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棄婦再嫁:情撩冷麪將軍 >第225章 長安滿雪
    張紀全取了銀針,朝蘇鳳錦溫聲道:“我要下針了,前三日確是痛苦些,不過,若是能撐過去,也是有復原的機會。”

    蘇鳳錦這纔想起指尖鑽心的疼:“好,大人只管下針。”

    張紀全的針法快準狠,只是那銀針卻又講細捏慢扎。那下針4的時間格外的漫長,蘇鳳錦趴在牀上,咬着枕頭的軟角悶不吭聲,戰青城將那簾布取下擋了蘇鳳錦的視線,蘇鳳錦看不清她的手傷成了什麼樣子,心裏頭便越發的着慌。

    只是有戰青城陪着,好歹稍冷靜些。

    那幾針下去蘇鳳錦便又疼出了滿身的汗,戰青城替她擦着汗,同她說話:“你可有想去的地方”

    蘇鳳錦垂眸,搖了搖頭,細細回想起來,除了戰青城,她竟沒有什麼是割合不下的。

    “那,許個新年願望如何”戰青城替她擦着汗,眼帶淺笑。

    “什麼都可以嗎”蘇鳳錦趴在牀上,渾身都疼,有些失了氣力。

    “不妨一試。”戰青城心裏頭暗自想着,蘇鳳錦這樣的性子,無非就是尋一隅安生之地罷了。

    “希望戰府的人都平平安安的,不被髮到邊疆去,你也不用上斷頭臺。”蘇鳳錦盯着那布後頭微微晃動的身影,心疼得厲害,似有無數只螞蟻在啃噬一般,若非那雙手被扣了起來,蘇鳳錦定是要抽回來的,好在她也能忍,對於蘇鳳錦來說,若是沒這手,那便相當於連那營生的法子也沒了。

    “你自己呢”戰青城眼底一片柔軟,他的錦兒,便是如此。

    “我我和你在一起呀。”蘇鳳錦笑得牽強,忽又悶離了一聲,面上的血色迅速消了下去,疼得青白相交。

    “好,和我在一起。”戰青城摸着她的發,靜靜的等待着明天黎明的到來。

    蘇鳳錦垂眸,低喃道:“原是你自己說的,你可不能騙我啊。”

    “不騙。”戰青城取了帕子,替蘇鳳錦擦着汗,雅竹洗了帕子遞了新的過來。

    戰青城慌道:“她昏過去了”

    張紀全拂開簾子,摸了摸蘇鳳錦的額,嘆了嘆氣,心疼得緊:“早該疼昏過去了發,昏過去了倒也好,省得受這個罪。”

    戰青城凝着蘇鳳錦的手,那手好幾處白骨森林,在針炙的作用下一點點回歸本位,只是,傷筋動骨況且一百天,蘇鳳錦如今這個樣子,那手怕是要歇個一整年了。

    張紀全看了看外頭的天色,匆匆收了醫藥箱:“我家那老太婆還在等我,我可回去過年了。”

    戰青城點了點頭:“張大人,日後我家錦兒還勞你多多照顧。”

    張紀全意味深長的凝着他:“將軍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真打算應那句古話,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戰青城垂眸,替蘇鳳錦將被子往上蓋了蓋:“張大人請。”

    張紀全憤憤道:“爲臣,你便是愚忠爲夫,你便是個不義之人,你就這麼走了,你讓她一個人活着你這後生,實在蠢笨,我可不會照顧她,你要照顧你自個兒照顧。”

    張紀全氣得吹鬍子瞪眼睛,提了藥箱轉身走了,田七一臉狐疑的跟着一道跑了。整個牢房又陷入了一片寂靜。

    戰青城瞧着蘇鳳錦那包得跟糉子似的手,眸色微暗了暗:“安吉。”

    安吉忙從外頭跑了來:“爺,您有何吩咐。”

    “戰府的死士可還在”

    安吉心頭一跳,在戰府,每一批戰家家主都會養死士,那死士多是自保之用,沒曾想戰青城先前不用,如今這個時候卻要調出來,可若是一旦調出來,那戰府養死士便不是一個祕密,今上要是知道了,不是更得痛下殺手了。

    “原是有的,只是如今浣紗在雲繡坊裏頭養傷”

    戰青城冷笑:“她那三兩傷,早該好了,你傳信於她,將徐晉千刀萬剮搓骨揚灰”

    安吉哆嗦了一把:“爺,您這是爲蘇夫人報仇”

    戰青城捂着胸口,吸了一口氣,輕輕挪去了他那間屋子,安吉替戰青城去了外頭黑色的長袍,裏頭暗色的衣一脫才發現,那白色的紗布上頭盡是血,戰青城身上原就沒有一處好傷,如今又因着蘇鳳錦這般折騰,身上的傷便重了。

    “將張大人先前贈的藥拿來。”戰青城凝着身上斑駁的傷痕,面色沉凝。

    “您早該用那藥了。”安吉歡天喜地的取了來,戰青城接了那藥,沉聲道“讓雅竹給她用上,好得快些。”

    安吉打小跟着戰青城長大的,他是從未瞧見過戰青城待一個人掏心掏肺的模樣,便是那卿如玉,也只是偶爾逗弄兩句罷了,並不曾像如今這般,掏心掏肺不說,還在爲她機關算盡。

    “爺,你這傷可比重多了,這藥可就只得了這麼一瓶,明日便是大限了,若是今上那邊不改主意,那麼咱們只得用其他的法子了。”安吉伸了手去搶那藥瓶子,戰青城避開了手。

    “明日你若膽敢劫人,休怪我無情。”戰青城捂着胸口那據烈的疼痛,面色鐵青。

    安吉又急又氣:“爺,你若活不了,你拿什麼來陪蘇夫人,如今蘇夫人那般名聲發,若沒了你的庇護,那就只有被人欺負的份了難不成你要死不瞑目嗎”

    “上藥。”戰青城張開手,安吉忙替戰青城上着藥,白色的藥粉灑在戰青城的身上,那一身的腱子肉這會兒倒顯出用處了,這身子好的就是恢復得快發,若不是因爲同蘇鳳錦折騰了那麼久,戰青城如今也該結痂可自如行動了。

    安吉苦巴巴道:“爺,你就這般不看重你自己,若是老夫人瞧着了,定又要心疼死了。您若是不活着,難不成將來讓蘇夫人喚別人作相公,懷別人的孩子,管別人作爹不成蘇夫人那麼個性子,但凡是有點心眼的都能將她擱腳底下踩吧,您”

    “閉嘴。”戰青城殺氣騰騰的掃了眼安吉,安吉忙閉了嘴。

    現在神氣得很,待將來蘇夫人嫁得別人了,自家爺就等着哭吧。

    後半夜的時候戰青城還是守在蘇鳳錦的身旁,這一次倒好許多,他將那隔壁的牀也搬了過來,並作一個,也就不至於睡得拘束了。

    戰青城凝着蘇鳳錦那不安穩的睡顏,伸了手摸着她的發,低聲道:“新年快樂。錦兒。”

    安吉匆匆近前來,低聲道:“爺,趙大人與趙夫人過來了。”

    戰青城點了點頭:“讓他進來。”

    趙阮誠同傅文櫻入了牢內,傅文櫻見了蘇鳳錦嚇了一跳:“先前聽人說她殺了人被扣在了徐晉那裏,我與阿誠去了一問方知送來了刑部,怎的竟傷成這個樣子就她這模樣,如何能殺得人她這手是怎麼了,包得這樣厲害。”

    趙阮誠走近蘇鳳錦身旁,面容冷凝:“此案我定會審個水落石出,人我帶走。”

    戰青城倒沒攔她,只替蘇鳳錦拂了拂額前的發,溫聲道:“她的性子外柔內剛,你要順着她些,出去之後便將她送到張府去,張紀全會替她看診,直到她好了爲止。”

    趙阮誠冷聲道:“她原也是我的妻,我看會看照好她。”

    戰青城扣着趙阮誠的手,拳頭微微收緊。

    趙阮誠原就是個文人,被戰青城這麼一掐手疼得好似要斷一般:“戰將軍這是可意難不成要她再陪着你在這牢房裏頭挨冷受凍若非你無能,她今日又怎會受此重傷呵,你還是管好你的蘭馨吧若非蘭馨從中挑起事端,當日僅憑她那一番言辭,徐晉也不敢將她怎麼樣。”

    衆人那是頭一次發現蘇鳳錦有那樣好的口才,只可惜有蘭馨從中作梗,便是蘇鳳錦將話說得天花亂綴,迫於蘭馨的壓力,那徐晉也只能將蘇鳳錦打成這個樣子了。

    戰青城忽的鬆了手,將視線投向別處:“她手上有傷,背上也有傷,你帶她回去的時候小心些,注意着手莫碰着哪兒,她那手上的傷須一日下三次針,這是第一日”

    趙阮誠伸了手去碰蘇鳳錦,戰青城雙拳緊握青筋盡暴,蘇鳳錦因着趙阮誠那冰冷的手驚醒了,疑惑的瞧着趙阮誠:“趙大人,你你怎麼在此你是來審我的案子的”

    趙阮誠碰着她微微發熱的手腕,一時有些恍惚:“我來帶你走。”

    蘇鳳錦下意識往戰青城的身旁靠了靠,滿眼防備:“趙大人這是什麼意思那些人是我殺的,殺人償命,趙大人若是當真念及你我當年的情分,還請趙大人將我行刑的日子同同他的放在一處。”

    趙阮誠溫聲道:“此案確是我來主審,不過我已審明瞭案子,是那三人合夥搶你的銀錢,又意圖對你不軌,你自衛失手,這才殺了其中一個,我是來接你出天牢的。”

    傅文櫻湊了過來,瞧着蘇鳳錦的手,語氣溫婉和善,面容上凝滿了親近之色:“是啊,你莫要害怕,我與月華的命原都是你救下的,你便是我傅府與趙府的恩人,我母親也說了,差我接你去傅府,讓我們傅家來照顧你。”

    蘇鳳錦依稀里聽人提起過,趙阮誠入獄,傅府這個代丞相是脫不開干係的:“我哪也不去,我就呆在這兒,人是我殺的,你們判我的死刑吧,我不是正當防衛,我我就是路過的時候,殺了其中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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