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棄婦再嫁:情撩冷麪將軍 >第223章 患難夫妻
    老夫人捂着胸口,她似一瞬間蒼老了十歲,頭上銀絲也多了許多:“好,好,我不管你了是生是死,你便由着你自己去吧,如今你二十有七了,翅膀也硬了,母親是管不得你了。”

    雅竹扶着老夫人,低聲道:“老夫人莫氣壞了身子,這兒血腥味大,奴婢扶着您出去。”

    老夫人走了兩步,忽的回頭,凝着戰青城憤道:“你可知,她生得像誰昨日我同你說的話你可還記得,如今上頭那位便是再放肆,卻也容不得她,更容不得手握兵權的戰府與她相合你若是要因着這一個女人生生毀了戰府,那便毀了吧,左不過我這個母親同着你們一塊兒死”

    戰青城凝着蘇鳳錦,緊了緊拳,嗓音沙啞:“今上早已經將戰府的兵權收了回去,戰府的忠正之心他自當知曉,母親去歇着吧。”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老夫人瞪着戰青城,指尖發顫。

    “是。”戰青城扯了薄被替蘇鳳錦蓋着背上的傷,眸子格外的溫柔。

    老夫人手裏頭的權杖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她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喃喃自語:“造孽啊,真真是造了孽了”

    細說起來,戰青城並不是因爲蘇鳳錦是皇女孫才同她在一起的,他同蘇鳳錦在一起的時候他還不知道蘇鳳錦的身份,而如今知道了,也難怪今上要對戰府下手了,他手裏頭的伏令司,歷來是消息最靈通的。

    張紀全下了最後一針,朝戰青城道:“她指骨盡碎,如今只能先將筋脈與骨再連起來,我會每日都來施三次針,此番分外痛苦發,須忍上三日,三日之後再每日施兩次,又三日再施一次。”張紀全掃了眼蘇鳳錦,摸了摸她的額頭:“有些燒,一會兒打了乾淨的水給她擦了擦汗,我去下個藥方子讓田七煎藥送過來。”

    在這刑部大牢裏得虧了有云逸照着,如若不然,哪裏還有這等待遇

    戰青城頜首,瞧着神情痛苦的蘇鳳錦恨不能代她受苦:“可有止痛的藥”

    “那藥用多了不好,往後還有那麼長的日子要熬,若是長期用,只所會影響其神智,令其產生依賴性。你這手咬得可真夠狠的。”他指了指戰青城手上的傷,好在戰青城恢復得快,如今已經不流血了,只是那個牙印瞧着卻真真是觸目驚心,瞧着似要將那一塊肉咬下來似的。

    “無妨,隨着它長吧,若能留個疤,倒也長了個記性。”戰青城瞧着這牙印,面帶苦笑。

    張紀全嘆了嘆氣:“罷了,由着你去吧,我去瞧瞧老夫人,她近來身子越發不好,你可莫再氣她了。”

    戰青城坐在蘇鳳錦的軟塌旁,緘默不語,先前他想不明白,爲什麼他母親處處針對蘇鳳錦,如今才細細想明白,不僅僅是因爲她是一個棄婦,更因爲她的身份,她的身份就註定了戰府不能同她好好相處,否則歿的便是整個戰府了,只是戰青城也沒想到,他會折在蘇鳳錦的手裏,折得心甘情願。

    蘇鳳錦悠悠轉醒,瞧着四周視線有些茫然,低頭瞧着自個包得嚴嚴實實的手,有些慌:“我怎麼在這兒我的手”

    “無甚大礙,休養一段時日也就好了。”戰青城凝着她的手,心在滴血。

    “還能繡花”蘇鳳錦晃了晃手,那手指好似沒有知覺一般,怎麼動都是撕心裂肺的疼,旁的她是感覺不到了,渾身都疼。

    “能。”戰青城動了動脣,嗓音撕啞。

    蘇鳳錦歡喜道:“當真太好了,若是不繡花,我都不知道我還能做什麼了。”

    戰青城坐在軟塌旁,替她理了理髮,溫聲道:“傻,你還可以開個糕點店,吩咐挽珠與浣紗去做就是了。”

    “糕點的工序複雜,稍有不慎便失了原有的味道,不可馬虎,挽珠跟了我十幾年了,還是做不出我那味道呢。”蘇鳳錦隻字不提旁的,她垂眸暗想,她殺了人了,原也是活不長了的,能好好的說說話,比什麼都好。

    “嗯,到時候你想自己做便自己做,這手會好的。”

    外頭安吉端了藥進來,朝蘇鳳錦道:“夫人您的藥,雖苦了些,不過張大人吩咐,您一定要喝完,這身上的傷纔好得快些。”

    蘇鳳錦瞧着她那包得跟麻花似的手,扯出一抹難氣的笑:“是張府那位大人嗎”

    田七捧了藥進來,遞給戰青城:“正是我家老爺,蘇姐姐,你快趁熱喝,若是涼些,藥性便要去一半了。”

    戰青城接了田七那藥,略吹了吹,一口悶了,隨即喂蘇鳳錦:“張嘴。”

    蘇鳳錦瞧着戰青城那藥,眨了眨眼:“不苦嗎”

    戰青城掃了眼田七,淡道:“放了些甘草一類的,不苦,快吃藥。”

    這一口一口的喂是最苦的,比那一次一口悶還要讓人痛苦,蘇鳳錦苦得秀眉緊皺:“我還是一口悶吧,你這樣喂真的好苦。”

    戰青城握着蘇鳳錦的手,嘆了嘆氣:“真是個不省心的。”

    蘇鳳錦嚷嚷着疼,戰青城忙又鬆了手:“睡吧,睡一覺就不疼了。”

    蘇鳳錦點了點頭:“今上還未放你嗎”

    “嗯。快了。”戰青城端了茶來給蘇鳳錦漱口。

    安吉實在看不下去了:“爺,您在這兒可守了一晚上了,快去歇着吧,您這一身的傷也才躺了一天,如今這般折騰可怎麼受得了。”

    戰青坐在軟塌旁掃了眼安吉,殺氣騰騰:“多嘴。”

    安吉:“”成,您身子是鐵打的,合着小的白擔心了不成。安吉乾脆也就不說了,由着這兩人去折騰。

    蘇鳳錦往裏頭悄挪了挪:“戰將軍,地兒小了些,你可願將就將就”

    戰青城捏了捏她的鼻子,眸色深邃:“你不是恨毒了我,怎的今日這般好。”

    蘇鳳錦垂眸:“我手疼,渾身都疼,要睡一會兒了。”

    戰青城人高馬大的,在這軟塌上伸不開手腳,只是能同蘇鳳錦躺在一處,便是將就着也是樂意之至。

    安吉覺得自家爺這輩子怕是都折在蘇鳳錦的手裏頭了。

    戰青城累得很,沒一會兒便睡着了,蘇鳳錦悄瞧着那正在煮水的安吉,小聲道:“安吉,可有聖旨過來”

    安吉默了默,掃了眼睡着了還扯着蘇鳳錦衣袍的戰青城,輕聲道:“夫人,恕小的說句實話,當日爺是故意要休你的,他早料到了戰府有此一難,所以將你從戰府除去,你既已經得了自由,又何苦再同戰府呆在一處,爺待夫人的心意是實實在在的,他原也想着替蘭馨奶奶尋個尋好婆家,爺這些年也是真的不容易,還望你能夠手下留情,待爺好一些,今上已經傳了聖旨過來了。”

    蘇鳳錦心口忽的揪了揪,她想起那雲繡坊的那些事兒,想來都是戰青城差人去做的:“聖旨如何說”

    “年初二問斬,明日便是初一了,蘇夫人,爺的心思誰也摸不準,若是沒有云大人暗中幫襯着些,只怕爺如今已經死在牢裏了,蘇夫人若能出去,就該離長安城遠遠的,莫再給爺添亂了。爺這些日子甚是辛苦,戰府旁支也要盡數充軍了。”

    蘇鳳錦凝着戰青城,默了默:“安吉總管,原是我殺了人,其實我也活不長的,你看能不能同雲大人說一聲,死的時候,將我們算在一處。這樣,也好個伴。”

    安吉頗有幾分欣慰,面色微緩和了些:“你好好將養着,旁的事,還要看今上的意思。”

    蘇鳳錦躺在戰青城的身旁,眼眶微潤,安吉轉身悄離開了,蘇鳳錦忽的小聲抽泣起來。

    戰青城累着了,含糊不清的拍着她的背,蘇鳳錦背上有傷,悶哼了一聲,咬着牙忍着。

    “莫怕。”戰青城的嗓音穿透了蘇鳳錦的耳朵,直直的傳進了蘇鳳錦的心裏。

    戰青城猛的驚醒,瞧着擱在蘇鳳錦背後的手生生抽了回來,那手上已是一片血跡:“抱歉,是我睡過頭了,我還是在去胳膊睡吧,你好生將養着。”

    蘇鳳錦伸了手擋着戰青城的動靜,小聲道:“不疼的,一點兒也不疼,你就陪我躺在這兒好不好”

    戰青城輕握着她的手腕,低聲道:“我替你將這袖箭取了。”

    蘇鳳錦哼哼道:“你不是不會取麼原都是騙我的。”

    “不騙你你自就取下來了,若是沒我在身旁,你總得要些東西防身才好,那一次怎的任人家傷你,我給你這東西是死的”戰青城語氣裏透了些無奈。

    蘇鳳錦低聲道:“我原是去尋露華的,帶了些銀子過去,後來露華沒收,我遇了一拔人”蘇鳳錦將她那日的經歷說了一遍,又道:“那人是我殺的,可是,原也是他先失禮於我,所以我纔會殺了他,你快將這東西取下來。”

    戰青城扣着那鎖釦,拔了幾下,咯的一聲細響,蘇鳳錦手裏頭的東西便掉在了戰青城的手裏頭。

    戰青城摸了藥,給蘇鳳錦的後背上藥,她的背格外纖細,嫩白的皮膚襯着血肉模糊的背,讓人心如刀絞。

    蘇鳳錦回頭瞧着戰青城,眼底一片霧色:“不疼的,這藥用着很舒服。”

    戰青城輕均淡抹,生怕下手重了蘇鳳錦會疼:“明日我讓雲逸帶你出去,你便先在雲逸的府裏呆一段時間,他那兒有最好的大夫,你這手讓那位大夫瞧瞧,定會無事,那繡花的功夫,傷眼睛,你就不要去做了,得空了,做些小點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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