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棄婦再嫁:情撩冷麪將軍 >第370章 做給外人看的戲碼
    雲逸搓了搓手,如畫般的眉目輕挑,常年泛着病態白的一張臉上掛了幾分笑,瞧着好似心情不錯:“本官好些日子不曾回來,爲免牢中人將本官的手段忘了,你便多受些苦了,他若日胡言,你就將他的嘴縫起來,務必要切記,用火燒過的針來縫。”

    顧懷安罵孃的心都有了:“雲逸,我沒利罪你吧,你若日心裏不痛快你折磨別人去啊,折磨我做什麼啊啊啊啊,你這個王八蛋”

    蘇鳳錦瞧見獄卒將他的鞋襪脫了,用毛筆來撓他的腳也就放心了,左不過就是笑一笑,傷不得什麼大體面。

    她同雲逸出了這石室,換了一間牢房,這牢房裏極乾淨,被褥茶盞都是新的,蘇鳳錦先前便在這兒呆過,印象頗爲深刻。

    雲逸吹了吹茶盞,溫聲道:“我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對你手下留情,不過哪一日你若日敢負他,我必也能毀了你。”

    蘇鳳錦就知道是戰青城折騰出來的事兒。這話雖沉得很,可是他的表情卻格外溫和,溫和得蘇鳳錦有一瞬間還以爲這雲逸瞧上她了,整個人都不好了。

    雲逸掃了眼四周光禿禿的牆面,吩咐露華:“將這牢房佈置一番,再添幾盆碳進來。”

    露華垂眸應下,轉身吩咐了人去操辦。

    蘇鳳錦打量着雲逸的臉色,覺得同往常並無太大的區別:“你身子如何”

    雲逸握着湯婆子,脣角透着溫和的笑:“尚可。”

    蘇鳳錦無奈道:“雲大人既相信好顧府不曾謀反,那”

    雲逸把玩着湯婆子外頭的佈置上那些花紋,忽的冒出一句:“我是生氣”

    “雲大人,顧某願以性命保證,我舅舅絕對不會謀反的”蘇鳳錦就差立誓了,偏誓言這東西又是最沒有用處的,她一時又拿不出什麼證據來,只得這麼耗在這兒。

    雲逸冷斥:“一羣廢物,謀個反都不會謀,還將自個兒也一併搭了進去,我就不曾見過這樣的廢物”

    蘇鳳錦一頭霧水:“雲大人”

    雲逸斂了心神,溫聲道:“今上差大司主去尋長生不老藥,聽聞秦始皇曾命徐福帶五百童男五百童女前往蓬萊求仙問藥,有意效仿,如今長安城裏頭人心恍恍,若非欽天監多次阻撓,只怕她那一千孩童已經在去往蓬萊的路上了。”

    蘇鳳錦不知他說這些做什麼,一時不好答話,只詫異得很。

    雲逸的指腹摩擦着繡面,眯着眸子掃向蘇鳳錦,目光裏總透着幾分讓蘇鳳錦受寵若驚的溫和:“你可有什麼想說的”

    蘇鳳錦:“世間哪裏有什麼長生不老的東西。那一千個孩子好在還沒送出去吧。”

    雲逸擡頭瞧她,頗爲詫異,原以爲她會同情一番那些個孩子:“那些孩子不可憐 ”

    蘇鳳錦點頭:“確是可憐,可到底還是上頭的事兒,上頭若是有善心,世間人便不可憐,上頭若是殘暴,可憐的又豈止這一千個孩子。”

    雲逸掀了掀眼皮,如今牢房裏很安靜,四處的牢房都是空的,沒有人,他的問題便問到了關鍵處:“若你稱帝,又當如何”

    蘇鳳錦嚇得腿一軟差點跪下:“雲大人,小的就是一個做生意的,您這話可不能亂說,再者,你也瞧見了,我連經商都做不好,更遑論其他的事兒了。”

    雲逸敲了敲輪椅,露華忙推了輪椅出了牢房。

    蘇鳳錦抹了一把臉,也不知這雲逸哪根筋搭錯了,如今竟要這般問她那樣的話。

    露華推了雲逸出了牢,瞧見四下無人,這才低聲道:“爺,她的心性變化原也不大,若是他日要成大業,只怕她難以支撐起來,到時候可如何是好。”

    雲逸支着臉,瞧着剛到門口的戰青城,扯了扯脣角:“你消息倒是靈通。”

    戰青城抹了一把驚出來的汗:“她呢”

    “她能出什麼事,你同我去一個地方。”雲逸被擡上馬車。

    戰青城跟着登上了車輿,一車馬車疾行之下出了城,倒也沒去旁的地方,只去了蘇觀錦她娘那個已經空了的墳包前。

    露華按了機關,打那墳裏頭拖出個人來,赫然一看才發現,那人竟是蘇正清

    蘇正清蓬頭垢面不說,整個人也異常憔悴,似行將就木一般,這些日子裏的惶恐將他折磨得不成樣子,他哪裏還有那往日的官威與風光,整個人瞧着竟似落難的難民一般。

    他見了戰青城與雲逸,雙腿一軟跪到了地上。

    雲逸掃了眼露華,露華稟道:“說來也巧,那日爺打城外回來,路過這兒,瞧見他偷了許多東西打開機關爬進墳裏,爺瞧着好奇便讓奴婢近前一觀,瞧見這墳裏頭修了機關,奴婢便將機關鎖了。”

    蘇正清跪在地上,痛苦流涕:“我如今一個將死之人,原就是想着若是有朝一日要日死了,便同鳳錦她娘埋在一處,也好有個伴兒,所以才設了這麼個小機關,二位大人放過小的吧”

    戰青城將人扶了起來,見他瘦得皮包骨,身上還有好些傷口,擰眉問:“誰將你們傷成這模樣”

    蘇正清直襬手:“說不得說不得啊此事就讓它過去吧,鳳錦那孩子,什麼也別讓她知道,把她送走吧,天涯海角,哪裏都好,莫要沾染皇權,你們鬥不過,鬥不過的。”

    雲逸抱着手臂冷笑:“她既是太子殿下的孩子,豈能這般埋沒於荒草田園”

    蘇正清面色一僵,滿眼惶恐:“你們,你們怎麼”

    露華提着劍,沉聲道:“知道什麼說什麼,莫要這麼多廢話”

    蘇正清腿一軟又跪了下去:“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不知道,鳳錦是我的女兒,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她是我的女兒,是我親生的女兒”

    戰青城蹲下身瞧着蘇正清,正欲說話,幾支箭朝着蘇正清疾射而來,戰青城扯了衣袍擋在雲逸跟前幾下打掉了箭羽,箭羽齊齊落了地。

    露華擋在蘇正清的跟前,凝着那些來無影去無蹤的黑衣人,擰眉低聲道:“爺,這些人武功很高。”

    蘇正清的背後受了一箭,嘴脣迅速泛黑,他死死的扯着戰青城的衣袂:“我求求你,不要將她,卷,捲進那爭鬥中去,玉芳,玉芳最是疼她,爲了她,連我們的兒子都沒保下。”

    戰青城蹲下身半攬着蘇正清,劍眉緊擰:“她不是你的孩子是不是”

    蘇正清喫力的握着戰青城的手,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云云錦雲錦死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

    烏黑的血打蘇正清的嘴裏淌了出來,他瞪着眼瞧着眼前的碑,竟有幾分滿足。若能與她躺在一處,便也不枉他這一生了。

    那些黑衣人轉身便走了,露華擔心調虎離山,不敢去追人。

    戰青城捂着好了蘇正清的眼,嘆了嘆氣:“你放心就是,鳳錦,我自會護着她。”

    戰青城將蘇正清放進了那機關裏頭的那張牀上,牀上還擺着一個衣冠冢,如此,倒也算是合葬了。

    戰青城琢磨着他同蘇鳳錦要不要也弄一個這樣的,也不至於等將來老了的時候還得臨時挖。

    他出了這墳,雲逸凝着那墓碑,眸色幽幽:“我記得當年太子妃的貼身侍女便喚作玉芳。”

    事態似乎越來越明朗,明朗中夾帶着隱隱約約的殺氣。

    戰青城凝着那合上的墓,伸手將那機關打壞了,從此這墓便再無人進得去了。

    他輕嘆:“當年初見蘇正清時,倒還有幾分風骨,如今不想只隔數年,便已經物是人非。”

    雲逸抱着手裏頭的湯婆子,面容沉冷:“你還要猶豫到何時她便是不同意,一旦將東西捧到她面前,她可還會不同意青城,莫要意氣用事先帝待你戰家不薄。”

    戰青城失笑:“你這是在慫恿我造反”

    雲逸雙拳緊握,面容底下升騰着濃烈的恨意:“雲府蒙先帝相救,大恩至死不忘,你莫不是也忘記了,戰老將軍當年戰死沙場是誰使的手段”

    戰青城揉了揉眉心,有些頭疼:“錦兒天性溫和,受不得大起大落,你不要逼她”

    雲逸冷笑:“你當真以爲東晉與南晉簽了五十年的止戰之約便當真會守約他們在等,等南晉被那昏君敗光等着南晉的百姓起義製造出混亂你我相識二十多年,太子殿下被他害死,如今連着唯一的女兒也不放過,若無今上示意,那皇宮的一齣戲也演不起來戰青城,你不要報錯了恩,哼,他可不是你的恩人,也不是你的主”

    戰青城揉了揉眉心:“雲逸,我說了不要把她牽扯進來”

    “是你不想,還是你怕戰青城,如今可由不得你了,你怕還不知道吧,那江南的那些人,如今已經忠於趙阮誠了,呵,那個自稱是鳳錦夫君的混帳”雲逸就是看得太清明,最終開始執着於一件事情,也偏是那麼一件事,撐起了他這一口氣,讓他這個藥罐子硬生生的撐到了現在還好好的活着。

    風穿過林梢拔動樹葉,光影在地面上顯得很單薄,那黑色的影子如同隱藏在長安城的一種灰敗,正一點點的滲漏出來,如今的長安城有些亂,原本遍尋不着的餘黨如今又冒了出來,在長安城裏頭大肆的斂財,搗亂,鬧得整個長安城的人人心惶惶,家家戶戶出門都是成羣結隊的,生怕受了人的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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