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志庸內心腹誹:醫院的人?又特麼是唐士傑?這混蛋!
小插曲過去,一家人歡歡喜喜的喫飯。
胡如玉給女兒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偷偷打電話,隨即牽制其他人:“老爺、大姐,不如我們一起打牌?”
她又看唐嬌:“正好嬌嬌也在,不如我們四個打馬吊?”
唐嬌嬌聲問:“爲什麼啊?玉姨是要把我的零花錢都贏走嗎?”
胡如玉面不改色:“這可不敢的。”
唐嬌還是搖頭不肯。
胡如玉:“老爺,就當放鬆一下啊,後天嬌嬌就要回學校了呢!今日玩一下吧,這樣,嬌嬌贏了錢拿走,輸了我們不要錢,如何?”
唐嬌眼兒彎彎:“那好!”
既然你想把錢給我,那麼我就大殺四方好了!
下人們趕緊擺了桌,唐嬌大方的:“你們隨意選位置好了,我是菩薩庇佑的人。”
這般得意又是惹得大家笑了起來。
只是,他們看到了開頭,卻沒有猜到結尾。
過程是慘烈的,結局是虐心的。
唐嬌:“清一色,胡了!”
小手兒一伸,微笑:“給錢呀。”
唐志庸:“……”
唐太太:“……”
胡如玉:“……”
不過小半夜,一家贏,三家輸,其他人真是輸的內褲不剩,底朝天。
饒是胡如玉這樣能忍的人臉色都有些難看。
她心道:現在讓你一馬,今晚讓你好看,看你往後還敢囂張!
偷偷看女兒,果然,唐衡給她一個“所有都搞定”的眼神兒。
胡如玉終於露出微笑:“好了好了,玩了這麼久也累了,大家散了好麼?”
唐嬌捧着小錢包,心滿意足,噠噠噠下樓。
“姐姐,您幹嘛去啊?”唐衡問道。
這不是唐嬌房間的方向。
她笑眯眯:“佛堂,感謝菩薩保佑!”
菩薩……保佑!
真的保佑!
唐嬌拜完就回去睡,都不多問一句的。
其他幾個人倒是煎熬了一宿,清晨雞叫。
果然,唐士傑根本沒來電話。
胡如玉看着已經矇矇亮的天,長長的指甲幾乎掐到了掌心。
死丫頭!
這邪門的死丫頭!
2017.6.15
正值隆冬,鵝毛般大雪紛紛揚揚下個不停,夾雜些北風,冷的徹骨。
一輛小汽車緩緩停在哈爾濱最紅火的四方飯店門口,西洋連衣裙裝扮的使女小跑步兒的來到小汽車前邊,她搪着車頂,打開車門,恭恭敬敬。
身後的使女立時撐起傘來,雪花點點落在紅梅油傘上。
室內室外如同兩重天,外界冰天雪地,四方飯店內卻歌舞昇平。
“掌櫃的,人已經到了,正在二樓天子間等您。”
這位時髦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四方飯店名震哈爾濱的女老闆唐嬌。
唐嬌點了點頭,徑自來到二樓,短暫的敲門,她帶着笑意進門,“徐先生,讓您久等了。”
聲音猶如出谷的黃鶯。
徐先生倒是也不怠慢,立時站起身子,與她握手,帶着幾分拘謹。
徐先生打量唐嬌,這個女子就如同傳言裏一樣柳葉彎眉、櫻桃小口,婀娜有致的身段兒,雖然已經到了中年,但是仍美豔的讓人移不開眼。
唐嬌揚了揚嘴角,寒暄道:“徐先生這次過來一路可還順利?”
徐先生立刻想起自己這次來四方飯店的目的,他心中暗暗唾了一口自己,立刻打起生意人特有的精明:“還好還好,多謝唐掌櫃的關心。”
他倒是也不拐彎抹角,深深吸了一口氣,直接開門見山說道:“實不相瞞,這次冒昧來見唐掌櫃的,爲的便是我們家洋行的生意。現在香胰子、雪花膏都是極爲緊俏的物資。聽說唐掌櫃的有些門路可以從上海那邊入貨。不知在下能否有這個機會,分得一杯羹?”
唐嬌在江湖上有些名聲,如是與她耍滑,怕是被喫的骨頭不剩。實實在在開門見山反而好談。
唐嬌端起茶杯,修長的手指保養的格外好,指甲上是如今最看流行的大紅色,大紅的指甲襯在潔白的骨瓷杯上,並不給人突兀之感,只覺得這當真是一個金貴的人兒。
滴滴答答的時鐘發出聲音,一分一秒過去,徐先生的心慢慢提了起來。
其實他的供貨渠道並不多,現在戰/事/喫/緊,能夠得到這些緊俏物質的人可不多。而近來他實在走了背運,幾條門路都出了狀況,外界也傳言他做生意十分不厚道。甚至有人言道他黑喫黑。不知哪個癟三做的這混事兒!
如今他舉步維艱,以至於他需要從奉天趕到哈爾濱尋找唐嬌這條線路幫忙。
他有些緊張的搓了搓手。
唐嬌慢慢的品茶,看着徐先生的表情,似乎覺得已經達到效果,輕啓朱脣:“分一杯羹自然可以,既然我見徐先生,就很有誠意了。只是不知道,徐先生的誠意又有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