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棄婦再嫁:情撩冷麪將軍 >第068章 魏蘭馨
    戰青城接了那傘,失聲輕笑:“我明日來接你。”

    “我一個棄婦,跟着將軍拋頭露面總歸不好”蘇鳳錦猶豫着,不知找個什麼樣的藉口才能不去。

    她的阿誠,不該是如今這個樣子的。

    “你要記得,你不是棄婦,你是將軍夫人。”戰青城打開傘,撐了傘走進了雨幕裏。

    蘇鳳錦緊揪着手中的帕子,裏頭的憶秋十個手指頭掰得咯咯作響:“姓趙的倒好,如今得娶太傅家的小姐,這麼一來,仕途豈不是平步青雲”

    滂沱的大雨帶來了溼氣,染潤了蘇鳳錦的衣襬長裙,她站在門口,瞧着那抹漸行漸遠的身影,只覺東屋清寂得很。

    挽珠順着蘇鳳錦的視線望去,笑盈盈的道:“小姐可是捨不得爺那奴婢去把爺請回來想來爺定當十分高興纔是。”

    蘇鳳錦搖了搖頭,轉身回了屋裏,春芽打着呵欠下去睡了,芳姨替她梳着發,愁得頭髮都快白了:“你說說這多好的機會,爺到底還是看重你些,前些日子我都打聽過了,爺宿在西屋原也不過就是睡的西屋書房,不曾有過其他,這般算起來,你與西屋的倒還是一樣的起點,你可要自己當心着些,如今老夫人只想着抱個孫子,你可得趕在蘭馨前頭生個孩子,這樣才保半世無憂。”

    挽珠拍了拍芳姨的手,低聲道:“芳姨,我家小姐的月事來得慢,還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呢。”

    蘇鳳錦長得也是個慢的,芳姨一聽,滿眼詫異:“原是這樣,先前倒是我糊塗了幸好沒成錯事,這這身子若不曾長開就日後可是要受大罪的。”

    蘇鳳錦垂眸,摸了摸嫩滑的小臉,瞧着鏡子裏的人只覺得十分陌生,光陰似箭,先前在蘇府裏刺繡賺點外錢的日子已經一去不回了。 這所有的一切就好像一場夢,活着的時候,活不長久,死了的時候,卻會死很久很久,也許再也不會再醒過來。

    今夜是春芽守夜,憶秋與蘇鳳錦還是睡在一處,春芽甚是無聊,於是在外屋裏頭打着小盹。

    憶秋躺在蘇鳳錦的身旁,盯着帳面上的刺繡,朝蘇鳳錦小聲道:“你可想賺些銀錢”

    “嗯你有法子”蘇鳳錦知道,憶秋這孩子在這長安城裏頭是最混得開的,那叫得上名號的人就沒有一個不認識憶秋的,一來是因着狀元府貼身書童賺管家的名頭,還有一則卻是因她容貌迤邐,性格爽直,爲人事處頗留情面,所以也甚得衆人喜歡,一來二去的稱兄道弟不在話下。

    “我有個朋友,說你的刺繡頗有幾分柳公子的風範,所以想請你幫着繡幾件衣服,就春夏秋冬各繡個五六七套的好了,一套繡成,給你這個數。如何”柳公子是長安城裏出了名的繡家,繡的山鳥魚蟲當真是栩栩如生,繡工之精緻,一時引得整個長安城的人哄搶。

    蘇鳳錦瞧着那手,眨了眨眼:“五錢銀子”

    “出息,五十兩一套,你繡不繡衣服的成品是有的,就是繡些東西上去就成了,繡線也會給你奉上。”

    蘇鳳錦只覺得奇怪:“哪家的”讓她繡一件衣服都抵得上買幾十件那樣的衣服了,可她的繡工也確實是千金難求,先前在蘇府的時候她還能有些空閒去繡,如今在將軍府裏,只能繡點小玩意兒補貼着用了,如今時日一長,人又傷了這般久,就更沒有時間去繡那些東西了。

    憶秋心裏咯噔了一下,敷衍着道:“這長安城裏的公子哥兒有的是錢,一件五十兩算什麼到時候我給你把衣服和繡線拿來,你身體現下已經大好了,繡着打發時間也成啊。”

    蘇鳳錦點頭應下:“也好,我繡得一件,就均你三七分吧,也不能白叫你兩頭的跑。”

    “我就愛喫你的糕點,那纔是無價的東西呢。”憶秋笑盈盈的靠在蘇鳳錦的身旁,打着呵欠,那燈盞朦朧裏叫人直打瞌睡。

    “你那榴蓮是什麼果子我讓春芽去尋了許久也不曾尋着,許多人更是聽都不曾聽過。”蘇鳳錦心裏一直念掛着這件事,她大哥的事情如今已經鬆了一口氣了。

    憶秋笑得花枝亂顫:“那可是外域來朝時送的貢品,狀元爺高中狀元時賞了這麼一個,尋不着的。”

    蘇鳳錦應了一聲,原是在外域,難怪遍尋不着。

    朦朧的夜色鋪在將軍府裏,雨聲漸漸的消停了,整個長安城被洗得乾乾淨淨,清晨的空氣都透着花的香味兒,陽光斜斜的從屋頂的明瓦上投下來,光線裏浮游着些微的塵埃,蘇鳳錦是被外頭的爭吵聲給吵醒的。

    她披了件披風走了出去,就見狀元爺正好聲好氣的同憶秋說話,憶秋一揮手退了好幾步:“我不回去。”

    “憶秋,莫要胡鬧。”狀元爺頭疼不已,不知這任性又狂妄的姑娘怎的就成了這個樣子了。

    “你去找你的葉知秋吧,別來找我,我原不過是你從花樓裏頭救出來的,給你擋了幾年的刀光劍影,也算是還清了,咱們以後就兩清,你別來找我,我也不回狀元府了。”憶秋惱怒的推了宋仁義一把,跑到蘇鳳錦的身後,一雙眼睛紅腫着,咬着脣委屈的扯着蘇鳳錦的衣袍,將她視作了一個後盾。

    “憶秋”宋仁義捏着摺扇,頭上的發冠是斜的,身上的衣服也不搭,一件高了一件低着,裏頭是大紅色的,外頭又是件白的,鞋子上泥污滿積,髒兮兮的,不知道的還當是哪裏來的落魄公子呢,那股子的風流之氣消減得厲害。

    “不要叫我憶秋,我纔不是什麼憶秋。”憶秋生着氣,躲着不願見他。

    宋仁義頗是無奈:“我說過,狀元府就是你的家,有我在一日必護你周全,我當你妹妹一般,難道不好嗎還要如何”

    憶秋低着頭,緘默不語。

    宋仁義又道:“你且在這裏好生再呆一段時日,夫人,有勞你照顧她了。”

    蘇鳳錦點了點頭:“你放心。”

    宋仁義走了之後身後的憶秋才探出個腦袋來,撇了撇嘴,紅着眼睛喃喃道:“說走就走了啊,也不知道多留一會兒,哼,男人果真沒一個好東西”

    蘇鳳錦哭笑不得:“那你是要留下呢還是要回府”

    憶秋氣極:“當我瞧不出來,還不是使的苦肉計,穿得這模樣,也不怕失了他狀元爺的體面滿大街的哪個姑娘會瞧上他方纔那模樣去”

    戰青城着了一套煙青色長袍,長袍的邊上繡着些青葉與荷花,蘇鳳錦瞧着那繡工只覺十分眼熟,長袍外頭是一件對襟馬褂,襯得他高大的身形越發的修長儒雅,與股子健朗神武的將軍氣混作一起,盡添男子氣概。

    蘇鳳錦轉身進了內室,春芽打着呵欠給蘇鳳錦更衣:“我還當外頭要吵大半天呢,這麼快就結束了。哼,區區一個貼身書童也想當狀元爺的夫人不成,也不瞧瞧她那一臉狐媚樣兒,當真是癡人說夢。”

    一旁淨臉的憶秋面色微僵:“你說什麼”

    “說你忒不要臉,人家狀元爺救了你的性命,給你三片薄瓦遮頭也就罷了,你還想得寸進尺當夫人,你也不瞧瞧你這樣兒,長安城裏誰不知道你一出狀元府的門,哪個公子哥見了你都能勾塔幾句。”春芽替蘇鳳錦換了衣,又利落的挽了個發,這才望向憶秋。

    “怎的我說錯了你不服氣想打架就來啊,當我怕你不成。”春芽那臉上的青腫還沒消呢,這會兒兩個人眼看又要撕起來,蘇鳳錦忙擋在中間。

    “好了,瞧瞧你們兩那如花似玉的臉,都打成什麼樣兒了。”蘇鳳錦瞧瞧憶秋,又看看春芽,憶秋倒是不明傷,傷全在衣服底下,春芽可就慘了,憶秋是個狠的,打人專打臉,這不,春芽這扮相,瞧着慘兮兮的,不知道的還當她是被虐待了呢。

    春芽哼了一聲:“我會怕她不成”

    “姑奶奶心情不好,別惹我。”憶秋沒心情跟她吵吵,轉身便去了後院。

    戰青城倚在門口,瞧着今日打扮豔了幾分的蘇鳳錦,只覺眼前一亮,那胭脂色的百褶裙上有紅梅點點,淡紅色的上衣襯得面色細嫩白淨,約是上了些胭脂,終是有了幾分氣色,頭上那一枝雕有木蘭花的木簪子並不顯眼,只是那日聽了肖富貴的話,戰青城心裏難免多想了些。

    “你那枝木簪子瞧着倒是素雅簡約。”

    蘇鳳錦下意識摸了摸簪子,只低着聲音道:“原是一位故人相贈,不是什麼名貴的東西。”

    戰青城伸手去碰,蘇鳳錦忙退了兩步避開了:“那喜宴你能否換個人去。”

    “怎麼舊愛娶妻,心疼了”戰青城收了手,凝着蘇鳳錦眸色陰沉。

    “走吧。”蘇鳳錦擡頭,邁步走在前頭,戰青城走在她身旁,同她一道出了東屋,這是蘇鳳錦這些日子頭一次走正門出去,整個將軍府被打理的煥然一新,於那花園的大戲臺子上已經掛上了熹慶戲班的橫幅,有幾個戲子正站在臺上練着走步,臺下擺了許多的椅子,想來是老夫人生辰的時候請客人坐的。

    戰青城注意到了她的視線,上了馬車之後便挨着她坐下,低聲問:“喜歡看戲

    蘇鳳錦她娘還在的時候,她就常常同她娘一道去看戲,後來她娘走了,爹又娶了後孃,她就見天的在後院裏忙活,沒有再去看過了,如今瞧着那熹慶戲班,總透着幾分回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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