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雖然如此，唐嬌
倒是淡淡的，並不怕，也沒有一分的心虛。
眼看四葉將茶水與糕點放下，她使了一個眼色，四葉立刻去顧家門口盯梢兒了。
講真哦，這個老人家看起來好凶悍好嚴厲啊！
四葉很快的退下，唐嬌爲顧老大斟了一杯茶，說道：“請。”
顧老大並沒有收斂自己的氣場，反而是帶着幾分故意。
唐嬌心中明白，她輕輕的飲了一口茶，隨即說道：“我原來並不曉得您是七爺的義父，但是知道您是他的大哥。”
她撓撓頭，有些孩子氣：“說起來誰能想到啊，又是大哥又是義父的，挺怪的。”
顧老大原本還繃着，硬生生被她這個話鬧得破功了。
有點想笑怎麼辦？
他挑眉道：“這樣不是顯得我年輕麼？”
唐嬌搖頭，很誠懇：“並不。”
老人家立刻吹鬍子瞪眼睛。
唐嬌話鋒一轉，說道：“任何人在七爺面前都不會顯得年輕啊！他那麼俊朗清雋，不管站在什麼人面前都又年輕又帥。”
顧老大覺得自己可能還是有點老了，怎麼覺得這小丫頭說話怪怪的呢！
不過……這樣吹捧顧庭昀，真的好嗎？
果然是情人眼裏出西施。
他嘖了一聲，說道：“牙都要酸掉了。”
唐嬌輕聲笑，無辜道：“本來就是啊！上海灘這麼多人，您能找出比他還好的嗎？”
顧老大倒是一下子被噎住了，說實在的，找不到。
他哼哼了一下，清清嗓子，說道：“你既然早就知道我是他的大哥，爲何不說？在我面前還要做出小天真的樣子。”
顧老大覺得自己被小姑娘都能騙了，也是慘。
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若說這一點，唐嬌可是不認的，她輕聲道：“我就是這樣的性格啊！不需要裝的！而且，您都沒有問我，我總是不好直接說。大伯，我喜歡你們家顧庭昀，對他特別有意思，您能給我們牽牽紅線嗎？”
顧老大的茶一下子就噴了出來。
唐嬌連忙將手帕遞給他，嘴上還不停呢。
她說：“您說，我要是這樣說，您是不是以爲我是神經病？”
這話簡直讓顧老大沒有辦法反駁。
他默默的望天，無言以對。
沉默一下，顧老大捏起一塊餅乾，塞入了口中。
不過很快的，他立刻揚眉，說道：“咦，這東西味道不錯啊！”
唐嬌立刻：“那您多喫點，這是我們家王嬸做的，王嬸做的餅乾和外面賣的一點都不一樣。很有自己的風格，而且真的很好喫。”
顧老大點頭，他說道：“現在外面賣的餅乾偏硬，真是一點都不適合老人家的胃口，這個就不同了，很不錯啊！”
唐嬌：“那等一下您離開，給您裝一點帶走。”
顧老大掃她一眼：“想讓我跟庭昀說點你的好話嗎？”
唐嬌立刻秒懂了，她微笑：“我給所有的都給您帶走。”
顧老大點頭，慈祥笑。
兩個人倒是異常的和諧。
唐嬌難得碰見顧老大，她興致勃勃的問道：“伯伯，七爺小時候是什麼樣子啊？也是現在這樣嗎？他很愛笑的耶？不過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笑容一點都不親切。”
唐嬌吐槽起來。
顧老大呵呵一聲，說道：“什麼啊！他小時候特別不討喜，喪着一張臉，冷若冰霜的。彷彿大家都欠他多少錢一樣。只有在我面前纔會笑，對其他人都是冷冷淡淡的。那個時候真是……大家都說這孩子白瞎了一張好看的臉。怎麼就能冷成這個樣子。他冷也就算了，還狠厲，小小年紀動起手來就不要命的。這些年也就是我哄着他信佛，整個人才平和了不少。不然還笑……笑你~媽……咳咳，我的意思是，笑個屁啊！”
不管了，反正就是這個意思。
他說道：“我當時就覺的這孩子這麼下去不行，我送他去最好的學校讀書，送他出國留學。就爲了能讓他整個人平和一點。功夫不負有心人，總歸是沒有太過讓我失望。”
唐嬌連忙點頭，不過又道：“可是他笑起來也不給人親切的感覺。”
顧老大：“不管給不給人這個感覺，人總是笑了啊！而且，有些人天生就是笑也不讓人親切。我就是這樣的，所以也不要求的更多。”
唐嬌噗嗤一下子笑了。
顧老大掃了她一眼，總結：“你這種就是，心裏存着壞水兒也從面上看不出來，我這種是天生的壞人臉。所以說，有些事兒也要看長相。”
“您說我有什麼意思啊！說說七爺呀！七爺小時候有什麼有意思的事兒嗎？例如……尿牀啊！搗蛋啊！打架啊！哭鼻子啊！有麼？有麼有麼？”
唐嬌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真是恨不能將所有的料都挖出來。
大概是唐嬌的眼神兒實在太過捧場，顧老大也來了精神，他道：“尿牀嗎？這好像沒有，但是有哭鼻子的。哎呦，你看着他是個挺厲害的，但是小時候還真是經常哭。當然，在大家面前堅強的不得了。有一次幫裏比試，他那個時候才八歲，硬生生的和十七八的師兄比試，被打斷了胳膊。就這……面上一點沒哭。”
顧老大想到往事，感慨萬千啊！
他道：“我後來趁着沒人回房看他，結果看到他一個人偷偷哭。他這孩子啊，不管多麼疼，多麼艱難，都不會表現在表面上。”
說到這裏，倒是語重心長：“他現在看起來風光無限，其實誰又知道他受了多少苦呢！”
唐嬌原本想挖挖八卦，被他這麼一說，倒是心裏難受起來，她輕聲道：“七爺好可憐。”
隨即低頭，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她低語：“原來他小時候是這樣的。”
顧老大點頭：“其實他小時候就是一副泰山崩於頂而面不改色的樣子，十分的囂張，鼻孔倒是朝天看了。他現在能變成這樣，我是居功甚偉。”
唐嬌說不出什麼感覺，但是聽到這樣多七爺的□□，她心裏都是覺得有有些酸酸的。
她低語道：“您能不能說點歡快的？您說這樣的，我會好心疼他的。”
唐嬌嘟着嘴，輕聲道：“說點別的呀，讓我不那麼心疼的。”
顧老大看着唐嬌，沉吟一下，低語道：“不那麼心疼的？”
唐嬌點頭。
“他出國留學，自己不會做飯，整日的出去買喫的，結果喫壞了肚子。光是治病花掉了一個月的生活費，這事兒可笑不？更可笑的是，他第二次還買那家，又壞肚子了……你說他是不是傻！”
唐嬌咯咯的笑了出來，問道：“所以是那之後就自己學着做喫的？”
顧老大：“可不得咧。他今日的廚藝都是當初……”
他的話頓了下來。
唐嬌順着他的視線看去，顧庭昀站在門口，靜靜的看着二人，問道：“說的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