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漣漪愣了一下, 不過倒是沒太在意, 隨口問道:“你又剪頭髮了。”
唐嬌現在的頭髮基本就維持在這個長短,她點頭:“很熱呀!”
這麼冷的天, 她還是蠻喜歡這種清爽的半短髮的。
唐嬌將帽子掛在衣帽架上,轉頭就看到沈漣漪端了酸梅湯出來, 她笑盈盈的接過來,說道:“果然是我娘最懂我。”
沈漣漪嗤笑一聲,說道:“免得你去人家家裏討喫的,丟人。”
這還不忘前兩日她去隔壁要了兩壺綠豆粥的事情呢!
唐嬌笑嘻嘻的,也沒有一點不開心,只道:“孃親這話說的就不對了。什麼叫討喫的,您不是說過嗎?既然是鄰居,應該守望相助的。”
她擡頭:“很好喝呢,酸甜適中, 還有嗎?我給七爺送些過去。”
沈漣漪頓了一下,呼了一口氣, 她道:“你……”又想了想,說道:“好好好,正好要將壺還回去。我來吧。”
唐嬌直接拒絕:“可是您不是很怕七爺嗎?”
她調侃沈漣漪, 惹得沈漣漪翻了一個白眼,說實在的,她確實是有點害怕這個人。雖然這人看起來很溫和,但是就是給人很濃的壓迫感。
唐嬌似笑非笑的睨着她娘,說道:“您到底擔心什麼呀。”
她其實看的很明白的,她娘就是怕她被騙了呀。
唐嬌靠在沈漣漪身上,呢喃:“人家對我沒什麼意思的,我不想着算計他就很不錯了。”
沈漣漪瞪了閨女一眼:“你給我好好的坐好,你現在還小,不要有胡亂的想法。”
唐嬌立刻坐直,伸手做發誓狀:“好的好的呢!”
沈漣漪看她這個表情,嘆息一下,總算是笑了出來,她道:“好了,你去吧。”
唐嬌笑了起來,轉頭又戴上了帽子,沈漣漪道:“那麼近的距離,你戴什麼帽子。”
唐嬌認真臉:“可是我怕曬黑了呀。”
沈漣漪無奈擺手,“就你事兒多。”
唐嬌提着水壺來到隔壁,顧四前來開門,他看到唐嬌,並不需要通傳,直接道:“唐小姐裏面請。”
唐嬌含笑:“七爺在家麼?”
“汪嗚、汪嗚……”
顧二妞一下子衝了過來,直接往唐嬌身上撲,唐嬌尖叫一聲,咯咯笑閃開。
顧四:“……”
這個場景幾乎每次唐小姐來都要重複一次。
但是一人一狗樂此不疲。
唐嬌蹲下來摸了摸顧二妞,隨即拍拍它,說道:“走,進屋去找你們家主人去。”
她將水壺遞給顧四,說道:“這是給七爺的酸梅湯,夏日喝一些還是很好的,降暑。”
進了門,顧二妞趴在冰涼的大理石臺兒上,動也不動了。
唐嬌蹲在那裏,輕輕摩挲顧二妞,她感慨道:“天氣好熱。”
“再有兩日就上秋了,會好很多。”
唐嬌哎了一聲,擡頭看向顧庭昀,便是夏日,這人也總是穿着長袖,絲毫汗珠兒都沒有,倒是給人十分清爽的感覺。
她摘掉小黃帽扇風,顧庭昀覺得她戴着這帽子委實有些可笑,不過倒是也不說什麼,只說道:“過來坐。”
唐嬌跟在他身後問道:“您在做什麼啊?”
帶着些好奇。
顧庭昀揚眉:“你不是說你房間裏缺一幅畫麼?我爲你畫了一幅,雖然上不得什麼檯面,不過都是也該能入眼。你回去裱一下掛上。”
唐嬌立刻:“那您畫好了?”
顧庭昀頷首。
不過是小半個月功夫,唐嬌倒是對顧家門清兒了,她跟着顧庭昀進了書房,果然,墨跡尚未乾,但是卻依然能夠看到案臺上的一幅畫。
唐嬌湊了過去,很是生動的幾隻小螃蟹。
唐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調侃道:“七爺的意思是希望我如同這螃蟹一樣橫着走麼?”
顧庭昀似笑非笑:“我以爲……這是讓你望梅止渴的。”
唐嬌恍然想到之前自己唸叨很想喫大閘蟹,又笑了出來,她豪爽道:“眼看秋日了啊,改日我請您喫大閘蟹。”
顧庭昀揉揉她的頭,說道:“你那點零花錢其實都花在喫上了吧?”
這小姑娘看起來也沒有什麼很特殊的愛好,但是卻總是提着小零嘴兒到處走,還時常要來送一些。可見拿點零花錢估計都這麼花掉了。
他含笑道:“不如這樣,改日我請你們一家,你覺得可好?”
唐嬌立刻拍手,稱極好。
唐嬌發現,其實有時候就是這樣,換一個契機,一個角度,可能就截然不同了。前世她何曾見過這樣煙火氣的顧七爺。他一貫都是外表溫和,實際透着冷。
可是現在哪裏是這個樣子呢!完全是很好相處的一個大哥哥。
不過又一想,自己都不同了,又怎麼指望別人一成不變呢!這也是不現實的,也許……也許前世的七爺和這一輩子的七爺還是一樣的,只是她變了。所以看到的也是七爺另外一個不同的一面。
“怎麼了?”顧庭昀看她突然間就發呆,問了起來。
唐嬌咬脣,一本正經:“你不蓋個名章,往後這話我說是您畫的,誰信呢?”
她十分煩惱的樣子,撐起下巴,很是悵然:“您蓋了名章,往後才更加值錢的啊。”
顧庭昀淺笑出聲,他點點自己的畫作,說道:“隨手一作,哪裏值錢?”
唐嬌心說,你自己覺得不值錢可是我們不這麼想啊!
不說旁的,單說幾年後顧庭昀的畫作就已經是千金難求。她當時掛在哈爾濱飯店大廳的那一幅字不知多少人重金求購。
“可是……不蓋印章誰知道是您畫的啊!”唐嬌承認自己是一個俗人,但是沒辦法啊,她確實沒有什麼陽春白雪的情懷。
顧庭昀微微眯眼,她又開始用腳尖在地上畫圈了,似乎只要有什麼事情希望別人做,又不好開口的時候,她就這個樣子。算是……思考?
還是……着急?
顧庭昀也說不好,但是就覺得她這樣特別好笑。
他來到唐嬌身邊,將抽屜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