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季卿也在送來的加急信中陳述了實情,原來埋伏確實是有,只不過衛季卿根本就沒有中埋伏,他不僅活捉了心急的李侃,爲了迷惑遠在百里之外的李建和蘇世安,便謊稱自己中埋伏。
慕容慶也不負衆望,在合涑山大敗李建,使李建兵敗自殺。
看完信,東方瑤終於可以放心來,她特地草寫了一分交給楚荷:“他沒有事,現在你可以放心了”
楚荷一遍又一遍的看着手中的這封信,白紙黑字,一筆筆都是真的,她不禁潸然淚下,許久,才道:“對不住瑤兒,是我叨擾你了。”“
再哭就變醜了”東方瑤拿起帕子來抹去楚荷眼角的淚水,“醜了衛將軍可還會想要娶你”
“說什麼呢”楚荷破涕爲笑。
有些頭疼。
楚荷走後,東方瑤一顆懸着的心這才放下來。這幾日不僅楚荷難寐,她更是難以入睡,本來睡的就淺,如今竟覺得這玉簪香也不管用了。
用力揉了揉,她側身伏在案几上,誰知這一睡便睡到了大天亮,好在這一夜雖做了不少夢,卻總算睡的比前幾日安穩,頭疼減輕了不少,梳妝打扮了一番,才向着含涼殿出發。
韓鴻照自然是心情不錯,東方瑤也能理解,不過一想起來前幾日她對自己告誡的話語,就有些心驚膽戰。
“看清楚了,再下筆。”皇后她分明有意所指,可是她多想裝作不明白。“再有個把月他們也該回來了,到時候少不得還要你來起草制書。”
“臣定不辱命”
韓鴻照見她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嘴角浮起一絲笑意來:“行了,你也不必如此拘束。這幾日少府監新作的春衣,我特意爲你留了,等會兒你便去管靈芷拿就是了。”
偏殿裏,靈芷正在平整衣服,一見東方瑤,便笑道:“娘子來了,衣服都在這兒了”
東方瑤低下頭來,眼睛卻絲毫沒有注視着眼前的衣服,漫不經心的問道:“看起來今日殿下心情不錯。”
“今日殿下早膳還多用了一些呢,奴婢多問了兩句,殿下說是什麼心腹大患要除去了,不過奴婢向來不懂,便沒有多問。”
心腹大患莫不是章守英這會兒徹底要完了所以當東方瑤看着眼前這一紙名單的時候,她終於明白韓鴻照是什麼意思。
“舍人請看好,這是殿下所草寫的名單,請舍人來寫下敕書。”王德道。東方瑤打開看,首先列的是四個罪名,分別是“結黨營私”、“貪污受賄”、“敗壞超綱”、“徇私舞弊”。
在鹽鐵官營的官收、官運、官營上是結黨營私,也涉及貪污受賄在多次的科舉闈試中徇私舞弊結果自然是綜上所述,中書令大人的做法壞了朝綱,動搖了國家穩固的根基,但念在曾輔佐皇帝登基的份上,流放瀧州,不殺族人,收回封地。
這樣是不是太簡單了些難道傳說中地位穩固據守宰相一位三十年的章守英也不過如此還是說,章守英這次是栽在誰手裏了
她指着這名字給王德看。王德看罷笑道:“哦,確是孟鶴璉和蕭恪。這蕭恪是因爲今早替章守英求情,惹怒了皇后娘娘孟鶴璉麼,則是今晨豫章郡王彈劾他爲章守英一黨。”
“孟鶴璉不過上次因爲章守韜兵敗爲章守英求過一次情,他怎麼就算是章守英一黨了”
這是要貶到利州,利州那個地方,自己都沒有聽說過啊。
“並非是如此,孟鶴璉被貶,只因他長子孟圭參與了章守英貪污受賄一罪,曾經爲了闈試向章守英遞上珍寶以求官運亨通。”王德解釋說。
“孟圭孟鶴璉的長子行受賄路”她怎麼不能相信呢,孟鶴璉這樣清廉,在御史臺一干二十年,怎麼會那麼就讓自己的長子去做了這種的事情況且就算是孟圭的錯,跟他父親又有什麼關係
王壽一臉苦色:“舍人,奴婢也不知曉啊,這豫章郡王都說已查明,殿下又向來相信他,哪有不信之理”
豫章郡王,李衡乾李衡乾東方瑤忽然想起來前幾日看過的一份章奏擺擺手:“行了,你先下去罷”
孟鶴璉喫飽了撐得纔會站在章守英身邊去
“奴婢前幾日似乎在延英殿看過一份奏章,”王德回憶着,“似乎被皇后娘娘壓了下來,是關於孟大夫和端王的。”
東方瑤去延英殿的時候,韓鴻照去了含元殿商議政事,她便翻箱倒櫃,終於找到了這份章奏。
然而等她翻開仔細看來,卻是大喫一驚。
這份章奏是數月前孟鶴璉彈劾端王李馳的,說他在屬地濟州、兗州等州以“和市”爲由縱容當地官員向百姓大肆收購物品,除此之外“雜徭”與“和僱”的盤剝太過,最嚴重的是對於酒和米的收購竟然令當地的居民元日“無下鍋之糧”。
這份章奏,應該是被韓鴻照壓下來了,只是這件事情,李衡乾是否知道,還是說孟鶴璉被這份章奏,應該是被韓鴻照壓下來了,只是這件事情,李衡乾是否知道,還是說孟鶴璉被貶就是和他有關係
東方瑤快速翻看着着這份章奏,心中陡然一涼。要說是孟鶴璉爲章守英求情她還是相信的,畢竟章守英兩朝元老,孟鶴璉又不是皇后一黨,只是孟鶴璉根本不可能站在章守英這一邊,一個已經日薄西山的人,她都能看出來,孟鶴璉這種從來小心謹慎又不站隊的人又怎麼會如此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情東方瑤還是不相信的。她合上這份章奏,靜靜思索着。
如果李衡乾是這種人,那她就是識人不明。可同時她又不信,李衡乾怎會是這種暗箱操作的小人
但願是自己想錯了。
東方瑤忽然覺得自己很亂,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王德,殿下會什麼時候回來”走到門口,她又問。
王德抓抓頭:“奴婢記得,殿下好像說不會回來用午膳了說是要在紫蘭殿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