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的錯覺嗎？
沈蔓歌沒敢吱聲，她想起了不久前葉南弦對待自己的樣子，那個時候的葉南弦好像神志不清一樣，現在呢？
她又看了葉南弦一眼，那眼神清明，一點都沒有神志不清的樣子，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蕭老爺子的停頓只是一瞬間，看着葉南弦的時候淡淡的開了口。
“這件事兒是軍事行動，你應該知道的，我們都有保密協議，這事兒不能說。”
“哦，也對，有保密協議的。”
葉南弦突然就笑了，笑的十分邪魅，讓沈蔓歌不由得晃了一下心神。
曾經的他不會如此笑的，不過這一笑卻讓人覺得傾國傾城的，甚至帶着一絲男色惑人。
沈蔓歌頓時上前抱住了他的胳膊說：“怎麼突然想起來詢問張家寨的事情了？”
“沒什麼，想起來了，隨口問問，況且湛老大現在還在被調查，我怕和這件事兒有關，所以問問。”
葉南弦這話說的倒是可以解釋得通。
蕭老爺子看了他一眼，雖然覺得剛纔葉南弦眼底確實帶着一絲殺氣，不過現在看來卻沒有了。
可能是他自己看錯了吧。
蕭老爺子調整好了心態說：“你們這要去哪兒旅行？決定好了嗎？”
“還沒，隨便走走看看。”
葉南弦淡淡的開了口，語氣溫和，和剛纔詢問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沈蔓歌怕葉南弦再次反覆什麼的，連忙拉着他的胳膊說：“我準備了一些衣服，你進來看看有沒有需要補充的。”
葉南弦看着沈蔓歌，笑了一下，什麼也沒說，就隨着沈蔓歌進了臥室。
剛進臥室，沈蔓歌就關上了房門，看着葉南弦嬌嗔的說：“你剛纔嚇死我了？那眼神，那神態，那質問的語氣，好像要找我外公拼命似的。”
“我如果真的和他拼命了，你會如何？”
葉南弦伸出手，將沈蔓歌額前的秀髮別在了而後，眸底溫柔一片。
沈蔓歌微微一愣。
“你什麼意思？難道你還真的要對我外公做什麼嗎？葉南弦，你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我感覺張音給你解毒之後，你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特別是對我外公。你要爲張家寨伸冤？”
沈蔓歌這話問的直白。
這下輪到葉南弦微楞了。
他知道沈蔓歌聰明，但是沒想到她更是敏感，心思細膩，自己剛纔只是不受控制的一個質問，就能引來沈蔓歌的諸多猜測。
葉南弦猛地扣住了她的後腦勺，微涼的薄脣瞬間奪取了沈蔓歌的呼吸。
沈蔓歌掙扎着，想要推開他卻力不從心，沒多久就在葉南弦的攻擊下化成了一潭春水，連什麼時候被葉南弦抱上了牀都不知道。
等她意識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躺在了葉南弦的懷裏。
熟悉的氣息帶着一絲冷香讓沈蔓歌有些皺眉。
“你別打算用這種手段轉移我的思想。葉南弦，今天你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不會答應的。”
說完，沈蔓歌氣呼呼的轉過臉去。
葉南弦笑了一下，再次長臂一伸，將沈蔓歌圈在了自己的懷裏，低聲說：“你鬧脾氣的樣子真的挺妖媚的。”
“你，滾蛋！”
沈蔓歌伸出拳頭錘了他一下，引來葉南弦的哈哈大笑。
他很久沒笑的這麼開朗了。
沈蔓歌不由得愣住了。
葉南弦察覺到沈蔓歌的呆愣，伸出手指輕點了一下她的額頭說：“把你的心放在肚子裏，我沒事兒，就是張音給我解毒的時候放了一隻黃金蠱在我身體裏，有時候有些暴戾之氣壓制不住而已。”
“什麼？”
沈蔓歌蹭的一下坐了起來。
“張音想死嗎？居然給你下蠱！”
“不種黃金蠱，我就得死。”
葉南弦把記憶蠱和張家寨的那些事情都和沈蔓歌說了。
沈蔓歌聽完之後，久久沒有說話。
怎麼會這樣？
簡直太可惡了！
“你媽什麼意思？人都死了還是不放過你，她就見不得你過正常人的生活是嗎？別人的母親都是拼了命的讓自己的孩子好，可她呢？她就算死了，臨死之前還要算計你一把。葉南弦，我現在恨不得去張家寨把你媽的屍骨拿出來鞭屍。”
“好。”
葉南弦的話讓沈蔓歌憤怒的聲音戛然而止。
“你說什麼？”
“你不是要鞭屍？她都成骨灰了，鞭屍不可能的，不過把骨灰給揚了應該還是可以的。”
葉南弦說的毫無感情，頓時讓沈蔓歌張着一張嘴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揚了骨灰？
這是挫骨揚灰嗎？
沈蔓歌猛然握住了葉南弦的手，沉思了一下說：“不如我們暫時別出門了，你去蘇南那邊看看，或許蘇南有法子讓黃金蠱離開你的身體。”
“我已經查過了，黃金蠱對人身體無害，反倒是有很多好處。我現在情緒不穩不是因爲黃金蠱，而是因爲記憶蠱中的戾氣讓我心緒不定。”
葉南弦握着沈蔓歌的手，平躺在牀上，看着天花板低聲說：“張家寨的人之所以給後代種下記憶蠱，無非就是想讓他們身臨其境的感受到那次屠殺，讓他的後人們清楚地看到自己族人是如何被殺的，那種憤怒和仇恨比口口相傳要來的記憶深刻。況且這記憶蠱應該是先祖含着怨氣和怒氣培育出來的，所以這種戾氣可能會改變人的心智。”
“那怎麼辦？”
沈蔓歌不希望葉南弦改變心智，更不希望葉南弦被什麼蠱控制着。
他是她的葉南弦，是她的老公，纔不要爲了張家寨那些自私自利的人去出頭。
沈蔓歌的擔憂讓葉南弦很是受用。
他摸着她的頭髮，笑着說：“別擔心，種蠱自然會解蠱。況且你老公是隨便被人控制的人嗎？我想做什麼，不想做什麼，還輪不到別人來吩咐。即便是先祖的怨氣和戾氣，只要我不想，誰都不能勉強我，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張家寨到底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居然會讓軍方如此決絕的滅了整個寨子？”
這纔是葉南弦想要知道的。
至於復仇？
滾犢子去吧。
他現在老婆孩子熱炕頭的不香嗎？
非要把自己拉扯進上輩人的恩怨裏面，他腦子壞掉了？
聽到葉南弦這麼說，沈蔓歌懸着的心纔算放了下來。
她趴在了葉南弦的懷裏，低聲說：“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爲……”
“以爲什麼？以爲我被蠱控制，要爲張家寨復仇？我喫飽撐的？”
這句話頓時讓沈蔓歌撲哧一聲笑了。
“那你剛纔還那樣殺氣騰騰的質問我外公？我還以爲你要和我外公打起來呢。不對，你詢問我外公，我外公當年參與過那次行動？”
“恩。”
葉南弦看到沈蔓歌的表情就知道她猜到了，也沒吝嗇答案，直接點了點頭。
“怎麼會？”
沈蔓歌的腦子快速的閃過了什麼，卻又抓不住，就聽到葉南弦繼續說道：“不止你外公，還有葉知秋，還有霍家的人。”
葉南弦說完就看到沈蔓歌的眸子眯了一下，他知道沈蔓歌猜到了什麼。
“我們三家都被牽扯其中，而現在葉知秋死了，霍家二叔下落不明，蕭家你大姨蕭鑰從小被人搶走，我懷疑這一系列的事情都和張家寨有關。”
沈蔓歌猛地拽住了葉南弦的胳膊問道：“所以你要去張家寨？”
“我要去，是爲了一個真相，不過也是爲了洛洛。”
葉南弦的話讓沈蔓歌再次頓了一下。
她想起來葉洛洛主動說要去張家寨旅遊的。
葉洛洛是從湛家出來之後才這樣要求的，也就是說很有可能去張家寨是湛家誰的主意。
是安然？還是湛陽？
他們要讓洛洛去張家寨做什麼呢？
難道湛翊的案子還和張家寨有關不成？
這團團疑雲讓沈蔓歌有些頭疼欲裂的，就像是一個毛線團，到處都是線頭，卻扯不開裏面的東西。
見沈蔓歌如此傷神，葉南弦直接拉住了她，柔聲說道：“別去想了，船到橋頭自然直，現在想這麼多也不見得就能猜到什麼，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怎麼打算的？如果這一切都是有關聯的話，我們去張家寨的路上絕對不會安寧的。”
這纔是沈蔓歌的擔憂。
如果只有她和葉南弦兩個人倒也罷了，可是現在他們帶着孩子們呢。
這一個不小心傷到了孩子可如何是好。
葉南弦卻笑着說：“誰說我們要直接去張家寨的？”
“啊？”
“我們可以先去別的地方逛逛。這麼多年了，帶着孩子們出來玩的時間真的不多，現在好不容易有這麼個機會，幹嘛要爲了別人的事情打亂我們本來的計劃？張家寨的真相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事情，知道與否和我們的生活有什麼關係嗎？我們現在最主要的事情是旅行。什麼叫旅行？放鬆心情，擁抱自然，陪着孩子們徜徉在天地間，那纔是旅行。葉太太，你有特別想去的地方嗎？”
葉南弦深情款款的看過來，沈蔓歌覺得自己真的招架不住。
“我不知道，只要有你在，對我而言哪裏都是天堂。”
沈蔓歌這句話頓時讓葉南弦楞了一下。
回想沈蔓歌跟着自己之後所經歷的一切，這哪裏是天堂？分明是地獄啊。
可這個傻女人卻甘之若飴，讓他如何放手？如何能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