這兒裝出一副爲我好的樣子,還有,誰都可以批評我的不是但你不可以,也沒資格”周圍已經有人看了過來。蘇利權氣得臉色漲紅,但是顧忌場合沒有發作,他僵硬的扯脣,提醒她:“你是不是已經忘了,今時不同往日,你哪來的底氣在這兒跟我嚷嚷不怕連娛樂圈也混不下去麼”他在威脅她。蘇眠都不知道聽到過多少次這種“威脅”的話了,嗤笑:“你可以試試。”蘇利權捏緊手裏的高腳杯,骨節泛白,聲音冷漠:“好,很好,那你到時候可別哭着來求我了。”他氣得轉身離開了。因爲這段小插曲,蘇眠現在整個人異常煩躁,她看着四周走動、臉上掛着虛情假意笑容的人兒,感覺像是走進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世界。腦袋凌亂,她皺了皺眉,突然很想要逃離這個地方。“蘇眠”背後突兀傳來一道尖銳的聲音。蘇眠一怔,回頭看去,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潑了一臉的紅酒。桃紅色的液體從她精緻的眉骨上慢慢滑落,滴在了烏黑長卷的睫毛上,濃郁醇香的酒味在鼻息縈繞,她下意識閉上了眼睛,眉頭皺起,耳邊聽見周圍人倒吸一口氣的聲音,還有此起彼伏的議論聲。她緩緩睜開了眼睛,梁怡已經要撲上來扇她,但是被歷紹祁及時按住了。突發事件,讓在場所有人都措手不及。蘇眠看到圍觀那些人議論的嘴臉,有的幸災樂禍,有的帶着憐憫,她緊抿紅脣,退後一步,伸手潦草抹掉了臉上的紅酒。梁怡不知道怎麼了,氣得臉紅脖子粗,死命想要掙開衝過去打蘇眠,也不顧自己的形象了,大聲罵道:“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成天勾三搭四就算了,還打算勾引我丈夫,你到底是有多缺男人”歷紹祁緊緊按住她,冷冷地盯着蘇眠,沒吭聲,也沒有幫她辯護。蘇眠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現場的人聽完梁怡的話看她的眼神都變得有些異樣,她臉色蒼白又難看,倨傲的揚起下巴,聲音平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還敢裝蒜”梁怡真的已經失去理智,直接把手機狠狠砸在了蘇眠身上,怒目圓睜:“你勾引完我兩個兒子,現在又打算勾引我丈夫,你這個恬不知恥的賤女人,難怪討厭你的人這麼多,你就活該被罵”禾歡已經聞聲過來了,聽見梁怡說的話,微微訝異的看了一眼狼狽的蘇眠,又趕緊上前去安撫梁怡,溫聲細語:“媽,你先別激動,有話好好說。”“還說什麼這難道不就是事實麼你告訴大家,她是不是勾引於成了”“我”禾歡臉色微變,看起來有些爲難,遲遲沒有說話。沒有說話,那就代表是默認了。現場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嘈雜。蘇眠看着禾歡,紅脣緊抿成一條平直的線,散發着冷意。人羣中,蘇雯擔憂地看着身形單薄的蘇眠,她就倨傲的站在那兒,沒有任何一絲的慌張和畏懼,腰板很直,即便是耳邊已經漸起一些瑣碎難聽的聲音。她皺眉,忍不住說了一句:“蘇眠不是這樣的人。”身旁,蔣思韻聽見了她的聲音,橫了她一眼:“管那麼多做什麼,這是人家的家事,與我們無關。”“可是”“雯雯。”蔣思韻眼神略帶警告。蘇雯閉嘴了,她知道自己的父親母親都不喜歡蘇眠,但是自己跟蘇眠也算是從小長大,雖然兩家關係並不怎麼樣,但是以前蘇眠真的對她很好。她嘆了一口氣,無意瞥見了不遠處一抹挺拔的身影。譯暮。他也站在人羣后邊看着,眸子漆黑,臉色很平靜。原來他也喜歡湊熱鬧。蘇雯感到有些意外,適時又傳來了梁怡尖銳的聲音,拉回了她的注意力。“我一直就懷疑了你這女人到底打着什麼壞心眼,非纏着我的兒子不放,原來是打算頂替歷家女主人的位置是麼”梁怡還在罵:“讓大家看看,你這副噁心的嘴臉,還有什麼資格宣稱什麼正能量當什麼公益大使你這樣的人出現在大熒幕也只會讓人覺得噁心而已”歷紹祁壓着情緒:“媽,夠了。”梁怡掙開他的手,指着蘇眠,聲音凌厲:“到了現在你還要護着她是不是”“我沒有護着她。”歷紹祁看了一眼蘇眠,繃脣:“我們已經取消了婚約,以後再也沒有關係了,所以您不用擔心了。”聞言,禾歡一滯,皺眉:“你們什麼時候取消了婚約”“前段時間。”歷紹祁如實回答。他這麼一說,反倒讓現場的人覺得,蘇眠真的是背地裏勾三搭四纔會被歷家拋棄一樣,看着她的眼神不禁多了幾分厭惡。蘇眠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有說,全部都是梁怡他們在大嚷大叫,把她貶的一文不值,罵得十惡不赦。以前出現了這種事情,昀哥早就衝上去跟他們爭辯甚至扭打成一團了。她不擅長爲自己爭辯,也不知道該爲自己澄清什麼。她明明什麼也沒有做,可是單單梁怡那番言論,就已經蓋棺定論,讓現場大部分人已經憑着幾句話相信她不是一個好人。她要怎麼解釋梁怡已經冷靜下來了不少,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冷冷盯着蘇眠:“現在你和歷家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我也懶得再說什麼,只求你以後學會自愛,別成天想着用什麼下三濫的手段往上爬,我知道你父親的死對你打擊很大,但是你變成現在這樣,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也死不瞑目”話音未落,一直沉默的蘇眠開口了,聲音凜冽:“閉嘴”她眼裏迸射着寒意。梁怡僵了下,譏笑:“怎麼,我說的不對嗎”“對,怎麼不對。”蘇眠掃了一眼現場的人,慢吞吞地說:“我父親確實是死不瞑目呢,不過並不是因爲我,而是因爲那幾個處心積慮想要隱瞞真相的人。”話落,現場一片寂靜。歷紹祁擰眉,琢磨着她這句話什麼意思。梁怡的臉色有稍許僵硬,她下意識看了一眼圍觀看熱鬧的人,繃脣:“我怎麼聽不懂你在講什麼”人羣裏,蘇雯也一臉迷茫,她去看向自己的母親,問她:“這是什麼意思蘇伯伯的死不是意外麼”蔣思韻臉色難看,“我也聽不明白她在胡言亂語什麼。”蘇利權隔着議論的人羣目光沉沉盯着蘇眠。歷於成這會兒才從外面進來,看到酒宴現場的情況,再看到被圍着的蘇眠,腳步略微一滯,走了過去。蘇眠攥緊拳頭,看着梁怡那張無辜的臉,已經有衝動想要當面撕下她臉上的假面了,可是還沒有來得及,肩上一沉,一件黑色西裝外套披在了她單薄的肩上。蘇眠一愣,回頭看去。譯暮站在她的身後,神情淡然,掃了一眼梁怡他們。他的突然出現,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因爲現場大多名流貴客,或多或少都知道譯暮這號人物的背景,他們從未將這兩個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聯繫在一起,所以看到這一幕都覺得十分震驚。現場一陣騷動。梁怡看見譯暮,同樣有些瞠目。歷紹祁是知道譯暮跟蘇眠認識,但是並不知道,這個男人會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站出來保護她。這不就變相的告訴所有人,蘇眠有他罩着麼。說不上來是生氣還是什麼,歷紹祁覺得自己心口像是堵了一團很厚的棉花,有些煩躁鬱悶。他不知想到什麼,去看了一眼梁怡身旁的禾歡,發現她的面色跟刷了一層白漆一樣,十分蒼白難看。果然,她到現在都還在乎那個男人。“原來他和蘇眠認識啊”蘇雯訝異。蔣思韻皺了皺眉,疑惑:“他們怎麼會認識”蘇眠彷彿沒有察覺那一道道如同電燈泡掃射過來的目光,看着譯暮,皺眉:“你幹什麼”他這麼做無疑會讓別人誤會,說不定因爲自己,還會連累到他。譯暮壓着嗓音,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音調,慢條斯理地說:“這麼多雙眼睛看着,你打算在這兒控告你父親不是死於意外”蘇眠微怔,原來他是出來阻止她。她慢慢冷靜了下來,現場不只有梁怡一個人,還有蘇利權他們,鬼知道還有沒有其他人,幸虧了他,不然她可能真的因爲怒氣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了。她深吸了一口氣,扯脣:“謝謝你啊。”“不客氣。”“不過這樣沒關係麼。”蘇眠挑眉:“大家可能會誤會我們的關係。”“你介意麼”譯暮沒什麼感情的問她。蘇眠對上他漆黑深邃的眼眸,看到他眼裏自己的縮影,默了半響:“不介意。”“那我們來談個交易吧。”“交易”蘇眠沒忍住笑了下,莫名其妙:“我爲什麼要跟你談交易”“因爲你沒得選。”譯暮用指腹擦掉她眼角的紅酒液體,平靜地提醒她:“酒宴結束後,明天新聞通稿一出,你覺得你還有翻身的餘地麼”鋪天蓋地的言論都是謾罵蘇眠勾三搭四以及今晚被人當衆潑紅酒的視頻,她就算再有能耐,也抵擋不住輿論的發酵。娛樂圈裏,單單輿論就能把一個人壓垮,蘇眠也不會例外,何況今晚在場的人可不止是梁怡一個想要把她擊垮。現在能壓住這一切,並且願意幫助她的人,只有譯暮。蘇眠睫毛輕顫。體內血液有些冰冷。她緊抿脣:“爲什麼幫我”“我說了,是交易。”譯暮看着她,耐心等她回答:“怎麼樣”蘇眠久久沒有說話。她現在不是一個人,身後還有蘇星要照顧,如果今晚的事情明天真的上了熱搜,很快她的家底都會被扒光,她自己無關緊要,但是蘇星不同,到時候她可能連門都出不了,還要因爲自己遭受很多無辜的謾罵詛咒,一輩子活在陰影裏面。而且,父親的死因尚未查明,她就這樣被壓垮,怎麼可能甘心呢如果今晚換做別人站在自己眼前提出這個交易,或許蘇眠會毫不猶豫的答應對方,但是現在眼前的人不是別人,是譯暮。她攥緊手,兩腮緊繃。她這輩子最不想麻煩的人就是他了。譯暮像是洞悉了她的心思,薄脣輕啓:“你還可以考慮多一分鐘。”“你確定要這樣幫我麼”“你只需要回答就好了。”“好。”蘇眠心一橫,她已經沒有退路了,眼神堅定:“我答應跟你交易。”譯暮似乎是笑了下,薄脣上揚:“現在好像沒有以前那麼死腦筋了。”他在罵她。蘇眠要笑不笑的吐出四個字:“生活所迫。”“走吧,我送你回去。”譯暮沒再說什麼,淡淡的瞥了一眼梁怡的方向,眼神挺平靜,但是梁怡渾身一怵,莫名感覺到了一股壓迫感。她看蘇眠要走了,立馬叫住她:“等一下,你剛剛的話什麼意思”蘇眠一頓。梁怡不依不撓:“話沒說清楚別想離開。”她又看向蘇眠身旁的男人,善意地提醒他:“譯總,我不知道她跟你什麼關係,不過你可得小心一點,剛剛我說的話你應該也聽到了”“我只聽到有點吵。”梁怡面色微變,譯暮眼神淡然,啞着嗓音:“歷夫人,有空管別人,不如先管管你兒子,興許你就不會這麼無聊了。”歷紹祁面容一僵。梁怡沒聽懂他這句話什麼意思,想追問的時候,發現他們已經走了。歷紹祁大步追了上去。她看見了,臉色有些難看。身旁禾歡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她沒想到譯暮居然這樣衆目睽睽下站出來幫蘇眠解圍,這不是變相的告訴現在的人他們關係不一般麼她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指甲掐進了掌心。複雜看着他們離開的方向。歷於成已經走了過來,他看了一眼梁怡,後者眼神躲閃,有些心虛的理了理自己的頭髮,清了清嗓子:“我也不想鬧得這麼難看,實在是那個女人太噁心了。”他聲音沉沉:“這就是你邀請蘇眠來的目的”梁怡對上他森然的目光,身體震了下,不敢相信:“連你也要幫她嗎”氣氛不對,禾歡趕緊上前拉住歷於成,低聲說:“好了,有什麼事情回家再說,這兒這麼多人看着呢。”歷於成睨了她一眼,不着痕跡抽回自己的手。他目光陰沉,聲音沒什麼起伏:“最好您今晚說的一切都有證據,不然接下來的後果就需要歷家爲你承擔了。”梁怡瞳孔一縮。歷於成轉身就走了。禾歡叫了他幾遍都沒有停下來,直接就追了出去。外面夜色已深,樹影綽綽。禾歡追到門口,提高音量叫住了他:“歷於成”歷於成這才停了下來。禾歡氣喘吁吁走到他面前,臉色有些難看:“你就這樣離開至我於何地”“這不是你所期望的麼”“什麼意思”“讓大家誤以爲我和蘇眠的關係,這樣就有理由擺脫歷家,不都是你一直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麼”剛好這次利用了梁怡替她說出來,這樣所有人都會以爲,她是被別人插足了婚姻最可憐無辜的那個。禾歡面色僵了僵,矢口否認:“我沒有”話沒說完,歷於成已經冷淡地打斷了她:“就算我們離婚了,你覺得譯暮會回到你身邊麼”這句話像是一記重錘,壓在了禾歡心頭。如果說在今晚之前她還有把握,那麼今晚過後,那僅存的一絲僥倖也沒有了。她第一次看見譯暮這樣回過神,禾歡盯着他,反問:“那你呢”她頓了兩秒,咬緊下脣:“你真的喜歡上蘇眠了嗎”剛剛他呵斥梁怡的那個舉動,她已經看不明白是在關心歷家還是關心蘇眠了。“沒有。”歷於成果斷的否認了。禾歡怔了下,想說什麼,最後什麼也沒有說,就眼睜睜看着他離開了。蘇眠剛坐上車就聽見了歷紹祁叫她名字的聲音。她一頓,降下車窗。譯暮還沒有上車,看着歷紹祁走了過來,臉色陰沉:“我想跟蘇眠聊一下。”蘇眠下車了。她覺得自己也是該跟歷紹祁把話都說清楚了。“我馬上回來。”“嗯。”譯暮沒說什麼,看着他們兩人離開以後,靠在車門上,從口袋摸出一盒煙,剛點燃,抽了一口,一雙黑色鋥亮的皮鞋映入眼簾。他緩緩擡起頭,撞進了歷於成冷漠的眼裏。“蘇眠呢”他開口第一句話。譯暮緩緩吐出菸圈,勾脣:“你什麼時候對她這麼上心了”“當然比不過你。”歷於成眸色幽幽:“你今晚會過來,是已經料到了要發生這些事情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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