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唐嬌其實挺不理解嶽嘉文爲什麼要這樣做的。且不說他是一個文弱書生, 就算真的厲害成什麼樣子,也不可能在門口說進就進。
人家根本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
不過唐嬌總算是沒有說更加難聽的話。
嶽嘉文傷得不算重, 表面傷而已。
“我沒事,謝謝你的關心。”
唐嬌似笑非笑地盯着嶽嘉文, 她說道:“你想多了,我並不是關心你的好壞,我只是不想你牽連我們家。”
嶽嘉文倒是不說什麼, 他安靜地坐在那裏一直髮呆。
說真的,嶽嘉文這個狀態並不是很好,但是唐嬌並不打算安慰他。
如果她安慰他,順着他的話說, 那個難保嶽嘉文下一次不會繼續這樣做。
恕她直言,這樣做實在是太蠢了。
“唐嬌, 你回樓上休息吧, 我和嘉文談一談,稍後我送他回去。”
開口的是楊聰文, 也正是楊聰文將他撿了回來。倒是也趕巧, 正好是楊聰文有事回來拿東西,若不然都不能碰上。
他與嶽嘉文關係相當不錯,更是時常一起聚會,萬不能讓他這樣被人揍個夠嗆扔在路邊。
他將嶽嘉文扶了回來, 雖然不知這樣會不會給家裏有點麻煩,但是他又覺得應該是沒有太大問題。
畢竟,這些都是小事兒。
唐嬌看着楊聰文祈求的表情,想了想,起身上樓。
嶽嘉文問道:“我這個人是不是很討人厭?”
楊聰文說道:“你怎麼娘娘婆婆的。誰也不是鈔票,不可能人人都喜歡。再說了,唐嬌方纔那樣說也沒有什麼惡意。她這個人就是直白,不想看你犯蠢而已。若來說,我也是想這樣說的,只不過我不好意思罷了。”
嶽嘉文抹了一把臉,隨即認真道:“我知道你們沒有惡意,我這個人就是矯情,我也不知道自己剛纔爲什麼那麼衝動,但是看到那個人,我就恨不得立刻殺了他。”
有一些話,就算是關係十分親密的至交好友也是不能說的,這樣的道理嶽嘉文是明白的,他相信楊聰文是明白的。
可不管什麼事情都是一樣,總有一些意難平讓人不能平復。
他閉了閉眼睛,彷彿是努力想要自己平復下來,他的拳頭緊緊的握着,面容痛苦。
很多話楊聰文也不會問,他嘆息一聲,說道:“走,我帶你去醫院看一看,你身上這個傷看着倒是嚇人,霍孝那人看起來下手也沒個準兒,不看一看我也不放心。”
“我真沒事兒。”
嶽嘉文說道:“真的沒有什麼,我自己就是大夫,難道還看不出我自己身體怎麼樣嗎?”
不過饒是如此,他仍是站了起來:“我們走吧。”
雖然不需要去醫院檢查,但是他也不能總是留在沈宅,這像什麼話。
二人一同離開。
此時顧家的客廳內,霍二爺正在品茶,他淡淡道:“他是不是時常來騷擾你,這種人,無需給他面子。”
顧庭昀似笑非笑的看着霍二爺,意味深長道:“這總是和二叔沒有什麼關係吧?”
霍二爺微笑:“我是關心你,那你不領情那便算了。只是我希望你知道,他不是你的兄弟,而是你的仇人。若沒有他們父子,你母親會離開你嗎?”
霍孝微微蹙眉。
霍二爺但是沒有發火,反而說道:“有沒有關係,誰又知道呢?”
顧庭昀冷笑一下,沒有就這個話題說的更多。
不過他倒是問道:“二叔這次來上海,有什麼指教?”
頓了一下,笑了起來:“總不會是來散心的吧?”
他這話倒是給人嘲諷的感覺。
霍二爺順手拿起桌上的雪茄,點燃:“你對二叔似乎很有敵意,怎麼?我們是一家人,不至於如此吧?而且二叔也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麼足以讓你這樣。”
不過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笑了出來,感慨:“也不是沒有,我想子期應該跟你說了什麼吧?你們倒是兄弟情深。”
顧庭昀微笑:“六哥該說什麼?”
“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只要問他,不能問我。至於說你,你知道我一如既往的想法,上海這地方有什麼意思呢?如果可以,我當時更希望孝兒能在上海佔有一席之地。而你能回北平,繼承霍家的產業,這不僅是我的意思,也是你祖母的意思。”
這件事兒不說,顧庭昀也是明白的。
他無數次的重申過了,自己絕對不會北平,更是不會回霍家,只是似乎沒有人想要相信罷了。
他飄忽的笑了一下,說道:“二叔,往後我們還是少見面吧。”
他起身:“道不同不相爲謀。”
霍二爺盯着顧庭昀,擺了擺手。
霍孝起身,很快的出了書房。
他來到院子裏,院子裏雖然不少的黑衣人,但是大白狗顧二妞倒是沒有一點的不滿意,它滿院子亂竄,快活的不得了的樣子。
霍孝時常看到唐嬌牽它,不知爲何,她似乎是格外的喜歡它。
霍孝低下身子,擺手。
顧二妞得到別人的“勾搭”,立刻就衝刺一樣跑了過來,直接撲在霍孝的身上。
霍孝揉揉它的狗頭,感慨:“都是熱情。”
隨即又道:“不知是否是因爲你這麼熱情,所以才能得到唐嬌的喜愛。”
顧二妞不明所以,汪汪汪了幾聲,圍着霍孝開始轉圈圈。
霍孝有點不明白。
不過顧二妞倒是一個聰明的狗狗,它很快的跑回自己的狗窩,等到再回來,口中叼着鏈子,似乎是想讓霍孝帶它出門。
霍孝微笑起來,揉揉它,搖頭拒絕:“不出去。”
顧二妞一下子耷拉下了腦袋,了無生趣的趴在地上,連一個眼神兒都不想給霍孝了。
霍孝腿不方便,蹲下來並不舒服。
他靠在門上,就這樣看着顧二妞。
大白狗趴在他
面前不遠處,一人一狗,倒是難得的安靜起來。
他沉吟一下,掏出一根菸,抽了起來。
不過視線卻看向了唐嬌他們家的陽臺。
不知道唐嬌在幹什麼呢?
而此時唐嬌正在讀書,她看了一會兒,有些浮躁,將書放在了牀頭,起身來到陽臺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