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重獻張着嘴,完全說不出話來。
良久,他才喃喃道:“阿爺,你怎麼會這麼傻”
綺容默然站在韓重獻的身後,也說不出話來。
韓宿襄敢明目張膽穿成這個樣子,是拿她阿爺不當回事兒嗎她的父親纔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啊
“阿爺,你怎麼不說話了”韓重獻見韓宿襄不再說話了,忙輕輕推了他一下,強自鎮定下心神,詢問:“阿爺,你要說清楚,我才能進宮給你求情啊”
從來都是非打即罵的兒子,這時卻對他如此有耐心,到底誰是真心的,韓宿襄終於看出來了可是那又如何呢
自從他回府到現在,桓修玉也沒有派人來問他一句,就連當時在宮中,他都置身事外,除了說那一句無關痛癢的話,韓宿襄怎麼也想不明白,爲什麼桓修玉會忽然轉變的這麼快
韓重獻問了半天,韓宿襄卻只是發呆,目光空洞而無神,綺容低聲說道:“醫師馬上來了,要不我們先別問了,等醫師看過來再說”
韓重獻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待醫師看過來,說是受了大刺激,靜養幾日,又開了幾幅平心靜氣的房子,說是沒什麼大事,便抱着藥箱匆匆忙忙的走了,韓重獻喊都喊不住。
一炷香後,就在府裏動火通明忙着給韓宿襄煎藥的時候,管家才用十兩銀子從臨近的崇明坊福安大長公主的婢女口中套出了事情的發生的起因後果,並一一說給了韓重獻和綺容聽。
兩人皆是目瞪口呆。
要說這幾日沒聽過說城中的流言那是不可能的,可韓重獻根本就沒想過父親會有這樣的膽量在女皇沒有正式宣佈太子之位的人選之前,竟然提前穿好了龍袍
“桓修玉,桓修玉果然是他”韓重獻氣的牙根癢癢,他早就知道桓修玉不是好東西,可明明已經提醒過父親多次了,父親根本就不聽,他又能怎麼辦
韓重獻慢慢滑到欄杆上,將頭圍在雙臂中,無力的喃喃自語。
那麼重的話,韓鴻照可從來沒有對父親說過那麼重的話
況且一旦扣上“謀反”大帽子,不說阿爺還有沒有回鬟的餘地,便是一家人的這條小命都危在旦夕
綺容垂眸凝視着自己的丈夫,看着他因焦慮和難受而表現出的脆弱,心中也有了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可她根本不喜歡韓重獻啊,她只是爲了救阿爺阿孃,只是爲了一家人有朝一日能在長安立足,阿爺做不做太子,她能不能再做公主,她全都沒有考慮過。
如果說連活下來都成爲一份包袱的時候,也就沒有人在意心中有多強烈的n了。
綺容蹲下來,輕聲說道:“韓重獻,你別這樣,總會有辦法的。”
韓重獻慢慢擡頭看着綺容,望着她依舊嬌豔的容顏,也許話語中也是有關心的,可是他眸中的光亮漸漸黯下去。
“對不起容兒,是我連累你了。”
“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明日我和你一起入宮求情,你先回房休息罷。”
韓重獻望了一眼掌着微弱燈光的暖房,緩緩搖頭:“你回去罷,我總要照顧阿爺的。”
沒有答應她的好意,卻也沒有拒絕。
翌日一早,綺容早就收拾好去上房找韓重獻。
“世子爺一大早就走了。”管家說道。
綺容心中微驚,問道:“他是不是故意不等我的”
管家目光閃爍,不置可否。
綺容有些無奈,其實就算她去,也不知道會不會管用,難道聖上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