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的豪華宴會廳,一個個雕刻精緻紋理的羅馬柱完全的擋住了那一些想要隱沒在角落裏的人。
比如夏疏影。
一層層的羅馬柱宛若迴廊,她一個人坐在角落裏的絳紫色沙發上,纖細絕佳的身材映襯着身後的景物看起來就像一副濃墨淡彩的歐式油畫。
夏疏影纖細的手指輕輕的端起一杯從服務生手裏接過的香檳輕輕啜飲。
她的視線低垂,手指不自然的輕捏着自己的冰藍色的衣裙。
她爲什麼感覺自己在像一個惡人,因爲現在自己好像就是在期待着這次的訂婚晚宴能夠有什麼意外。
是不是還有一絲可能性,她跟白佑謙,是不是還有那麼一絲希望?
夏疏影的眸光黯然,有些發怔,直到身邊傳來一個低沉微冷嗓音:“我的訂婚宴,夏小姐也沒有帶來什麼禮物嗎?”
這一聲極其熟悉的嗓音讓夏疏影渾身都是一震,心跳瞬間失去速度。
她擡起頭,看着一身白色西裝的白佑謙不知什麼時候突然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巨大的羅馬柱完美的擋住了所有的視線,夏疏影就這麼看着白佑謙這麼近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他黑眸灼然,那雙深邃的眸子裏涌動着一股神祕幽暗的故光澤。
“你……”夏疏影嗓音裏甚至乾澀發不出來,她努力的讓自己恢復正常,聲音也剋制着平穩無波:“白先生怎麼有空來我這裏?你的小嬌妻呢,不是一起去應付客人了嗎?”
白佑謙聞言,淡色的薄脣微抿,他在夏疏影的錯愕目光裏放肆的再次上前一步,並且邪妄的俯下身,直接跟她對視。
“夏小姐喫醋了麼?”白佑謙俯身,俊美無雙的臉龐絲毫不避諱的向她靠近,溫熱的呼吸甚至吹拂在夏疏影的臉頰上。
夏疏影心裏震動,緊張的瞪着白佑謙就這麼在大庭廣衆之下這麼直接的跟她近距離的接觸,趁着自己身處角落,大膽的玩起了心跳遊戲。
夏疏影困難的呼吸着,白佑謙看着她的模樣,眸底的神色更深,脣邊的笑意也變得玩味:“怎麼,夏小姐真的沒準備送我的禮物嗎?”
夏疏影明明看到他眼底的戲謔和放肆,心裏還是沒出息的不斷的跳動着。
他是不是料定了她不敢亂動,也料定了她無力反抗他?
夏疏影深呼吸一口氣,不讓自己在他的迷惑下太徹底,逞強的開口道:“誰,誰說我沒有準備。”
“哦?準備了什麼,我……”白佑謙話來沒說完,夏疏影就起身,差點撞到他的額頭,她斜睨他一眼,似乎並不想他這麼捉弄,白皙的長腿直直的走向舞臺,冰藍色裙襬飛揚,如同蝴蝶的風情,驚豔的明媚一晃。
她的表情精緻美麗,當款款落座在那一個名貴鋼琴前時,現場的樂隊十分識時務的停止了音樂。
這樣一來,全場的目光不知不覺的自然而來的被夏疏影所吸引。
她坐在鋼琴前,美的像是月色下的
花朵,又高傲的如同一隻天鵝,優雅的脖頸微微揚起,長睫毛微動,千百的手指打開鋼琴放在黑色白的琴鍵上。
從那以後,她就入手了一架白色鋼琴放在自己的別墅裏,時不時的彈奏,這一年以來,技藝倒是越來越爐火純青。
她望着臺下,嗓音不大不小的輕啓:“白先生訂婚之日,如果不嫌棄的話,我獻醜爲未來的新郎新娘彈奏一曲,祝福兩位新婚快樂,白頭偕老。”
明明只是訂婚儀式,可是夏疏影故意說的十分鄭重,她沒忽略聽見她的祝詞後微眯起的不悅黑眸。
就是要這樣。
並不是只有他操控她,控制她的所有悲歡,她也要一樣。
她註定要跟白佑謙相愛相殺。
夏疏影粉色紅脣微揚,纖細的手指開始輕輕彈奏,一瞬間,悠揚的鋼琴樂優雅美妙的流瀉而出。
這首曲子叫做,歡樂還是憂傷。
美妙的音色在偌大的宴會廳安靜的徜徉和流轉,幾乎所有人都不知不覺的停下手裏的動作紛紛看向舞臺的女人。
燦爛的水晶燈下,夏疏影柔緞的長髮盤起,冰藍色的長裙款款脫垂地面,她的美眸清澈瑩透,微抿着粉脣,淡然的彈奏着悠揚的樂曲,看起來高貴的如同女皇。
白心洛站在人羣中,看着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帶着驚豔的看着舞臺上的夏疏影,暗暗咬牙,她當然也沒有忽略,那個站在臺下,瞬也不順的看着她的白色挺拔身影。
看樣子,要加快速度纔行。
她不願意謙哥哥的目光停留在這個女人身上,哪怕多一秒。
除了白佑謙以外,不遠處,端木翊宸的深邃眸光同樣專注的看着這個臺上美豔不可方物的女人。
一曲結束,燈光適時的亮起,停頓了兩秒之後,臺下突然響起一陣陣熱烈真誠的掌聲,太多人在竊竊私語着真的沒想到夏疏影不斷醫術卓絕,鋼琴技藝更是絕佳,幾乎所有人都被剛纔的鋼琴技藝所折服,如同行雲流水一般,一點不比專業的差。
夏疏影款款走下臺階,走到白佑謙的面前,粉脣笑了笑:“白先生滿意嗎?真的希望你和新娘子白頭偕老啊。”
白佑謙危險的眯眸掃向眼前笑的怡然的女人,她粉脣微揚着,笑的十分刺眼。
他掌心刺癢的,真的想不管不顧的直接把她撈進懷裏,封住那抹瞧着刺眼的笑容,他知道這女人的倔強和高傲,也知道對於他,她從來睚眥必報。
有那麼一瞬間,他衝動的想要把她拖進一個不爲人知的角落,然後肆意的吻她,吻完之後在告訴她這場訂婚宴的目的和結果。
正當白佑謙真的伸手想要握住夏疏影的手腕時,一個白色身影突然喜笑顏開的竄過來:“夏姐姐,你剛纔的鋼琴彈的好好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