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你知道,我這些年盡是在軍中了,對成家的事,我有的地方不太懂,如果你不跟我說,那我們倆之間就容易存在誤會,時間久了,就怕會傷心的。所以,你有什麼想法得跟我說說。”
江淮說的如此誠懇,可見他是很重視他們這段關係的,而且有着一定的共情能力。能主動與她溝通則足以表明他對他們之間關係的重視。
“我第一個擔心是你母親,我知道,她從來就沒同意過我們倆的親事。以後,我嫁過去了,她只怕一看到我想到我就不痛快。”
林晚說着,觀察着江淮的臉色,見他只是在聽,並無其他表示。
便接着說:“你知道,我不能天天在家裏待着,我也不喜歡烹飪,也不會女紅,跟那些大家閨秀沒法比,你母親眼裏的好媳婦只怕不是我這樣的。”
江淮心裏暗暗想着:你還知道你自己不會女紅啊總算有點自知之明。
嘴上卻不敢說,只道:“是我娶妻,不是她娶。大家閨秀有的是,晚晚這樣的就一個。再找這樣的就沒有了。”
“好了,別打岔,我還沒說完呢。”
青玉在旁邊替江大人默哀片刻。她是林晚留下的,不讓她出去。所以不管是想聽的還是不想聽的,青玉都得任那些話塞進耳朵裏。
她決定,下次見江大人來的時候,她得找機會提前走開。這樣好尷尬的。
還好江淮吩咐她:“青玉,你先出去,在門口守着。”
青玉如得大赦,也不管林晚會不會阻止,三步並做兩步就出去把門帶上了。
“你往下說,我聽着呢。”
林晚白了江淮一眼,“你知道我的性格,不愛討好人,所以我覺得如果跟你母親住一起,長期相處是很難很累的,我不知道我能忍到什麼地步。我也不願意剩下的日子總是與婆婆或者別人鬥來鬥去,算來算去的,那樣活着沒意思,”
“你對她,盡到禮儀規範就可以了。你們畢竟不是母女,真要讓你像女兒那樣跟她親近,我都覺得假,太假”
江淮說道,他也是對母親太失望,一直不明白,爲什麼這麼多年,他無論做什麼,都得不到母親的肯定。
他也累了,想過清靜日子,不再像以前那樣,試圖討母親的歡心。他做不到了。
他知道,要討一個執拗的人的歡心,有多難,所以,他不想林晚走這條路。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其實他心裏有個打算,是想回京後跟皇上說的,但是他也不敢確定,天豫帝是否會準他所請,所以,現在這個事還不能告訴林晚,就怕到時候真不成,她會失望。
如果皇帝准奏了,他和林晚就算住京城,也不需要與江家人同住。這樣子蠻好的。
江淮的這個意識是真的夠超前的。
林晚見江淮能這麼說,可見是能站在他的立場上想問題。
見林晚一時沒說話,江淮問:“不是還有顧慮嗎一起都說說。”
這第二個林晚一時之間倒不知該如何跟他溝通了,他是古人,有自己的成長環境,怎麼會理解她的想法呢
別說動不動就和離的話,以後有了孩子,真和離了,是想讓孩子沒父親還是沒母親
林晚覺得這件事現在說,其實也不會有結果。就算他現在信誓旦旦的保證,到翻臉的時候,大約就什麼約定和承諾都不見了。
所以,這個她就不說了,只說了紅玫瑰和白玫瑰的故事。
江淮如何能聽不明白她故事裏面所潛藏的話呢。
先是開了個玩笑,瞧着她的臉,盯着看了一會兒,林晚說他:“看什麼看”
“我是看看你是白玫瑰還是紅玫瑰”
“都不是,我是刺兒枚,專扎人的,你怕不怕”
“不怕,我就願意這樣。”聽林晚這麼說,江淮馬上就回話。
“你說,我跟你說話是不是有點兇。”現代社會經常懟人,習慣了跟幾個朋友互損不翻臉的相處方式,林晚適應不了大家閨秀那樣循規蹈矩文文靜靜的方式。
那樣子對於她來說,真的太憋了。
“是有點兇啊,有時候像老虎。”
“說誰是老虎呢你纔是老虎。”林晚聽他這話,立刻想到他這是說自己是母老虎嗎有點不服,她只是偶爾悍一點,很多時候可是很柔和的。
“對呀,你是老虎,我就是老虎啊,所以說,咱倆是一對。”江淮逮着了機會又逗她。
說到這,江淮正色道:“你這樣就很好,兇點不怕,我習慣了。你要真是像你四姐那樣說話,我可不適應。太客氣了我受不了。”
林晚也覺得這樣相處自在,真讓她像別人家長期教養的姑娘那樣說話,太難了。
江淮從這個故事裏,其實已聽懂了林晚所想要表達的意思,可是有些事情,光是承諾是不能取信於林晚這樣的聰明女孩的。
他需要用事實來證明,林晚對於他的選擇是沒有錯的。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該回房了。”林晚下了逐客令。
江淮裝作西子捧心狀。“晚晚,你太狠心了,才說了一會話,就趕我走。”
“行了,別裝了,太假了。你趕緊走吧,一會三皇子和段無涯就回來了。”
他們在一路上,段無涯都比較健談,他在外邊跑慣了,各地的風俗人情都有所瞭解。
是以,這些日子,肖浩天跟段無涯學到很多很多東西。
驛站外有了動靜,凝神能聽出來那當先的兩匹馬蹄聲,江淮站在雕花窗櫺旁邊,往外看去,果然看到了肖浩天和段無涯兩個。
肖浩天畢竟是三皇子,倆人就算關係不錯,該做的事還是要做好的。
江淮迎向門口,意外地發現,三皇子喝醉了。
江淮跟段無涯一起,要去扶三皇子,卻被三皇子一掌給推開。
江淮吃了一驚,肖浩天他這是什麼意思。
段無涯給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
江淮便與段無涯兩人,把三皇子送到他自己的房間,又命下人給煮點醒酒湯。
等到倆人來到江淮臥房,江淮問道:“他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