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棄婦再嫁:情撩冷麪將軍 >第074章 提鞋
    挽珠端了些喫食過來,氣呼呼的道:“難不成你還想給那卿二小姐提鞋不成”

    蘇鳳錦被她們吵得有些頭疼,理着繡線問:“這幾日天都晴了,那東屋的水可退下去了”

    挽珠有些愁:“還不曾退呢,想來那屏州的河堤還不曾修好,奴婢先前去東屋瞧過了,那水上頭都能擱船了呢,可惜了那些傢俱,眼下全浸在水裏。”

    眼下也只能先住在這兒了,外頭芳姨形色匆匆的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面容白秀的康福,康福朝蘇鳳錦笑道:“老夫人有請。”

    蘇鳳錦換線的手微僵,面色迅速變得蒼白起來,提及梧桐院蘇鳳錦記憶裏那些苦痛又被翻了出來。

    挽珠護在蘇鳳錦的前頭,皺着眉頭好聲問:“康總管,可是出了什麼事我家小姐這些日子可是本本份份的”

    康福睨着挽珠,面上透着三分不耐:“奶奶去了就知道了。”

    “我家小姐這幾日正不舒服着呢,能不能”挽珠不想蘇鳳錦去冒這個險,下意識的想攔着。

    康福卻笑了:“這可得去同老夫人說,咱們做奴才的,可沒法子左右老夫人的想法。”

    蘇鳳錦起身,朝挽珠低聲道:“挽珠,給我換件衣裳再去。”

    挽珠只得咬着牙與蘇鳳錦去了裏屋更衣,那繡梅的屏風後頭,挽珠一臉的擔憂:“每次小姐一去梧桐院就準沒好事,次次不是半死就是大傷的,小姐,要不然咱們還是不去了吧老夫人根本就是存了心的針對您,虧得她還自稱是什麼國公府嫡長女的出身,心氣不也就這樣了。”

    蘇鳳錦擰眉低斥:“不可胡言,若是教旁人聽見了,又須多出些旁枝來,我帶芳姨一道去就是了。”

    挽珠咬着脣,眼睛紅紅的將衣着素雅的蘇鳳錦送走了。這衣裳好歹從素青色換作了煙荷色,人瞧着也明豔些許,不比先前那般,老舊的衣服套在身上,瞧着灰僕僕的,無甚子生氣。

    老夫人的梧桐院裏頭今兒倒是熱鬧,又加上晴好的天氣,就都在那外院的戲臺子前坐着,蘇鳳錦忐忑不安的來到老夫人身旁,微微福身:“老夫人。”

    老夫人喫着二姨奶奶剝的橘子,笑得起了皺紋:“玉香,你這孩子倒是個會伺候人的,旁人喂着的橘子我嘗着酸得很。”

    劉玉香笑得諂媚,又遞了一瓣兒:“能伺候您可是妾身的福氣,哪敢將酸的餵給您哪。”

    “就你嘴甜,見天的跟抹了蜜似的。”老夫人同二姨奶奶說笑打趣,將蘇鳳錦晾了好一會兒,蘇鳳錦倒也不打緊,只聽着臺上唱得咿咿呀呀的戲,覺着這婉轉的唱腕同她以往聽過的都大不相同,這曲調要轉婉清揚許多,那纏綿的唱腔裏多少透着些綿長的情意。

    老夫人同那二姨奶奶說笑了好一會兒才掃了眼半福着身的蘇鳳錦:“來了,坐。”

    蘇鳳錦站在原地,不敢入座,只低着頭,瞧着膽小又懦弱,只這一身煙荷色的衣裳倒襯得她年輕許多,比之這入府五六年的,倒嫩得跟水蔥似的,教人瞧了難免憂心。誰知道爺會不會對她這麼個嫩蔥動心呢那懦弱的樣兒想來是個男人都想護她一護。

    劉玉香是最明白男人心思的,她當即朝蘇鳳錦笑道:“咱們雖六年前便嫁得將軍府了,可是若論起輩份來,還是要叫你一聲姐姐呢,難得熹慶戲班的來唱一曲,所以私自做主請了姐姐來了。姐姐莫怪。”

    蘇鳳錦低着頭,喃喃道:“不妨事。”

    三姨娘古妙晴只瞧着那戲臺子,眼神呆怔着,不知在想些什麼。

    一時氣氛有些微妙,老夫人拂了拂手上的佛珠子,慵懶道:“既是來了,那就坐下一道聽一聽。”

    “是。”蘇鳳錦只得坐下,忐忑不安的糾着帕子,視線落在那唱戲的身上,那婉轉的唱腕倒是好聽,蘇鳳錦卻是不曾聽過的,只覺新鮮。

    一旁的二姨奶奶正陪着老夫人說話,不時的傳來陣陣笑語。

    二姨奶奶忽的望向蘇鳳錦,朝老夫人笑盈盈的道:“我可聽人說,先前姐姐在趙府的時候還曾爲趙大人唱過一曲呢,不知妹妹可有那個福氣聽一聽”

    蘇鳳錦心猛的一跳,想起先前那半月餘的光景,原是趙阮誠愛聽戲,所以她閒來無事學了些,只是學的卻是黃梅戲,也從趙阮誠口中得知慶熹戲班原就是天下聞名的戲班子,請得起的,非富即貴,想來將軍府這般的高門府坻,自是能請得起的。如今一聽,當真是好。

    “我不會。”蘇鳳錦垂眸,聲音低低的,透着些虛無之感,瞧着跟個軟柿子似的,身後的芳姨都替她捏了一把汗。

    二姨奶奶輕笑:“看來妾身沒這個福氣聽一聽了呢。”

    老夫人拍了拍劉玉香的手,掃了眼蘇鳳錦,淡道:“她原是小門小戶出來的,哪裏知曉這些,怕是大字都不識得幾個,罷了。蘭馨不在府中,這些日子府裏的事務就由玉香來打點着些。”

    劉玉香歡喜的應下:“承蒙老夫人擡愛,妾身定當給老夫人辦個熱熱鬧鬧的大壽纔好。”

    蘇鳳錦暗自鬆了一口氣,想來該不是什麼大事了。

    老夫人掃了眼蘇鳳錦,不由想起那日那道士所說的蛇妖,雖蘇鳳錦瞧着軟糯,可誰知道這份軟糯是不是裝的,畢竟先前那般作她她都活得妥妥當當的。

    隨着那一曲遊園驚夢落下帷幕,老夫人轉着佛珠淡道:“我也乏了,都散了吧。”

    蘇鳳錦正極離開,老夫人卻道:“你送我回屋。”

    蘇鳳錦只得咬着牙硬了頭皮上前去,小心翼翼的站在她的身旁,低着頭,不敢直視老夫人的眼。

    老夫人到底出身尊貴,自幼受權貴的薰陶,所以這一身大家氣度卻甚是迫人,這樣的氣度,蘇鳳錦想,就算是頂了天,她也是學不來的。

    老夫人伸出手,蘇鳳錦忙將手伸過去讓她搭着,二姨奶奶眯了眯眸子,忽的一隻狗兒竄了出來,蘇鳳錦嚇了一跳,場面混亂不堪,那狗瘋了似的,朝着蘇鳳錦撲了過去,蘇鳳錦一慌神,混亂之中老夫人跌倒在地上,蘇鳳錦繞着那戲臺子跑。

    “老夫人”

    “快快,快來人,把那畜生打死。”

    “那畜生追着大奶奶呢,快些把那畜生打死”

    蘇鳳錦一時失足,被那狗撲了上來,惡狗齜牙咧嘴,張口便咬着了手臂,幾個家丁圍了上來,一根繩子套死了狗頭,旁的幾個人將那狗直接亂棍打死。

    狗咬得很緊,幾個家丁合夥纔將那狗嘴撬開,蘇鳳錦細嫩的皮膚被撕壞,鮮血直流,她忍着手臂的疼痛站起身,芳姨朝着她撲了過來,慌張道:“教這畜生給咬了,得快些請大夫纔好。”

    蘇鳳錦面色蒼白的半倚在芳姨的身上,望向那儀姿已經整理妥當的老夫人,老夫人只瞧了幾眼那狗:“誰養的畜生,如此不更事。”

    三姨奶奶古妙晴跪在地上,垂着眸,低聲道:“是我養的,原先在古府的時候很是乖順今日也不知是怎的了,請老夫人責罰。”

    二姨奶奶劉玉香拍着老夫人的後背,皺着眉頭憂心道:“妙晴,不是我說你,你怎的養了這麼個兇悍的畜生,若是今日將老夫人給咬着碰着了,你可就是十條命都還不得。”

    蘇鳳錦垂眸不語,老夫人不曾被咬到卻這麼多人關心,而蘇鳳錦被咬了,也沒有人會在意,蘇鳳錦忽的有些相信戰青城,若是他在,可會在意這般一想,蘇鳳錦嚇了一跳,忙將這怪異的想法壓了下去。

    老夫人拍了拍二姨奶奶的手,接了織玉遞來的權杖:“將那畜生扔出去,府中的狗全部給我亂棍打死”

    古妙晴垂眸跪着,不再言語。

    二姨奶奶溫聲道:“老夫人,您快入屋坐着,一會兒讓大夫來好生瞧着,可有傷着哪裏不曾,方纔當真是嚇死妾身了。”

    蘇鳳錦捂着手臂站在原地,血從她的指尖冒出來,滴落在地上,綻放開血紅色的花兒。

    待老夫人走了發,芳姨這才與蘇鳳錦低聲道:“快,咱們快些回去請大夫來瞧瞧。”

    古妙晴站起身,瞧着那離去的蘇鳳錦,低聲道:“那狗兒確是我養的,可是我也不曾想到它怎會突然發了狂”

    蘇鳳錦面色蒼白,瞧着她的神色依舊淺淡:“無妨。”

    古妙晴身旁的丫鬟扶着她,低聲道:“小姐,你沒傷着哪吧”

    古妙晴搖了搖頭,眸色微眯了眯,就了丫鬟的手出了梧桐院,朝丫鬟道:“去給她請個大夫瞧瞧。”

    那丫鬟嘆了嘆氣,有些無奈:“小姐,奴婢可都打聽過了,那東屋的本就不受寵,咱們何必這般幫着她,到時候若是因此得罪了旁的人,只怕引火上身呢。”

    古妙晴理了理微凌亂的衣袍,蓮步輕移着走在寂靜的長道上:“你又可知是引火上身還是明哲保身。”

    丫鬟聽得雲裏霧裏的跟着古妙晴回了妙雲閣。

    天色漸漸暗沉了下來,將軍府的府坻裏燈火闌珊,蘇鳳錦被芳姨帶回主屋偏院已經兩個時辰了,屋子裏的光線被蠟燭的光染得明亮,張太醫夾出那幾顆被掰斷了卡在手臂裏的狗牙,又取了些藥來朝蘇鳳錦道:“狗咬過若不及時治療,易得狂犬病,我給你抹些藥,你外服內服,等傷口結痂了過些日子也就好了。藥可不能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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