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紅酒綠，車水馬龍，即便是剛剛天空上的異常龍影，也只能算作路人生活的一劑調味品。龍影消失，他們的精力便再次迴歸到夜市之中。
白日的人們爲生計而奔波，夜晚，便是肆意放縱自己的時間。
“牧戈！”
行走在人羣之中，本該被忽視的牧戈，卻聽見遠處有人在叫喚自己。
擰皺了下眉毛，牧戈停在原地，尋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路的另一旁，一個女人掙開身旁男人的手掌，在男子的怒視之中朝着自己跑了過來。
“你沒死？”
等到女人跑進，牧戈看着那一身模樣嶄新的貂皮大衣，不禁有些愕然。
這女人，牧戈見過，就是自己踹門進入劉校長辦公室，在劉校長身下承歡的女老師。雖然當時只是匆匆一瞥，但女人的模樣，牧戈卻是記得清晰。
畢竟......這女人是牧戈見過的第一個裸體女人，想不記住都難。
只是牧戈記得電視中播出的場景，劉校長所在的那棟樓已經被劈成了三半，而一道斷裂處，正是劉校長的辦公室。
女人聽到牧戈的問話，雙眼帶着嫵媚，淡然一笑：“好歹也是你的老師。至於這樣詛咒我嗎？我聰明，在你走後拿了兩件衣服就跑了出去，險險逃過一命。倒是那個糟老頭子，爲了面子，還想在屋裏穿好衣服在逃，估計現在已經被埋了。”
女人扣了扣指甲蓋，然後將頭湊到牧戈的身前，並且一點點的靠近，只是那眼睛，不時盯看向牧戈肩上的那隻白貓。
聞着自女人身上飄來的濃重香水味，牧戈扯了扯嘴角。
這女人，不會跑的時候，衣服都沒穿，直接裸身在校園裏撒丫子狂奔的吧？
“話說，你小子到底是如何預測到別人的危機的？能不能教教老師？”女人露出一個自以爲很和藹的笑容，隨後望着牧戈，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撲眨了兩下。
在女人靠近牧戈的時候，那放在她身側的一隻手掌，卻是無聲捏緊，化作勾爪狀！
呆在牧戈肩上的小白看着女人湊近，一張小臉上似乎露出了幾分嫌棄。
“喵~”
“啊！”
小白在女人的臉即將和牧戈親密接觸的時候，似乎不經意的擡了一下。原本肉嫩嫩的爪尖，五根尖銳的指甲像是幻影般出現，直接在女人的臉上劃過。
從左臉到右臉，連帶着中間的鼻樑，五道血淋淋的爪痕形如同平分線般出現。
臉上火辣辣的痛意，讓女人下意識的伸手捂住了臉蛋，然後連着向後退了幾步。
尖銳的叫喊，讓大街上的衆人紛紛側目，將視線轉向牧戈這裏。
“小白！”
牧戈看了小白一眼，目中帶着幾分責怪。
睜着一雙眼，小白無辜的伸出自己的貓爪，此時的貓爪上，只有一片白乎乎的毛髮，哪裏還有指甲。
“小子，我要殺了你！”
等到牧戈帶着幾分無奈轉過頭，便看見女人的身邊一個男子正雙手扶着女人的雙肩，一雙白黑相間的眼瞳帶着怒火直視着自己。
男子將女人扶穩，然後徑直走到牧戈的身前，一
“這是......”
牧戈看着男子伸在半空的拳面，眼睛猛然一縮。
肉眼可見，在那男子的拳面上，竟然浮現一片片的黑褐色鱗甲！
而那五指，竟然只剩三根！每一根手指，並非如正常人骨節分明，而是從粗到細，平滑無比！
“你不是人！”
牧戈黑色眼瞳若隱若無間劃過一縷黑氣。那黑氣，只是一閃，便消失不見。
或者說，不是消失不見，而是從他的眼瞳中鑽了出來，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你個缺了眼睛的瞎子，竟然敢傷害她！那就用命來償還吧！”
男子臉上帶着猙獰的笑意，目光陰厲。
彷彿牧戈在他眼中，就如同一個螻蟻一般，可以隨意裁決他的生死。
“你不是我的對手。而且，我沒有傷害她！”看着男子身後正抱着臉哀嚎不已的女人，牧戈挑了挑眉頭。
他不知道小白爲什麼會對女人出爪，莫非，是感受到了什麼異常？
死死盯着那個因爲痛苦已經蹲在了地上，五指緊扣自己兩側臉頰的女人，牧戈深呼了一口氣。
“哈哈！你一個小雜種，竟然也敢口吐狂言！殺你，對我而言，和碾死一隻螞蟻根本沒有什麼區別！”
“盧銳，殺了他！幫我殺了他！那隻貓，我要把它給活吃了！”
女人或是因爲氣惱，此時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那按着臉的手掌，也已經拿了下來。
五條染血的爪痕，幾乎遍佈了女人的整張臉。再加上她那因爲憤怒扭曲的五官，使她看起來如同來自地獄的厲鬼一樣。
女人知道，她的容貌被毀了！
容貌，無論是哪個女人，都是將其視爲自己的第二個生命。她沒想到，自己只是小小試探一下牧戈，自己最爲在意的東西竟然沒了！
一想到自己自此以後一生都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女人便感覺自己如同要死了一般。
“你們，爲什麼要對我動手！”
看着身前兩人，牧戈大致也能猜測出，小白對女人動手，恐怕也是因爲覺察到了女人對自己有着不軌之心。
“哈哈！爲什麼！因爲你的身上，有種讓人爲之瘋狂的氣味！那是你的血液！小子，不管你是不是正常人，今天，都要死！”
“老孃本來打算把你擒住，現在看來，也沒必要了！盧銳，快些動手，這裏人多眼雜，殺了他，拿着他的屍體快走！”
女人此時已經走到了男子的身邊，兩人盯着牧戈，就如同兩匹餓狼盯着自己的食物一般。
“小意思，對付他，一拳足夠了！別忘了，我的拳頭，全力之下連牆都是能夠鑽破！”
男人冷眼看着牧戈，兀自挑了挑嘴角。
牧戈冷眼看着身前的兩人，忽而低下頭，將自己的雙手放在眼前看了兩下。
“血液的氣味？那種感覺，又要來了嗎？”
吐出一口氣，牧戈看着身前的兩人，目光一寒：“你們也是異人吧。我不願殺人，現在走，你們還來得及。”
淡漠的聲音，像是來自深淵之內的惡魔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