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修玉可沒喝醉,他知道韓重獻爲什麼不願意退婚,無非就是和李陵的女兒自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韓宿襄爲何一直想要退婚,不言而喻,他素來看重的貴胄的身份,李陵被廢后,早就沒有攀附的價值了。
父子倆不和,只這一件事自然還不夠,他需要再添一把火。
“國公呀,”桓修玉哀聲一嘆,做出一副頗爲苦惱的樣子,“有倒是有,只怕小郎君不會願意”
“這有什麼”韓宿襄當即一擺手,道:“那個豎子,管他做甚,向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還能造老子的反不成”
桓修玉摸摸胸口,順氣道:“這小弟我就放心了。”
“大哥沒發現崔相的小女兒七娘正合適嗎”桓修玉低聲道:“那日我在聖上身邊服侍,聽聖上問起崔相的兒女來,他七個兒女之中,唯有小女兒還未出嫁,今年正巧二八韶華,可不正和小郎君配成一對神仙眷侶嗎”
“那相貌、才德如何”韓宿襄忙問。
“自然也是極好的。”桓修玉滿臉的笑意。
“如此甚好,甚好。”韓宿襄捋着鬍子笑,崔知同如今可是聖上身邊的寵臣,一旦和他結親,那他韓宿襄的身份便是貴上加貴了,身邊又有桓修玉這麼真心結交的一個朋友在身邊
“阿玉。”韓宿襄忽然嘆了口氣。
“怎麼了,大哥”桓修玉殷切道:“可是有哪裏不滿意呢,沒關係,你若是看不上這個,我們可以再挑一個嘛”
韓宿襄感慨:“沒想到我這個年紀,還能交到你這樣的知己”
兩人的光年齡就差了二十多歲,一開始韓宿襄只是認爲桓修玉是來巴結他罷了,直到這幾日韓鴻照給他派來的新任務,竟然是去修氏族志
他在家賦閒時間不久了,從天而降的這樣一個肥差,沒想到還是來自於桓修玉對聖上提的建議,“修此志非親近人如韓公崔相不能耳。”
“大哥,”桓修玉拉過酒壺來,親自爲他斟了一杯酒,再填滿自己的酒盞,一副掏心窩子的模樣:“我第一次見到大哥,就覺得特別親切。我和愚弟修延自小便是家破人亡,毫無寄託無奈之下才入宮來做了伶人。我其實並非家中之長,十幾年前還有一位長兄,只可惜多病早夭”
韓宿襄聽的唏噓不已。
“見大哥如故,不免想起了長兄,故而願用心結之,唐突之處,還望大哥莫怪呀”語畢,他乘興揚首一口。
“原來竟是如此”韓宿襄嘆道:“倒是難爲你們兄弟二人了,卻不知令弟今年年紀幾許了”
上房裏韓宿襄正和桓修玉把酒歡顏,,臥房中韓重獻卻在一人呆坐着。
“一、二、三、四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
屈指算着,估摸時間,他送到潁川的信需要二十九日,綺容的信送到長安也要二十九日,這時間應該到了,爲何遲遲還不見。
韓重獻悶悶的嘆了一口氣。
想到潁川多變的天氣,遙遙無期的重逢之日,心裏就一陣一陣翻江倒海的難受。
“郎君郎君”
這時,門揭開一條縫兒,露出一個小廝圓圓的頭來,他掐着嗓子喊道:“郎君,到了”
“快進來”韓重獻喜得兩步並左三步,忙給小廝打開了房門放他進來,一邊捧着一顆撲通撲通的心四下巡視,確定無人後才放心的掩上門。
“來信啦,快給我看看”
“在這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