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棄婦再嫁:情撩冷麪將軍 >第276章 趙府風雲
    長安城的暖春歷來是最舒服的,和風輕拂,桃花的香味漫跡於整個長街小巷,燕子飛了回來,在長安城裏頭的屋檐上安家落角,嘰嘰喳喳的好不熱鬧。

    有人曾經作詩,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無論這小燕子是哪位權貴家裏頭的,都是沒有干係的。

    蘇鳳錦便是被那燕子嘰嘰喳喳的聲音鬧醒的,芳姨與挽珠湊近前來,歡喜道:“呀,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你可足躺了五六日了,這些日子昏昏沉沉的,總說胡話。”

    蘇鳳錦瞧着芳姨,有些恍然:“芳姨我好像做了個夢,夢見戰府沒了。”

    芳姨伸手扶着她坐起來,扯了軟枕給她墊上,訕訕道:“不是做夢,如今戰府確實已經被查封許久了,奴婢虧得夫人體恤,這才能從那深宮大院裏頭出來。”

    蘇鳳錦猛的拂開芳姨站了起來:“真的那,那我師父呢我師父呢我如今這是在哪裏”

    芳姨同挽珠忙扶着她,挽珠同蘇鳳錦是一道長大的,雖說那入道門那幾年不曾跟着她,卻也是知道一二的:“小姐,你莫不是燒糊塗了您是被趙大人打涼州城帶回來的,燒了好幾日呢,那趙大人也不知是怎的了瞎了眼睛,如今正鬧着要辭官帶你歸隱呢,小姐,您不是同爺好好的嗎,怎的如今又變成這個樣子了。”

    蘇鳳錦拂開挽珠朝門外頭走:“我去看看他。”

    “小姐,你把衣服穿上,如此出去教人瞧見了是要說閒話的。”挽珠忙將蘇鳳錦拽了回去。

    芳姨不知近來發生了些什麼,也不好過問,只默默替她穿衣,一面道:“咱們做人,有時候無須顧慮旁人的眼光,只自己活得問心無愧就好了。”

    蘇鳳錦低頭瞧了眼她的手,手已經消腫了,挽珠忙道:“小姐,您這手張大人說了,日後若是要拿繡花針”

    蘇鳳錦瞧着這又被包上了紗布的手,眸子裏透出一抹灰敗挽珠忙改了口:“奴婢不是那個意思,奴婢是說,小姐的手定要好生注意着,想來,若是再將養一段時日,定是可以再繡花的,小姐的手藝那般好”

    如今外頭正是一個豔陽天,蘇鳳錦踏出這熟悉的主屋,奔向書房。書房裏正傳來趙議丞憤怒的聲音:“你竟因爲那蘇氏生生毀了一雙眼睛嗎你是我趙家的子孫,不好好想着光我門楣,見天的卻想着歸隱你如今不過二十有六,你歸的哪門子隱你這雙眼睛唉,你是要氣死爲父啊”

    趙阮誠端坐於椅子上,面上蒙了一條帶子擋了眼睛:“原是我心甘情願,同她沒有任何干系。”

    “那文櫻呢文櫻如今生了你的孩子,府中諸事亦當得分明,你卻又要置她於何地。”

    “文櫻若是願意回傅府去,兒子願她奉上厚禮賠罪”

    “混帳東西”

    蘇鳳錦站在門口,只覺投在身上的太陽格外的寒,那寒氣打地底裏頭爬上來,扯着她的腿,似要將她扯進那個暗無天日寒冽徹骨的墓穴裏一般,令人生出幾分暗淡與灰敗來。

    “連張大人都說你這眼疾因毒而瞎了,如今也只能將毒留於眼眶而不至於毒入大腦,你這雙眼睛沒得救了,因爲那蘇氏沒得救了,你明不明白,那蘇氏,你趕緊讓她走,她就是個喪門星,先前若不是休她休得早,咱們就得同那丞相府一塊兒玩完,如今那戰府便是一個例子,咱們趙府在官場呆得再久,也不如戰府來得戰功顯赫”

    那裏頭的爭執聲不間斷,蘇鳳錦僵在外頭,默了好一會兒,挽珠咬牙切齒:“這話說的,當真以爲我家小姐多稀罕似的,小姐,咱們這就走誰巴巴的要呆在這趙府了。先前她們當着小姐一個樣兒,揹着小姐一個樣兒的時候,可不曾想過小姐心裏好不好受。”

    蘇鳳錦垂眸,捂着心口嘆了嘆氣:“原是我欠他的,我會想法子治他的眼睛。”

    “連張大人都說沒有法子了,那還有誰有法子去治趙大人。”挽珠猛的想起一個人。

    蘇鳳錦身上的傷已經大好了,她垂眸,瞧着自個的影子,嗓音有些撕啞:“挽珠,他可還好”

    “戰二少爺嗎好着呢,他如今不在魏府了,前幾日還來瞧你,硬是要將你帶走,後來不知同趙大人說了些什麼,便走了。”挽珠扶着蘇鳳錦,又道:“上次聽聞戰二少爺傷得很嚴重,奴婢瞧着他能走能打的,好得很呢,他來一次這趙府的人便被他打一次,打得可兇了,最輕的都是掉了幾顆牙,厲害的,躺在牀上怕是要躺上大半年的了。”

    蘇鳳錦緊了緊帕子,低聲道:“下次若是他再來,你就說我不見。”

    “爲什麼啊那日若不是趙大人攔着,戰二少爺早將小姐給帶走了。”挽珠輕扶着蘇鳳錦,總覺得如今的蘇鳳錦好似又恢復了當初在東屋的時候那般,死氣沉沉的,好似這日子沒了盼頭一般。

    傅文櫻抱着傅月華打長廊那頭過來,見了蘇鳳錦歡喜道:“我聽府中下人說你醒了,還想着過來瞧一瞧呢,可還有哪裏不舒服”

    蘇鳳錦搖了搖頭,瞧着傅文櫻懷裏的孩子,默了好半響,才道:“他同你,挺像的。”

    傅文櫻眸了裏凝着幾分悲色:“是嗎,只願不要像他纔好。”

    若是越像那卿府大公子,這心裏頭便會煎熬多幾分,蘇鳳錦原是聽傅文櫻與趙阮誠在牢裏頭提起過的,她也未曾見過那卿府大公子,所以不知那大公子是何模樣,倒也聽人提起過,是位頗有才學膽識的人,最是敢於直諫,曾頗受今上寵愛,後來卻不知因着什麼,被貶了,卿府一出事滿門抄斬,卿大公子亦位列其中、

    蘇鳳錦倒不是想着旁的什麼,只覺得這上蒼真真是不公平的,想愛的,也未必就能如果願以償修成正果。

    傅文櫻低聲道:“你同戰家二少爺,雖瞧着不是最般配的,可是若是擱一處相處着,卻是最溫暖的,鳳錦,有時候不要顧及太多,反而得到的會越多些。”

    蘇鳳錦望向那緊閉的書房,低聲道:“他的眼睛是因着我才瞎了的,傅夫人,我是不能坐視不理的,我師父說,因果循環,種了因,便會得果,若是不還的話,將來這果報便會殃及更多的人。”

    傅文櫻失笑:“你竟還講究這些這因果緣分的,不都是佛門道家的才論的麼”

    蘇鳳錦抿了抿脣:“我有些頭暈,先回去了。”

    傅文櫻凝着她的身影將孩子抱給身後的奶媽,追了上去,低聲道:“鳳錦,我同阿誠原就是裝裝樣子罷了,你不要放在心上,我與他的大婚,原也是我求來的,我亦不過是爲了護住那個孩子罷了,你若還喜歡阿誠,便將他尋回來,無須顧及我。”

    蘇鳳錦微閉了閉眼,面上浸出了一層冷汗:“我誰也不喜歡了。”

    一個愛而不得,一個愛而不能。哪一樣都太辛苦了。

    傅文櫻凝着她遠去的背影,嘆了嘆氣,怎的這人竟這般死心眼兒呢。若是這時候她稍稍糊塗一些,想來也會好受許多。

    蘇鳳錦回了主屋的內院,躺回牀上蜷縮着,將人都揮退了出去,一呆便是大半日。

    直到暮色夕沉,一道身影站在牀邊,那熾熱的目光令她覺得無比安心。

    戰青城盯着這女人,真真是要被她氣死了:“我知道你醒着。”

    蘇鳳錦蒙進被子裏哼哼道:“我睡了。”

    戰青城來到牀邊,連人帶被子抱了起來,力道大得恨不能將她揉進骨血裏:“蘇鳳錦,我不過幾日未回家罷了,你膽子倒是大了,敢出來招惹旁的桃花,敢離家出走了,說,你去涼州城做什麼”

    蘇鳳錦靠在他懷裏,先前便是在那地宮裏頭再痛苦她也不曾哭過,而如今只同這個人稍稍親近,她便想哭,想將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

    見她不說話,戰青城捏了捏她的臉,冷哼道:“那小白臉的眼真瞎了”

    蘇鳳錦拍開他的手:“你來做什麼你不是要住在魏府不是要同你的魏夫人一家三口嗎來這兒做什麼”

    戰青城凝着懷裏頭這人哭笑不得:“我何時同她一家三口我躺在那魏府那三日原就是昏迷不醒,你總不能指着我夢遊一般拖着一身的傷回去尋你,鳳錦,同我回去,小舊院裏頭的那株桃花已經開了,你種的那些菜如今也可以吃了。”

    蘇鳳錦打牀上跳了下來:“你回去吧。”

    “那走吧,咱們現在就回家。”戰青城顧着她手上的傷,想着回去了再細細盤問,便只扣着她的手腕往外走。

    蘇鳳錦站在原地沒地,她凝着地面,輕聲道:“我是讓你走,不是同你一道走。”

    戰青城微眯了眯眸:“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你我原已經簽了休書,就就不是夫妻了,我不能跟你回去。”蘇鳳錦想了無數個理由,可如今,卻連這麼一個正當的理由都難以說出口。

    戰青城捏着她的下巴,殺氣騰騰:“蘇鳳錦,你敢跟我提休書誰給你的膽子那小白臉是不是如今他不過是瞎了一雙眼,你信不信老子明日就讓他斷三條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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