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難擇路 全文閱讀 >第一百章特種作戰三
    韓把總帶着威北營的兵馬一路亮明旗號,直接開到了忻縣城下,在離着忻縣城牆有六百步的位置上,停了下來。不知爲什麼,威北營似乎是故意遠離忻縣城牆。見到城下來了敵軍,城牆上石麥州的人馬顯然有些慌亂,不少兵士開始在城頭慌亂地跑動,甚至還有大聲吆喝的。

    小劉醫官與李得一,李無敵,王壯彪四人一起,走到了忻縣的北面。小劉醫官看到城牆守軍這慌亂的模樣,搖搖頭道:“看來石麥州這兒皇帝新換的將領治軍不甚嚴厲,看這城頭兵士慌亂的模樣,就可知一般。傳令下去,讓兒郎們鼓譟起來,往城頭放一波箭看看如何。”身後自有兵士跑去傳達小劉醫官的軍令。不一時,韓把總帶着手下的兵士開始擊鼓聒噪,同時派兵把這縣城圍住了一半,然後安排兵士遠遠朝着城頭拋射了一波箭雨。李得一此時帶着師哥還有王壯彪,李無敵,四人一起來到北面一處土坡上,觀察着對面城中的情況。

    果然這波箭雨下去,忻縣城頭的守軍更顯慌亂,小劉醫官自然是都看在了眼中。

    關於這一仗,孫老醫官也提前交代過,此次攻城只圍一半。這麼做不是什麼圍三闕一的戰術,而是威北營此次出擊兵力太少。威北營此次僅有五千戰兵,即便算上在後面負責運糧的民壯,也不過一萬多點。這麼點兵力,若是四面合圍,各處兵力就太過薄弱,恐被守軍各個擊破。這是場面話,下面是大實話。

    說白了,威北營就是人少經不起折騰。戰前小劉醫官凝眉苦思對策,也是爲了儘量減少威北營的傷亡。歷來攻城戰1就是純粹的拼消耗,除了拿兵士的命去堆,沒得什麼技巧可言。雖說此次攻打的不過是倆小縣城而已,可這兩縣一來城牆完好,不曾被突遼人破壞。兼之守軍也是在此地駐紮已久,當初劉敗夷在這兩縣大敗突遼人,雖說如今已經調走,可也在當地百姓中留下了赫赫威名。不少百姓都感念他當初擊敗突遼人,保護了全縣的父老鄉親,免遭戰火塗炭,這次得知威北營兵臨城下,很多百姓還積極參與守城,擡水送飯,搬運滾木礌石。

    一波箭雨過後,威北營戰兵準備就緒,擺開了陣勢。接下來就有大嗓門的兵士開始對着城中喊話,喊的就是當初李得一說的那套,不過孫老醫官又給稍稍加工了一下,使其聽上去通俗易懂,老弱婦孺皆能聽個明白。

    一番話喊完,威北營的攻城戰就正式開始了,先是對着城頭用拋石機發射了一輪拋石,然後就是大軍擊鼓聒噪,戰兵出列,推着組裝起來的攻城雲梯,開始緩緩向前,城頭上的守軍頓時如臨大敵,兩軍中間這片氣氛也頓時緊張了起來。

    不料威北營的軍陣推進到離城牆六十步時,忽然掉了個頭,沿着城牆往左側開始列隊行進起來,左邊走到頭,又調頭往右邊接着走,走來走去,就是不肯再靠近城牆一步。城中守將一直捏着口令,只等威北營湊到五十步內,就要萬箭千齊發,給他們點厲害瞧瞧。不料威北營忽然就拐了彎,在城下來回溜達,死活不再上前,把守城的將領心中的那口氣硬生生給憋在心口,就是出不來。

    虛耗了一陣工夫,終於有幾段城牆上的指揮將領忍耐不住了,高聲下令兵士放箭。這些箭矢大部分都稀稀拉拉射落在了威北營一衆兵士的陣腳前面,偶爾有幾根射入了陣中,也是無濟於事,被人輕易地揮木盾格擋開來。

    小劉醫官在北面土坡上把這一幕看的清楚,扭頭對着李得一說道:“果然如你所說,這城中守軍如今頗爲散亂,連軍令都不能遵守,顯然是這新調來的守將不能服衆所致。看來那2石麥州這次認突遼畜生爲父,他全軍上下不服氣的大有人在哼哼,石麥州認狼作父,他是趁機當了皇帝,可手下人心也從此散了。”能從這一城守軍的狀況,看出石麥州麾下兵心散亂,小劉醫官也是見微知著。

    李得一得意道:“是吧,俺就說麼,昨晚俺看他守夜兵士換值,根本毫無規律可言,甚至在俺藏身之處,還能聽到他城牆上兵士說話之聲傳來。軍中歷來嚴禁夜裏喧譁,這守夜站崗的兵士居然敢扎堆拉閒呱,可見這兒皇帝石麥州手下的軍紀,已經敗壞到了一定程度。哼哼,上樑不正下樑歪,自家主公都認了突遼狗賊當爹,下面的兵士自然也起了亂心。”

    旁邊李無敵這才明白過來,怨不得他昨天白天趴那兒盯了一天,也沒摸清忻縣守軍換防換崗的規律,感情是忻縣守軍早就已經亂套了。

    “我聽說那石麥州稱帝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忙着營建皇宮,對治下百姓搜刮的厲害。他的兵都是從百姓中招來的,想必軍中也是對他有所不滿。他既然父事突遼大汗,恐怕也不是說句話就行了,每年光歲幣,上供,就不知得多少枚金銀錢和絲絹。這些東西當然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只能從他治下的百姓身上搜刮。他統共不過統御三省之地,期中兩省還被突遼人反覆劫掠破壞過。他又要營建皇宮,又要給突遼大汗大量歲幣,以求厚賄之,這兩樣可都得真金白銀。現在他對治下的百姓,說是刮地三尺,敲骨吸髓也不爲過。如此統治,地方上一片哀嚎,軍中將士自然也是怨聲載道。對他頒佈的軍令,軍紀,將領恐怕也不會認真執行,底下心有怨氣的兵士,當然也不會再嚴格遵守。”小劉醫官緩緩地說出自己的分析,李得一站在旁邊認真的聽着。李無敵和王壯彪則湊在了一起,倆人盯着忻縣的城牆,眼裏直冒火,恨不得自己現在就能上去痛快廝殺一番。

    李得一邊認真聽着,邊拿眼盯着忻縣的城牆,忽然拿手往忻縣東北角城牆上一指:“師哥,你看那處那就是俺跟你提過的那段城牆,昨晚上那段城牆不知爲何,後半夜根本沒人值守。”小劉醫官順着師弟所指望了過去。原來隨着城下威北營的戰陣繞着城牆來回移動,城上的守軍也是旌旗招展,隨之不停移動換防。當城頭守軍走到城牆東北角之時,忽然城牆上出現了明顯的停滯和混亂,在土坡上的小劉醫官把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按理來說,守城一方只要分兵把守好每個城門,然後留下預備兵力就行了,並不需要大軍在城牆上來回調動。一來城牆頂端狹窄,大軍行動不便,二來多次換防,兵士的體力和情緒也會有所懈怠。可這次威北營按照戰前孫老醫官的方略,只在西南兩面城牆安排兵士攻城,堵住了這兩處城門。忻縣中的守軍只有三千多人,若是依然分兵把守四面城門,那也太傻了,所以守城的將領就把東,北兩面的兵士大部也調來了西南兩面城牆上駐守。他想的挺好,若是威北營集中兵力攻擊這兩處城牆,他也正可集中兵力防守。軍中如今因着皇帝父事突遼人,又對地方百姓搜刮嚴酷,軍心也隨之動盪不穩。他可不敢冒險,萬一再讓威北營趁機鑽了空子。因此這守將盯得很緊,只要城下威北營一有動作,城裏大軍也是立馬做出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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