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刺雖然小,但是卡到手指裏還是很疼的。顧青青起身開燈,先換上了睡衣,屋子裏卻哪有針,只好一點點擠出來,擠得白生生的手指都泛了紅。
這倒刺還很粗,足有牙籤粗細,十指連心,哪有不疼的。再疼,也比不過心裏鈍鈍漫漫的酸脹痛楚。
冷斯城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外面的顧青青,已經躺下了。
只開了一盞小夜燈,她縮在牀沿的一角,整個人側着睡,只佔了整張大牀五分之一的位置,而且,連她蓋在身上的背子,都只有一牀被子的十分之一那麼一點,好像如果不是家裏只准備了一牀被子,這間屋子裏也只有一張牀,只怕她絕對不會跟他睡在一起。
眼瞳微微一低,看到他那邊的牀沿上,還放着一身乾淨的睡衣。不用看也知道,是她剛剛準備的。
她一直是這樣,讓她去哪裏待着她就去哪裏待着,去外面招惹多少個女人,回到家無論對她怎麼惡言惡語,她都是這樣一副平淡自如的神態。她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得很低很低,不是怕他,不過是不想跟他多接觸點什麼。三年以來,她對他唯一的反應居然是他剛剛說過要生一個孩子的時候,她雖然順從的閉上眼,卻掩飾不住的皺起眉頭。
可偏偏,她這個妻子,表面上當得是賢良淑德,他在外面那麼多緋聞對象,也沒見她跟他生一次氣。回老宅把他爸媽哄得高高興興,連他冷戰她都替她準備好睡衣
大手一擡,將她準備好,疊在一邊的睡衣全都掃落在地,他又轉身開了櫃子,自己另外拿了一套睡衣出來穿好,之後猛地掀開被子,直接睡在牀的正中間,捲走了五分之四的被子
顧青青身上一涼,儘管不是冬天,可被子離了身,全身涼颼颼的,她也不敢再掀開被子,更不敢往裏睡,生怕吵醒了冷斯城。
她就縮在牀沿,背心還能挨着被子,只有背後一縷能感受到被子裏暖烘烘的熱氣。過了一陣,等到他氣息平穩,像是睡着了一樣,她才輕手輕腳的爬下牀,去浴室裏洗乾淨。她把浴室門關緊,倒不是怕他進來尷尬什麼的主要是怕吵醒他,更惹他不快。就連開吹風機吹頭髮,也調的低檔。
等一切忙完,她推開門,屋子裏靜悄悄的,冷斯城還安穩的躺着,唯一變化的是,他原本睡在牀的正中,被子也捲走了五分之四,此時稍稍偏左,被子也只蓋了三分之一。
顧青青連忙從另一邊爬上去,悄悄掀開被子的一角躺了上去,關上了燈。
屋子裏,重新恢復黑暗和安靜。
許久許久,冷斯城微微睜開眼瞳,長長出了口氣,突然,一隻胳膊伸了過來,摟住了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