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嬌還是搖頭不肯。
胡如玉:“老爺,就當放鬆一下啊,後天嬌嬌就要回學校了呢!今日玩一下吧,這樣,嬌嬌贏了錢拿走,輸了我們不要錢,如何?”
唐嬌眼兒彎彎:“那好!”
既然你想把錢給我,那麼我就大殺四方好了!
下人們趕緊擺了桌,唐嬌大方的:“你們隨意選位置好了,我是菩薩庇佑的人。”
這般得意又是惹得大家笑了起來。
只是,他們看到了開頭,卻沒有猜到結尾。
過程是慘烈的,結局是虐心的。
唐嬌:“清一色,胡了!”
小手兒一伸,微笑:“給錢呀。”
唐志庸:“……”
唐太太:“……”
胡如玉:“……”
不過小半夜,一家贏,三家輸,其他人真是輸的內褲不剩,底朝天。
饒是胡如玉這樣能忍的人臉色都有些難看。
她心道:現在讓你一馬,今晚讓你好看,看你往後還敢囂張!
偷偷看女兒,果然,唐衡給她一個“所有都搞定”的眼神兒。
胡如玉終於露出微笑:“好了好了,玩了這麼久也累了,大家散了好麼?”
唐嬌捧着小錢包,心滿意足,噠噠噠下樓。
“姐姐,您幹嘛去啊?”唐衡問道。
這不是唐嬌房間的方向。
她笑眯眯:“佛堂,感謝菩薩保佑!”
菩薩……保佑!
真的保佑!
唐嬌拜完就回去睡,都不多問一句的。
其他幾個人倒是煎熬了一宿,清晨雞叫。
果然,唐士傑根本沒來電話。
胡如玉看着已經矇矇亮的天,長長的指甲幾乎掐到了掌心。
死丫頭!
這邪門的死丫頭!
只是少女似乎有些不滿這惱人的陽光,拉起被子蓋住了頭。
四葉輕輕敲門,低聲:“小姐,起牀了,您今天要上學的。”
房間裏悄無聲息。
唐太太走過來,直接推開了房門,將自家閨女從被窩裏揪出來,唐嬌像是一個小癩皮狗一樣,歪着頭往唐太太身上倒,小鼻子輕輕的嗅了一下,聞到是唐太太的味道,立刻摟住唐太太的腰。
唐太太哎呦一聲,拍了她一下:“給我快起。”
唐太太雖然沒有讀過書,但也是知道讀書的重要。
雖然唐嬌賴牀,但唐太太還是一路拖着她洗漱換衣,等下了樓,唐嬌還是迷迷糊糊的樣子。
唐衡已經等在樓下,胡如玉滿目關心,柔聲:“嬌嬌這是沒睡好吧?”
這話一說,胡如玉的笑容差點僵在臉上。
前天晚上她拉着唐嬌打麻將可是爲了給唐衡機會偷偷打電話,可是沒成功也就算了,唐嬌倒是賴上了他們,昨日也偏是拉着人打,美其名曰:玉姨說了,上學之前可以放鬆一下。
如此這般,倒是惹得唐志庸看胡如玉的眼神兒都有些不善。
唐嬌這運氣簡直是衝破天際,不過是玩了兩個晚上,一贏三,荷包滿滿,胡如玉算一算,自己竟然被她贏走了一百多快,這可是個大數目,她小半年從唐志庸那裏摳出來的私房啊!
唐嬌現在這麼說,簡直是往他們心口插刀。
唐太太:“行了,別磨蹭了,也不看看都什麼時候了。叫個黃包車,趕緊去學校。”
又想了想,叮嚀:“放學的時候等家裏的車子去接你們。”
家中的車子早晨是要送唐志庸去市府的,兩個丫頭基本都是坐黃包車。
唐嬌點頭,沒什麼精神。不過還是提着書包去上學。
唐嬌他們讀的學校是上海最好的中學,上海第一女子學校。
唐嬌下了黃包車盯着學校看,青磚灰瓦,帶着幾分古樸,與二十年後好似也沒有多大區別。不過二十年後再見也不過是從相片裏,她自從離開上海,再也不曾踏足。
唐嬌微微垂首,隨即擡頭,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門口站了一位女先生,頭髮一絲不苟,一身長衫,打扮的與男子沒有兩樣,她脾氣不很好,眉頭深深的痕跡,一看就經常蹙眉的人。
唐嬌對她的印象已經不深刻了,但是還記得當初她被迫退學的時候這位女先生親自將她送了出來,認真說:“往後的日子有些艱難,但是你要好好生活。”
彼時唐嬌還不知道那些,只沉浸在自怨自艾中,現在想來,她也不是外表看來那麼嚴肅,很好心了。
唐嬌對着女先生鞠了一躬,笑盈盈的說道:“範先生好。”
範先生打量唐嬌一下,說道:“你是……”
想了想,認出唐嬌:“二班的唐嬌?聽說你病了許久,回去好好學習,不要讓課業落下來。”
唐嬌的成績十分中等,不上不下,如果真的因爲不上學掉下來,那麼就更難看哩!
唐嬌認真點頭,“我會努力的。”
範先生並不教導課程,主管的是全校的紀律。因此頗爲讓人不喜。唐嬌往日裏也是眼睛長在頭頂,不喜歡這個管天管地的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