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公家的戰國 >第十七章 變通
    “二條少納言忠實大人。”齋藤朝信見景光不解,便又進一步解釋。

    景光對此人的印象可是極其淡了,當年二條家送自己到越後的便是此人,一晃十年過去。

    “這位大人來找我有何事呢”景光問道。

    “只是說是奉了二條關白的命令。”齋藤朝信回稟道。

    “安排一起用晚餐吧,你和甘粕近江守大人一同來,至於阿鶴那邊,安排人將飯菜直接送入奧中,記得準備的豐盛一點。”景光一邊向御館中走一遍安排道。

    一般的御館都有表、奧之分,城主日常處理公務的區域稱之爲“表”,而城主以及內眷居住的區域被稱之爲“奧”。景光記得後世島國有劇集名爲大奧,也就是講德川將軍後宮裏的故事,與天朝很流行的某嬛傳、某某宮略一個性質。景光以前自己住在御館,自然沒有這麼多講究,但此次畫風突變,倒是很覺得不習慣,特別是看着御館中不是走過向自己行禮的侍女,景光就感到銅錢正從自己的錢包中嘩嘩向外流淌。

    景光簡單梳洗了一番,由於是在自己城中,便沒有穿着太正式,換了件淺色的水乾便服就來到了宴請用的小間。甘粕景持倒是先來了,正在與二條忠實聊天,二人見到景光帶着齋藤朝信進來都自覺的起身行禮。

    “二條少納言別來無恙。”景光落座後客套道。實際上對二條忠實沒什麼印象,畢竟那是景光剛剛來到此世不久,只是覺得這位真的是很早衰啊,記憶中此時其應當也就四十多歲,頭髮卻已經花白了,還是那麼的乾瘦,一身青色直衣穿在他身上飄來蕩去的,看着倒像是風箏成精了。

    “承蒙掛念,經日一別,沒想到再見時,長尾三郎大人都已經獨當一面了。”二條忠實有些感慨道。

    “在下於前年上洛時,應當去拜訪少納言大人的,卻不想被將軍大人與三好家的戰事所累,沒能成行,最終還是勞煩您往我這跑一趟。”景光嘴上這麼說,實際上是真的忘了這回事清了。

    “您客氣了。”二條忠實說道。

    景光擡手示意二條忠實先用餐,這位看着弱不經風,喫起飯來卻是別有一番雷厲之感,很有些餓鬼投胎的樣子,看來京都中大部分公家日子真是不好過。

    景光見其喫的差不多了,又命齋藤朝信爲其斟酒,自己則是倒了碟清水,說道:“二條少納言大人一路辛苦,不知千里迢迢來我足利郡所爲何事。”

    二條忠實彷彿這纔想起了正事,馬上將酒碟放下,從懷中取出一份大紅色手札,雙手恭敬的抵了上來,景光疑惑的接過手札翻看,這卻是朝廷的任命文書。

    “正五位下右近衛少將”景光疑惑得看着二條忠實,這算是很高的官位了,島國很多的武家能夠求取到的頂點,可能也就是從五位下的官位,越後長尾家作爲越後國守護代,代代擔任的也不過是正五位下彈正小弼,畢竟五位以上的官位在過去就有機會“升殿”上朝時在天皇御殿奏對,故而又被稱之爲“殿上人”。雖然此時這種朝廷任命的律令制官位實際意義已經不大,但也是一種身份象徵。

    看出了景光的疑惑,二條忠實解釋道:“按照二條家的慣例,宗家子弟元服後是會被授予正五位官位的,關白大人成年時便是先被授予的正五位下,這也算是關白大人對閣下的一片心意。”

    景光點點頭,說道:“代我謝過關白大人,不知道按慣例如何向官家天皇進獻呈資。”

    “這就不勞三郎大人,不,應當是不勞右近衛少將大人費心了,關白大人已經處理好了。”二條忠實笑道。

    景光覺得不愧是給自家人辦事,就是敞亮,當然自己也不能無所表示,說道:“少納言大人多住幾日,待我準備些越後國產的金砂,算作向族中的供奉,您一併帶回去。”

    “那在下可就不客氣了,您也知道,京中各家的日子不好過,不要說無官位的族中子弟,即使是有官位的,朝廷也不是每次都有俸祿能發下,各家又沒什麼產出,很多族人已經開始給商戶畫畫謀生了。”二條忠實不好意思道。

    景光聽他如此說,心中便是一動,問道:“族中的各位,能離京出仕別家嗎”

    “這可能不行,”二條忠實被其問得有些懵,“已有官位的按律令是不能的,即使是未有官位的族人,除了早年間由公轉武的藤原各家外,在律令上一般也是不允許出仕武家的,特別是朝廷對五攝家、清華家、大臣家、羽林家等家格的各家約束很嚴,至於名家、半家等家格的各家也鮮有外仕的,畢竟這算是我藤原氏與官家不成文的約定,是朝廷最後的臉面。”

    “如果是公家子弟出家入道以後呢”景光進一步問。

    “這倒是無所謂,但有了僧籍的話,一般是不能離開寺院的吧。”二條忠實不確定說道。

    “如此就好辦了”景光提議道,“您回去與父親大人商議一下,如果可以的話,可令一批族中子弟來我處,我會做通比睿山延歷寺的工作,弄一批僧籍,然後以學問僧的名義將度蝶掛靠於足利學校。”景光說着自己的打算。

    這也算是景光第一次正式稱呼二條晴良爲“父親大人”,也是爲了進一步拉近與二條家的關係,再說從後來的一些事看,這位還是很在意自己的。

    景光的安排雖然有些繞,但是二條忠實卻是聽明白了,有些不確定道:“這樣不合適吧,冒領僧籍,這麼兒戲。”

    “少納言大人放心好啦,我這不就是給族中的子弟謀條生路嘛,再說我這裏也缺些能寫寫畫畫的人,與各位在平安京賣字賣畫沒什麼本質區別,您放心,我按每人每月五百文的標準發放薪資,如果是特別厲害的大人,翻幾倍也可以。”景光信誓旦旦的說道。

    二條忠實一聽有固定薪資,自己都有些心動了,月俸五百文對於公家來說是不少了,但在景光眼中這可真算是僱傭“黑勞工”,划算的緊。

    結束了晚餐,二條忠實表示明日一早便離開,要抓緊趕回平安京與身爲族長的二條晴良商議。敲定了如此重要的事情,景光心情大好,往御所內裏走時,步伐都輕盈了幾分,解決了一件心事,有種苦盡甘來之感。

    景光拉開自己居室的門,便見室內閃着微弱的燭光,北條鶴一絲不苟的跪坐在門口恭迎自己。其見景光進來,又是極其標準的俯身行了一禮,貼身所穿的月白色小袖和服在領口處敞開一絲縫隙,露出一抹白嫩,看的景光有些尷尬,站在門前不知所措。

    “呃,可是說好了,現在只能單純的抱着睡哦”景光吞了下口水,有些頭疼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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