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棄婦再嫁:情撩冷麪將軍 >第124章 出獄大吉
    憶秋哦了一聲,搖了搖頭:“戰青城那樣的人,怎麼可能反。”

    宋仁義瞧着指尖的白玉杯,眼神諱莫如深:“這就要看今上給哪位皇子面子了。”

    憶秋再追問,宋仁義也只笑罵她笨得緊,無論如何都不說實話。

    這件事情一拖便拖了小半個月,秋雨已經由涼轉寒了。

    長安城的秋季是極漫長的,秋雨淅淅瀝瀝沒完沒了,蘇鳳錦極不喜歡這樣的天氣,坐在牢裏被褥是潮溼的,連着衣服也沾着幾分潤意,夜間睡覺的時候總覺得冷,憶秋已經好幾日不曾來了,牢裏的人約是被誰關照過,所以日日送進來的膳食都是滋補一類的。

    蘇鳳錦一直在等着聖旨來,可是等了很久,那聖旨也沒有來,不免有些空落,就好似一個已經參加了殿試的人,左等右等卻獨獨不見結果,也不知是中了,還是沒中,可是心裏卻是清楚的,越等,結果便只能越糟糕。

    這幾日旁的牢裏來了幾個新犯人,天天夜裏都會哼歌,蘇鳳錦總是聽着那歌睡下的。

    小窗戶外頭的天陰沉沉的,也不知是什麼時辰了,牢房裏還不曾點上火把,蘇鳳錦整個人籠在黑夜裏,只有窗口還有薄涼的光和着寒涼的風透進來。

    蘇鳳錦想着,便是要查,這大半個月了,也該差不多了纔是,怎的卻還沒有結果。

    寂靜的牢房裏又斷斷續續的響起了歌聲,那首歌蘇鳳錦一直記得,她記得最清楚的,是最後一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這歌聲遠遠的傳開來,在長安城的上空迴響。

    有齊整的腳步聲從外頭走了進來,蘇鳳錦回頭一看,見是點燈的獄卒,默嘆了嘆氣,擡頭繼續瞧着那窗口,天色越發的暗沉,秋雨落得大了些,嘩嘩啦啦的和着歌聲,透出一股詭異來。

    那獄卒看了蘇鳳錦兩眼便走了。

    蘇鳳錦囁嚅着脣,維持了這個姿勢許久,火把將她的背影勾勒得筆直而削瘦,蘇鳳錦覺得有些冷,緊了緊身上的大氅,大氅在這下了大半個月秋雨的季節裏透着幾分潤意,難免令人心緒煩燥。

    戰青城就是在這一天收到蘇鳳錦寫的那封信以及那支簪子的,浣紗跪在地上,將蘇鳳錦的話敘述了一遍,戰青城扒在牀上,捏着手中的簪子笑:“當真是個無情的人。”

    浣紗擡頭看了戰青城一眼,默了一會兒,低聲道:“主子,待明日案子一結即可離開伏令司了。”

    “你去查一查,她在哪裏。”戰青城小心翼翼的收了簪子,打開那封所謂的休書扯出一抹冷笑。

    “主子”浣紗詫異的瞧着戰青城。

    戰青城忽的一用力,手中的簪子生生折成了兩截,他帶着滿身的傷坐了起來,將手中的書信撕了個粉碎,砸在浣紗的臉上:“她有什麼資格來休我去找,將整個將軍府的人都派出去,把她給我找回來嫁進將軍府想出去,哪有這麼容易的事”

    浣紗垂眸緊了緊拳頭,應聲退了下去。

    蘭馨忙近前來扶着戰青城,溫聲道:“爺,您瞧瞧這傷口,才上了藥,如今又見了血了,快躺着。”

    戰青城壓着心裏怒火扒了回去,蘭馨復又替戰青城上着藥,偷偷打量着戰青城的神色,低聲道:“東屋姐姐原也是個要強的性子,這好好的怎會說出那樣的話來再說,如今蘇家的大哥與蘇大人皆升了職了,他們應當好生感激纔是,又怎會置戰府的安危於不顧。父親因着這事兒裏裏外外忙了小半月,如今都累病着了,怎的說蘇家也會出些人力纔是。”

    戰青城狠狠的錘了錘牀,冷聲道:“原都是白眼狼,哪裏懂什麼感恩”

    氣完了又望向蘭馨,蘭馨衣着依舊華貴端莊,她站在燈下,暖黃色的錦衣襯着她的儀容,似畫上的人一般,精緻而尊貴,有幾分他母親一般的傲氣,身上那濃濃的脂粉味兒一湊過來,總能讓戰青城想起蘇鳳錦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不覺便心神盪漾。

    蘭馨見他又在出神,抿了抿脣,替戰青城蓋了被子,坐在牀邊,朝戰青城笑道:“老夫人今身子已經大好了,這些日子也虧得老夫人撐着病身子四處尋人求情。”

    戰青城也知蘭馨的心意,只是,對於戰青城這種征戰沙場的將軍而言,他的性子原就像極了戰鷹,是個極癡情的主,若是當真將一顆心交付出去,就很難再收回來了。

    戰青城瞧着手中斷了的簪子,想着蘇鳳錦又能去哪裏呢蘇鳳錦是斷斷不會再回蘇府的,她離開也不可能將挽獨獨留下,那麼,能去哪裏

    戰青城當真恨不能自己親自去找

    蘭馨眯了眯眸子,端了藥過來:“爺,藥好了。”

    戰青城不曾看一眼,端了藥便一飲而盡,擱了碗繼續瞧着那枚簪子。

    蘭馨坐在牀邊守了大半夜,次日天微微亮便有將軍府的人前來相迎,一羣人浩浩蕩蕩的將戰青城接回了將軍府,剛入將軍府,老夫人便領了衆人灑楊柳水,讓戰青城跨了火盆,好一番折騰,戰青城換了一套衣服直接便入了宮。

    御書房裏皇帝正在看摺子,戰青城站在大廳裏,在牢房裏受了那麼久的罪,面容憔悴得很。

    皇帝擱了筆,望向他笑道:“本事倒不小,你一入獄,滿朝文武都在爲你求情奔波。”

    “臣待今上絕無二心。”戰青城忽的跪在地上,鄭重其言。

    皇帝賜了坐,見戰青城坐下了,將一份摺子遞給錄海,朝戰青城道:“你看看這份摺子。”

    戰青城接了一眼掃過,詫異的擡頭:“今上,這些話實屬誣衊今上給臣一日,臣必將這些人揪出來”

    皇帝擺了擺手,朝戰青城笑道:“流言止於智者,便是這般殺戮亦無大用,你且回去好生養傷。”

    戰青城起身謝了恩便退下去了。

    錄海替皇帝換了盞茶,嘆道:“若非戰將軍早已經交了兵權,這一次龍袍一案怕是奴才都要信了那些流言了。”

    皇帝端起茶盞吹了吹,笑得老狐狸般狡猾:“那龍袍是朕差人放的,自然無人可查。”

    也正是因此,這件案子伏令司才拖了大半個月,最後尋了個替死鬼抄了家便將這事掩了。

    “今上,您這是爲何戰將軍確是一片忠心吶。”錄海提着一顆心,其實跟在皇帝身邊這麼多年,他是從未看清過這位帝王的,這一生他處事果決,手段狠辣,也做過不少的糊塗事,只是眼下,又莫名的良善起來,讓人難免多慮一些。

    輝煌宏偉的大殿上龍鳳盤旋,高高的燭光在陰沉的天裏光線微弱,皇帝瞧了眼大殿外的雨,將一份聖旨遞給錄海:“去宣旨吧。”

    錄海打開一看,那上面有許多人的名字,他視線落在蘇正清的身上,降職,從九品。蘇正清這是一朝回到原點,不過卻比那些抄家的要來得好些。

    “這”這上頭的名單,簡直就是要將朝堂大換血啊。

    皇帝擱了筆,站起身來,搖搖晃晃的走着,低啞的聲音幽幽的傳過來。

    “今夕何夕兮,搴州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

    這歌錄海記得,原是許多所前皇帝還是狀元爺時初見大公主,聽大公主偷着唱的,這歌皇帝一哼便哼了許多年。

    只是錄海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爲什麼今上要對蘇家人這般寬宥,卻又對戰府這般苛刻,先前是趙府,如今換成了戰府,難道當真是因爲蘇鳳錦的緣故想起那個聰明又隱忍低調的孩子,錄海拿着聖旨去宣旨去了。

    這聖旨上面的人數衆多,錄海挨家挨戶的串門,連這狀元府都不曾放過。

    憶秋瞧着錄海手裏頭的聖旨,眨了眨眼:“錄海公公這是做什麼怎的莫名其妙就得了賞了這也總得有個由頭不是。奴婢可聽說這長安城裏許多大臣不是得了賞便是抄了家,降了職,鬧得人心惶惶的。”

    宋仁義奪了憶秋手裏頭亂晃的聖旨,懶洋洋的打了個呵欠:“原都是些喫的,你愛喫就拿去。”

    這可不是衝着宋仁義去獎賞的,這是衝着蘇鳳錦去的,如此一來,今上爲什麼要將戰府投入獄中,宋仁義的心裏頭似乎摸到了一絲苗頭。

    錄海公公笑盈盈的點頭:“就當今上心情好,咱家還有好幾個旨要去宣呢,這就走了。”

    “唉,可有蘇姐姐的”憶秋忙將錄海拽住,沒規沒矩的急喚。

    錄海搖了搖頭,提及蘇鳳錦又嘆了嘆氣:“將軍府那位夫人倒不曾見有什麼消息。”

    “就是牢裏那個,先前被今上押在牢裏頭那個。”憶秋巴巴的瞧着錄海。

    錄海一拍大腿,詫異道:“那位莫不是將軍夫人,哎呦,咱家這都糊塗了想來也是,除了將軍夫人哪個願冒着那麼大的危險去求這個情呦,不過,咱家也沒有收到聖旨,憶秋姑娘放心,咱家若是得了消息,定頭一個差人來告知姑娘你。”

    憶秋笑得牽強:“那就有勞了,錄海公公慢些走,近來天冷了,回頭奴婢差人給公公送些物件去暖暖身。”

    錄海頓時笑得花開滿面,顧不得宋仁義在場,湊近憶秋耳旁,低聲道:“你聽咱家一句勸,離那將軍府那位夫人遠些。”

    憶秋狐疑的瞧着錄海:“爲什麼蘇姐姐原就是個好人吶。”

    “這有些人雖是好人,可有些人本身的存在本就是帶有原罪的,咱家言盡於此,憶秋姑娘切記。告辭了。”錄海一想起一些昏暗的往事,心裏害怕得緊,當即不原再提及,一轉身風一般的跑了。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