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棄婦再嫁:情撩冷麪將軍 >第146章 兵部
    蘇鳳錦忽又覺原是她自己無理取鬧了,一時尋不着臺階下,巴巴的坐着。

    芳姨等人退了下去,順手關了門。

    屋子裏頭忽的寂靜了下來,外頭的風停雪止,蘇鳳錦糾着衣袍低聲道:“我要睡了。”

    戰青城張開手:“寬衣。”

    倒是難得蘇鳳錦這般聽話,起了身哆嗦着手替他寬衣,這紅袖添香美人在旁,戰青城握着她系衣帶的手,目光熾熱得緊,正是兩情升溫時,外頭安吉忽然匆匆的在外頭敲着門:“爺,出事了”

    戰青城只得收了手,浣紗開了門,安吉險些摔在地上,他身上還帶着血,透着滿身的狼狽:“卿小姐卿小姐被人帶走了。”

    “不是讓你護送她回去”戰青城面目沉冷的凝着安吉。

    安吉捂着手臂,無奈道:“來的幾個人身手了得,屬下該死,爺,眼下如何是好。”

    戰青城一拳狠狠的錘在柱子上,面目陰沉:“馬上將長安城所有的城門封鎖,那些人終究是什麼人竟敢在巡防營的眼皮子底下動手。”

    蘇鳳錦站在牀邊,瞧着盛怒中的戰青城,默了一會兒發,自嘲的笑了,轉身躺進了冰冷的被窩裏閉了眼。

    戰青城回頭見她睡了,便同安吉急匆匆的出了東屋,蘇鳳錦蜷縮在被子裏,只覺這個冬天一如既往的冷。

    戰青城將府中的大半親兵都派了出去,甚至親去了丞相府,丞相獨獨這麼一個女兒,生得花容月貌頗富才情,所以一直捧在手心裏頭心疼得緊,如今見了高大英武的戰青城,心裏頭又生出幾分悔意來,若當年他將如玉嫁予戰青城,那麼即便相府與將軍府夾在中間兩面爲難,起碼卿如玉是幸福的。

    戰青城穿過長廊來到主廳,他身上着了一套降紫色的長袍,走起路來帶着些風塵僕僕的味道:“卿伯父,許久不見。”

    卿相面目沉凝:“人本相已經差人去查了,戰賢侄今日來,莫不是看本相笑話。”

    戰青城掃了眼佈置華麗的相府,笑道:“人我已經查過了,不是敵國餘孽所劫,據安吉所說,那身手同相府的護衛極像,卿伯父,如玉在哪裏。”

    卿相面目一沉:“你的意思是如玉派了相府的人來劫持她自己簡直荒謬她定是爲賊人所拿本相已經差人遍貼畫像,佈下天羅地網,在這長安城裏,饒那餘孽也難沈昇天”

    “卿伯父就不怕打草驚蛇”自從戰青城的父親戰死之後,卿府便同戰府徹底鬧翻了,如今說話雖不曾挑明,卻永遠都透着一股子刺味兒。

    卿相摸着山羊鬍冷笑:“在這長安城中巡防營與禁軍爲老夫所管,想要抓一個餘孽,豈非易如反掌,賢侄只知打草驚蛇,卻莫不知還有引蛇出洞膽敢傷我女兒,我必要將他搓骨揚灰”

    安吉從外頭忽忽的跑了進來,低聲說了幾句,戰青城朝卿相道:“既是如此,本將軍告辭,不過,如玉既是在小侄的手下出了事,小侄定當將她尋回來。告辭。”

    卿相凝着戰青城遠去的背影,長長的嘆了聲氣:“原也是個好孩子啊。”

    管家實在不解:“既是如此,當年那樁婚事”

    卿相掃了眼管家,將茶盞重重擱回檀木桌上,眸子裏飽經風霜:“她嫁誰都可以,卻獨獨不能嫁戰家,起碼,在本相還活着的時候嫁不得”

    濃稠的夜色似墨,戰青城一騎紅塵出了長安城,直奔那亂葬崗而去,如今的亂葬崗另一邊已經爲戰青城所用成了炮坊的研究地了,他去了幼時同卿如玉相約的地方,遠遠的便見卿如玉點了一亭子的燈坐在亭子裏頭候着他。

    戰青城忽的鬆了一口氣,翻身下巴,一把將卿如玉手中的燈盞打翻在地,面色沉冷:“你想死我可以成全你,不過,不要禍及他人。”

    卿如玉擡頭瞧他,目光隱忍而梨花帶雨:“阿誠,已經快開始了。”

    戰青城心口一窒,卿如玉將燈盞撿了起來:“阿誠,你當真要同父親爲敵嗎太子殿下是名正言順的,你爲何要扶持七皇子。”

    “朝堂之事你不該過問。”戰青城轉身欲走。

    卿如玉站在他身後,目光哀傷得緊:“阿誠,你同父親無論傷及哪一個,我都會心疼。”

    “我送你回府。”

    “父親讓我嫁給太子殿下,阿誠,我不想嫁。”卿相本就有意將卿如玉培養成後宮裏的一把利劍,所以朝堂上的事情卿如玉自幼便耳濡目染。

    見戰青城面目沉靜,卿如玉輕笑道:“阿誠,你可知,炮房的事是誰動的手”

    戰青城拉響了信號,那煙火升騰至半空,砰的一聲炸裂開來,五顏六色的光芒轉瞬即逝。、

    卿如玉站在亭子裏,凝着戰青城的身影臉色蒼白而絕望:“你走吧,我會等我爹過來。”

    戰青城站在原地沒有動,夜裏大雪紛飛,亭子外頭四處被白雪覆蓋,亭子裏頭的紅泥小火爐上頭正煮着茶,茶香隨着寒冽的風撲面而來,戰青城忽的想起很多年前,那時的他們原也不過十幾歲的年紀,那時候動了些心思便以爲是一生了,極品如今歲月的河流一衝,便什麼也不再剩下。

    卿如玉捧了一盞茶出了亭子,將茶遞至他跟前:“阿誠,飲杯茶暖暖身子。”

    “雪大,卿小姐回亭子裏去吧。”戰青城掃了眼那茶,他記得這茶香,是雪頂雲霧,年輕的時候戰青城最喜歡的便是這一味了,如今年歲見長,便再飲不出曾經那種甘甜的味道了,怎麼下口都覺苦澀。

    卿如玉訕訕一笑:“先前那些話我不過同你玩笑罷了,你我怎說也算青梅竹馬,飲一杯茶又有何不妥”

    戰青城望向爲雪覆蓋的山林,蘇鳳錦她孃的墓離這裏還有幾裏地,他無法想像,蘇鳳錦獨自一人撐着送杜婆婆走的時候,是什麼樣的神情,只是夜裏見她時又眸通紅,想來也是哭過了。

    思及蘇鳳錦,戰青城便是歸心似箭。

    卿如玉見他實在不飲,便將花遞給身旁的侍女,望向遠處駛來的馬車,霧氣從她的嘴裏吐出,這單薄的一點餘溫最後消散在這片冰天雪地裏。

    卿相從馬車上下來,緊了緊身上的狐裘大衣,朝卿如玉急道:“怎的來了這兒,可曾傷着來時滿城巡防營的人都在抓餘孽,你怎還敢跑這兒來,快上馬車。”

    卿如玉凝着戰青城,目光裏溢滿了失落:“多謝戰將軍。”

    “二小姐請。”戰青城送卿如玉上了馬車,隨即翻身上了馬。

    卿相凝了戰青城兩眼,回了馬車裏。

    戰青城策馬疾馳回了將軍府,一路上風塵僕僕滿身風雪,穿過長街遠遠的便見將軍府外頭圍滿了人,火把明亮軍着齊整,場面卻是鬧哄哄的。

    戰青城翻身下馬,守衛道是有餘孽被巡防營中人追殺,一路逃進了將軍府, 那巡防營的人乃奉聖命行事,將軍府的護衛攔都攔不住,如今刀劍相對,更亂作了一團。

    戰青城轉身便衝去了東屋,東屋裏頭倒是安靜,一盞豆大的燈在夜色裏微微亮着光,蘇鳳錦睡得不好,眉宇緊皺着,戰青城伸手想替她拔開發,見自個兒手上還帶着雪渣子,便又收了回去。

    芳姨悄悄走了進來,低聲道:“爺,丞相大人來了,蘭馨奶奶正陪着呢。”

    戰青城冷笑,卿相那隻狐狸動作倒是快,他轉身出了東屋,東屋裏頭那冰冷的氣息也隨之消失了個乾淨。

    戰青城站在東屋門口,眸色冷凝:“浣紗,東屋的周全就交給你了。”

    浣紗垂眸應下,目送戰青城離開,暗自想着,這一天天的,當真是風風火火。

    戰青城去得前廳,前廳火把高舉,卿相正坐着飲茶,蘭馨站在一旁伺候着,見戰青城來了心底暗自鬆了一口氣:“爺,巡防營的人道是有餘孽逃進了將軍府。”

    “既是有餘孽,讓卿相查就是了。”戰青城端着茶盞,笑盈盈的瞧着卿相,卿相一張臉烏沉沉的,擱了茶盞冷聲道:“那賊人逃入府中一個多時辰,府中護衛百般阻攔,早該逃了”

    戰青城吹了吹茶盞,悠悠開口:“今上曾有旨,任何人不得入將軍府辦案,他們原也不過遵從聖旨罷了。”

    卿相起身一拂衣袍:“既是如此,倒是本相唐突”

    “卿相還是查查妥當些,否則若對外傳出我將軍府包庇餘孽的名聲,小侄可就冤枉了。”

    卿相瞪着這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咬牙切齒:“搜”

    一時間無數巡防營的人竄進了將軍府裏,上上下下一番折騰,戰青城飲了半盞茶那些人便盡數轍了回來,皆道是沒有。

    丞相氣得拂衣而去。

    冰冷的風雪晃進了大廳裏,戰青城捧着尚有幾分餘溫的茶,玩味的瞧着蘭馨:“紅豆去過平安縣”

    蘭馨猛的緊了緊帕子,牽着笑:“是,原是陪着檀梅身旁的繡荷去的,可是撞見爺了”

    戰青城擱了茶盞,朝安吉道:“去將人都叫過來。”

    蘭馨替戰青城新泡了一盞茶遞至他的手旁,垂眸溫聲道:“爺,這是怎麼了”

    戰青城吹了吹湯麪的霧色,屋子裏頭舉着火把的巡防營都轍走了,一時燈盞顯得有些暗淡,加之風雪在外頭肆意,視線便越發的不清晰起來,蘭馨只覺戰青城笑得有些沉,心裏頭針扎一般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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