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棄婦再嫁:情撩冷麪將軍 >第339章 莽撞的七殿下
    夜裏的風颳得嗚嗚作響,將悶了一天的熱意降到了最低,狂風大作之後緊接着便是傾盆而起的暴雨,那雨衝在顧燁的臉上,曾經陽光向上的眸子裏沉浸着一望無際的暗色,燈火裏有侍從撐了傘跑過來:“殿下,您怎麼淋着雨,快進屋去,莫傷了風。”

    顧燁一把將那人推開,整個人豹子一般竄進了雨裏,朝着二皇子的府坻奔去,於暴雨之中他直接翻牆進了深牆大院,整個府坻一片忙亂,顧燁輕車熟路的往二皇子的寢房衝,被人發現了,一羣人拿刀劍對着他,直到火把高舉,衆人才發覺來人竟是七殿下,當下也不敢再攔着了發。

    顧燁帶着一腔的怒火衝到主臥,卻見主臥裏傳來撕心裂肺的聲音,二皇子站在產房門口,見了七皇子,衝上去揚手就是一拳,兩兄弟就這麼打了起來,伴隨着那撕心裂肺到聲嘶力竭的痛苦聲與一盆一盆端出來的血,扭打作一團。

    七皇子是個習武的,這裝了好些年病怏子的二皇子武力值倒也不差,勉強抵着顧燁的招勢,傾盆的大雨落在兩人身上,拳頭伴隨着雨水一併砸在身上,疼,卻遠不及那房間裏頭難產的那個女人來得疼。

    顧景華府中的人亂作一團,想拉,又不敢拉,最後只能 眼睜睜的看着這兄弟二人打得鼻青臉腫的坐在地上相互瞪眼。

    二皇子殺氣騰騰:“把葉知秋交出來,我要殺了那個賤人”

    七皇子擦了一把鼻血冷笑:“二哥,你還當我是你弟弟嗎。”

    顧景華被人攙扶着起了身,滂沱的暴雨無情的下着,顧景華有些晃忽,那一年他母妃上吊自戕了,在宮中,若是無罪卻又無緣無故自戕乃是大罪,要誅連,可他母妃不過是個伺候在如今的繼皇后身旁的宮女罷了,便誅連,也誅不了幾個人,那件事情被這繼皇后圓了過去,只說他母妃病歿了,差人草草的將屍骨燒了。

    燒了屍骨那一日便下着這樣滂沱的大雨,小小的顧燁替跪在雨中的他撐着傘,他說,二哥你別怕,我永遠是你弟弟,日後我也會像你母妃一樣保護你的。

    後來七皇子征戰,而他也爲了韜光養晦而稱病從此那些往事便好似再不曾發生過一般,漸漸的在權勢與猜忌中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顧景華扯了傘砸在他身上,冷笑:“誰與你是兄弟葉知秋那賤人在愛妃的碗裏灑了多少夾竹桃粉害她難產,她心裏有數,總有一日,這筆帳我要同她取回來。”

    或許,已經取回來了。他眯了眯眸子,面帶陰鬱的笑。

    顧燁爬起向在,瞪着顧景華,失落與不敢置信寫了滿臉:“二哥,你原不是這樣的。”

    “你也不要在我面前裝無辜你早知道父皇要將皇位傳給你,所以如今倒越發有恃無恐起來了是不是滾若是哪日你真的稱了帝,若還念半分兄弟之情,就給我一個痛快,我顧景華既然已經賭了,就沒有輸不起的東西”

    那屋子裏頭的產婆衝了出來,慌慌張張:“二殿下,生了,生了,可可是個,是個死”胎。

    顧景華轉身衝進了屋子裏,顧燁也跟着一道進了產房,一股濃厚的血腥味撲面而來,饒是在戰場見多了撕殺的顧燁也有些受不住這血腥味兒,這個地方,無疑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場。

    他透過屏風望向那裏間,二皇子妃面色蒼白的躺着,渾身都是汗,那眼睛失了神彩,脣色也泛着白,似要行將就木一般的喃喃着孩子。

    顧景華掃了眼產婆,產婆會意,忙將那死嬰放入小籃子裏,將另一個帶着水氣的籃子打開,那兒一個孩子正安安靜靜的躺着。

    顧景華握着自家愛妃的手,哽咽道:“孩子好着呢,是個男孩子,生得同我們很像,將來長大了定是個美人。”

    二皇子妃喃道:“怎麼沒有哭聲殿下,如今我才七個月就生了他,會不會不妥可請太醫給他瞧瞧原是臣妾不好,貪喫”

    顧景華眼眶泛紅,整個人鼻青臉腫還在苦笑:“沒有,他只是睡着了,這小子很聽話,怕吵着他母妃呢。”

    顧燁站在屏風後頭直瞪眼,最後轉身聽着身後的孩子傳來嗚嗚的哭聲,只覺格外壓抑。

    那雨水打在他的身上,整個人遊魂似的在大街上飄蕩着,路過秦淮河邊,那兒還有人在飲酒作樂,笑聲朗朗,這一刻顧燁才發現,原來人與人之間的悲歡喜樂是各不相通的。

    那紅袖坊裏頭砸出一個杯盞來,宋仁義笑得春光燦爛:“呦,這不是七殿下,怎麼身旁一個人也沒有,可否賞臉來喝一杯”

    顧燁當真賞了宋仁義這個臉,轉身進了紅袖坊,如今天色已經很夜了,再翻一翻就該黎明瞭,顧燁衝過去直接灌了一壺酒,隨即坐在宋仁義跟前,一言不發的開始一杯接一杯的灌。

    宋仁義挑了挑眉:“七殿下娶了本狀元的未婚妻,怎麼如今卻還愁眉苦臉。”

    顧燁錳的頓了頓,又灌了幾杯,宋仁義見他不說,也不着急,如今長夜漫漫,他總有說的時候。

    耐何酒勁到位了,就開始尋美人了,他拉着個美人離了這雅間, 接下來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

    宋仁義瞧着那滂沱的大雨,笑着搖頭:“衆人皆醉,唯我獨醒,無趣,無趣啊。”

    他懷裏的美人替他續了一本,嬌笑道:“怕是狀元爺喝多了,也開始說胡話了呢。”

    宋仁義將這美人按下,讓她枕着他的腿睡,宋仁義斜倚着欄杆,望着蒼茫的長安城,靜待黎明的到來。

    次日大清早,憶秋匆匆忙忙跑了來,結果剛推開門,便聞着一屋子的麝香味兒,憶秋不禁狐疑的朝那牀上掃了兩眼,卻見顧燁摟着兩個美人,他的身上滿是脣印與指甲撓出來的印子,那被子半虛半實的搭着,牀單早已經皺得不成樣子,她眸色微暗了暗,拉開門去了陽臺,見宋仁義躺在軟塌上,一隻手還在輕撫美人的腰,不禁怒上心來。

    這一羣羣都是些什麼人

    “爺昨兒夜裏二皇子妃生了,是個男孩兒。今上一高興,免了今日的早朝,外頭的旗幟都換成了大紅色。”

    宋仁義抹了一把雨露打溼的臉,低頭掃了眼美人,扯了塌子將美人輕輕蓋得嚴實了些,低聲道:”倒是一樁好事,你回頭送些禮過去。”

    憶秋點了點頭:“已經送過去了。

    她又猶豫道:“這七殿下是怎麼回事”

    宋仁義揉了揉眉心,他喝的不多,只是淺酌裝裝風情罷了,沒曾想昨天夜裏被顧燁灌了好幾杯,這會兒鬧頭疼了:“不知道,昨兒一來就悶頭喝酒,喝得半醉不醉的就變成那樣了,你去收拾收拾,順便將牀換了。”

    憶秋哼哼道:“你這牀多少美人都睡過了,還在意那些”

    宋仁義一本正經:“這是男人領地的尊嚴。”

    “”憶秋纔不信那些什麼見鬼的尊嚴,她轉身便吩咐人拎了兩大桶剛從井裏提出來正寒滲滲的水來,一轉身便潑到了牀上的三個人身上。

    顧燁微微睜眼,懷裏的兩個美人嚇着了,扯了被子擠作一團。

    憶秋扔了桶,拍了拍手:“又不是第一次,你們兩怕什麼穿了衣服,走。”

    那兩個美人帶着滿身斑駁的痕跡哆嗦着換了衣匆匆退下了,顧燁躺在牀上,百口莫辯,他記憶有些混亂,頭疼得厲害,嗓子與低啞着:“你怎麼在這”

    “給你遞個好消息,你二哥昨兒夜裏終於有後了,順便提醒一下七殿下,您睡在我家狀元爺的牀上夜選兩位美人也就罷了,出去的時候可要記得結帳,一會兒我還得給狀元爺換張牀,所以這友情價,還是免了吧。”憶秋冷冰冰的凝着他,顧燁竟有些心虛,好似被他正牌的妻子撞見一般,無端生出幾分惶恐與不安來。

    “你怎麼這表情你二哥有後了,難道你不應該高興”

    顧燁想起昨天夜裏那籃子裏那個巴掌大的死嬰,心裏頭堵得厲害:“嗯。”

    “嘖,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這兒可沒有七殿下的衣服,若七殿下不嫌棄,就穿我家狀元爺的衣服回去吧。”蘇鳳錦指了指那件紅色邊緣鳳尾巴花繡樣的衣袍,顧燁黑了一張臉。

    只是有衣服穿也比穿髒衣服好些,七皇子只得被迫將那身衣服換上了,剛下樓,便迎來了衆人怪異的目光。

    最近戰青城與葉淵清的事兒剛登上了謠言榜榜首,如今一轉眼功夫便換成了狀元爺與七殿下。

    顧燁無心想那些,他只覺十分疲憊,好在宋仁義差了一輛車輿去送顧燁回府,那八卦的蝴蝶效應還不至於比戰青城與葉淵肅靜激烈。

    只是這傳言就跟紙裏頭的火似的,要戳破,那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顧燁疲憊的回了七皇子府,去了那碧波閣,碧波閣裏葉知秋正坐在二樓飲茶,清晨的晨光落在她那形如枯槁的面容上,楚楚可憐。

    葉知秋見他來了,擱了茶盞:“早晨聽灑掃的下人說二皇子妃生了個男孩兒。”

    顧燁一拳砸在那木桌上,鬍子拉茬,脖子上還印着清晰的脣印,他是回了長安城以來,頭一次邋遢狼狽成了這副模樣:“那只是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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