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過幾年北方赫赫有名的大哥。
當初顧七爺之所以選擇了她做代理人去哈爾濱就是顧及眼前這位仁兄。據聞端木景毓與上海灘的洪門八駿有舊仇, 什麼仇怨唐嬌並不清楚, 但是她在哈爾濱那幾年對此人也有很深的印象,遠遠見過幾次, 他從不會這般打扮。
一身精緻考究的西裝,面容乾淨, 舉手投足都是大家公子的風範。簡直就像是從海外留洋回來的公子哥兒。
只是眼神陰鬱, 又不像是什麼善類。
而今這般,一身大貂, 鬍子拉碴,簡直是讓人覺得不能想象。
唐嬌甚至產生了一股子恍惚, 這到底是不是一個人。
也許是唐嬌的視線太過熱烈,端木景毓看了過來。
他眼神有些銳利,不過倒是也對她沒有什麼興趣的樣子,轉頭就繼續與周家人說話。周姍姍站在周太太身邊,笑容僵僵的,並不是原本的模樣兒,似乎有些強顏歡笑。
唐嬌微微垂首,隨即找了一個空閒的角落,坐下圍觀。
等她看到周姍姍的手挽上端木景毓的手臂的時候, 唐嬌有一瞬間的瞭然。
所以當年其實端木景毓是在上海和他們結仇的。
而且,很可能和周家有關係?
她垂着頭, 思考起來。
雖然好奇,但是卻不想摻和其中。
唐嬌起身來到花園,周家的小花園很安靜, 並沒有什麼人。燈光明亮柔和,給人幾分暖意。
葡萄架下鬱鬱蔥蔥,唐嬌索性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有服務生經過,唐嬌順手要了一杯酒與一塊小蛋糕,一個人坐在這裏也算是自得其樂。
對於這樣的場合她其實也是遊刃有餘的,生意人嘛,自然學都要學着八面玲瓏。
只是唐嬌倒是沒有什麼心思,畢竟現在她只是一個小女孩,委實不用想那麼多的。
唐嬌微微靠在石頭長椅上,搖晃着酒杯,自得其樂。
“小小年紀就在這裏偷酒喝,似乎不好吧?”一陣低沉的男聲響起。
唐嬌側頭一看,原來是端木景毓。
她微笑頷首,隨即輕聲道:“您好。”
不多說什麼,端起自己的小蛋糕準備離開。
她並沒有打算和端木家的人相識,不管他和周家是什麼關係都一樣。
“等一下!”端木景毓卻抓住了唐嬌的手臂,他一個使勁兒將唐嬌拽到了自己身邊,帶着幾分志得意滿:“欲迎還拒的功夫,你表演的還不是很好。”
唐嬌一下子就笑了出來,她靠在石桌上,認真說道:“太自信也不是一件好事兒。”
端木景毓呵呵一笑,抱胸看她:“剛纔在大廳你就在勾~引我。”
很是肯定。
唐嬌險些笑出來,不知這人的腦子是不是長在了下半身。
她咯咯的笑,隨即軟糯言道:“我想着我倒是要爲自己辯解一下了,剛纔我看您,全然是因爲足有二十六七度,您卻穿着這東西。可並不是因爲您長得多好,亦或者有什麼特殊身份。”
上下掃了端木景毓一眼,唐嬌毫不客氣:“恕我直言,您並不會讓我覺得有什麼特別。”
解釋之後,唐嬌轉身要走,只是端木景毓倒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霍的將人拽到了懷中:“我就喜歡小辣椒!”
就在即將靠近唐嬌的時候,她直接擡腿,重重的擊中端木景毓。
他沒有料到會有這樣的情景,捂着關鍵部位彎下了腰,唐嬌順手將小蛋糕直接糊在了端木景毓的臉上,冷冷道:“可惜,我不喜歡你這種自以爲是的蠢男人。”
唐嬌的聲音很冷,她後退一步,手指摸上了衣服裏的勃朗寧。
果然,端木景毓立刻就衝了上來,他一個掃堂腿,唐嬌後退躲開,扶住了桌子。端木景毓前傾按住她,怒道:“小丫頭,你踹我?你是想找死……”
一句話沒有說完,看到抵在胸口的勃朗寧!
唐嬌冷颼颼的笑了出來,她上了鏜:“你繼續啊?”
端木景毓看着袖珍勃朗寧,陰森森:“我就不信你敢開木倉。”
唐嬌輕輕的哼笑了一聲,盯住了他的眼:“我爲什麼不敢?你端木景毓在上海灘的勢力還沒有那麼大吧?難道周家將你當成座上賓,你就真以爲自己是號人物?”
唐嬌想到這人雖然沒有出面,但是在得知自己是七爺的人後也使了不少絆子,新仇舊恨,直接又擡腿就是一腳。
端木景毓這次有了防備,一個後退,閃了過去,摔在地上。
唐嬌絲毫不敢有一點放鬆,木倉口一直對着端木景毓。
端木景毓索性坐在地上,他冷冷的看着唐嬌,緩緩道:“我就不信你真的敢在這裏動手,你以爲你跑的掉?”
唐嬌咯咯的笑了出來,看他的眼神彷彿是看一個蠢貨。
“你以爲我不敢?你信不信,我現在就算真的打死你也能安然無恙從這裏走出去?端木景毓,這裏可不是你們北方。”
端木景毓的臉色變了變,說:“你認得我。”
他從來未曾踏足上海,便是在北方也很少出現在公衆的視線範圍內。
他倒是不曾想到,這個小姑娘認識他。
他微微眯眼,“你是什麼人?”
唐嬌冷笑:“和你有關麼?”
她上前一步,猝不及防的擡腳踹在了他的腿上:“你是個什麼東西!我看上你?你也不照個鏡子照一照。”
端木景毓沒想到她一個小雞崽兒的樣子還敢過來踹人,被她踢的呲牙,擡頭惡狠狠:“小~賤~人。”
唐嬌又擡腳踩在他的腿上,冷颼颼道:“你~他~媽罵誰呢?以爲我好性兒是吧?”
這個小姑娘知道他是誰,並且一點都不怕。
又想他來上海不過是隻見過那麼幾位,冷颼颼問道:“你與顧七爺是什麼關係?”
唐嬌微微蹙眉,怎麼牽扯到七爺身上了?
她和顧七爺沒什麼關係啊?
這人有病?
唐嬌一瞬間的錯愕倒是被端木景毓當成了默認。
他冷笑道:“原來是七爺的女人。”
唐嬌:“???”
這是一個智障?
端木景毓上下打量唐嬌,意味深長道:“原聽聞顧七爺不近女色,原來不是不近女色,是喜歡幼~齒!”
男人在那方面愛好多了,沒想到顧七爺和他愛好倒是差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