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當甘粕景持、齋藤朝信等人趕到天守閣頂層時,近衛晴嗣已經離開有一段時間了。此次被北條景廣通知來此的一共八人,除了桐生助綱仍駐守在下總國關宿城,以穩定局勢並聯絡千葉家以外,在日光城的核心家臣團都到了。
總領足利長尾家各項事務、“奉公三大老”之二的甘粕景持、齋藤朝信,現今已享侍大將格、名義上的“客將”小笠原貞種,年輕武士代表、戰傷已經康復的三好政勝,以景光小姓出身、已獨當一面的村上國清,家中的公家代表、署理日光城城下町奉行所的二條清實{齋藤朝信名義上兼任日光城城下町奉行},家中的“御用商人”梅居忠勝,情報頭子加藤段藏。
上述人等算是目前在城中的奉公衆裏地位最高的,至於其他人,大熊朝秀爲了監視上野國的情況仍然駐守在館林城,而柿崎晴家、佐野昌綱,甚至於小山氏朝、結城晴朝、多賀谷政經、水谷政村、壬生周長、芳賀高照等實封的國人衆,當然其中有親有疏,不過爲了平衡主家與國人勢力,按照景光的一貫主張,在家族重大決策上,只有奉公衆可以參與,自然都被排除在外了。
幾人進到室內,見景光正盤腿坐着眺望着遠方,手上不斷撫摸着一塊印有紋路的白布。此時,天守閣頂層的拉門全部打開,可以看到落日的餘暉灑在銀裝素裹的日光城上,別有一番壯麗之色。
甘粕景持開口喊了一聲,見景光沒有迴應,便上前將火盆向景光身旁推了推,畢竟因爲門都被拉開,寒風夾雜着些許雪花飄進室內來,室內溫度與室外無異。甘粕景持在與衆人點頭後,各自找位置在門口坐下,靜靜候着,也不再打擾景光。
“諸位看看吧,這是近衛晴嗣大人留下的。”景光回身將手中的白布前遞,甘粕景持跪着挪到景光身前,雙手接過後展了開來。
白布上繪着一個牡丹紋。
“這是近衛牡丹”三好政勝畢竟是近畿豪族出身,對這些家紋比東國的武士們更爲敏感,即是開口詢問,也算是爲同僚們解惑。
“是彌五郎,”景光衝侍立在旁的北條景廣叫到,後者馬上將各處的門重新拉上,將風雪阻隔在外,少了風聲,室內更加安靜了,做好一切後北條景廣倒是很有眼力的退了出去,景光繼續說道,“本家如今成就,全賴各位盡心竭力,此次本家需要作出重要的決斷,因而想聽聽諸位的真實想法。”
景光說完雙手觸地微微躬身,雖說幅度不大,但也把甘粕景持等人下了一跳,紛紛門頭頂地惶恐到“殿下但有吩咐,我等萬死不辭。”
“沒有那麼嚴重,”景光笑了笑緩和了一下氣氛,“雖然不知道諸位有沒有同感,但之前,我對本家之未來是看不清楚的,今天接着近衛關白來此的機會,正好與諸位說道說道。”
甘粕景持紛紛躬身作聆聽狀,只聽景光繼續道“近衛晴嗣此次是代表官家來此與我談了一些事情,也允諾了一些好處,比如說這個紋。”
“當然這是分量較小的好處之一,不然也不用驚動諸位來此了。”景光補充了一句,室內衆人附和式的笑了笑,如果放在其他各家,衆人必然是要大笑的,幕府zhengquan這麼多年過去了,即使是武家藤原出身的一干人等,對於公家也基本不大重視。但景光畢竟是正經的公家氏族出身,雖然入嗣府內長尾、又轉嗣足利長尾,成爲了武家的一員,但如果笑的太“真誠”便有些“指着和尚罵禿驢”的意思,島國武家也好、公家也罷,受天朝文化影響,這些貴族課業很重要的一部分是儒學,爲“尊者諱”的道理還是懂的。
“諸位都是本家可依靠之柱石,事涉本家未來發展,便把話說開了。”景光繼續說道,“近衛關白代表官家和朝廷來此,欲慫恿本家自立。”
景光說完這話停頓了一下,見除了齋藤朝信僅僅皺起了眉頭,其他人倒是並未有太大的反應,料想在私底下也都想過各種可能。至於齋藤朝信,景光倒是很能理解他的反應,其與柿崎景家一樣,家族是還在越後的,一門分家,哪怕是國人勢力謀求自立,都可能引起iuxiechonu的,這對於齋藤朝信壓力很大,與之相比甘粕家由於人丁並不興旺,在甘粕景持辭去越後方面的職司後,便舉家遷往了下野,沒有了這方面的顧慮。
“我已經回絕了,”景光說話大喘氣,招來衆人一片無形的白眼,不過明顯感到大家的壓力都小了,室內不如之前一般壓抑了,“不過近衛關白的很多話,我是認同的,本家在諸位齊心努力下,依然是而今的上杉家中一門衆勢力最強,甚至說句大不敬的話,與宗家亦不是無一戰之力,但我與本家不少大人一樣,曾經是深受越後方面恩情的,明國有話說人非草木,且與管領大人反目與本家切無益處,因而我已經回絕了。”
“但本家要發展”景光擡高了聲調,“本家不少人出身越後,想來最初也是厭倦越後國人相互傾軋而來到本家的。現今,在明面上一團和氣的上杉家中,暗涌更甚以往,已經影響到了本家,所以本家必然要有個章程以應對。”
“結合近衛關白今日說的一番話,我有了些想法,三件事與諸位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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