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剛一回神,流蘇的面色就猛地一變
“不好”
方苦海一哆嗦,顫聲問道:“怎麼了”
“巫力,不夠”
流蘇正細細體悟與巫力融合後,自己的實力變化,當他現自己不過將煉體修爲提升到了半步成聖大圓滿境界時,老臉頓時鐵青
“半步大圓滿”
聽着流蘇咬牙切齒道出的四個字,方苦海就是一哆嗦,這一哆嗦,他心裏就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九州第一殺神的身影。
“武商,可是誅仙后不死的存在啊,若他沒恢復還好,若是恢復了”
思及此處,方苦海真的要哭了:“爲何巫力會一分爲”
話音未落,流蘇猛地轉身朝後看去,雙眸完全被怒火充斥
“有人搶了巫力此人,當萬死”
方苦海聞言,心頭正要滋生濃濃怒火,卻突然一個激靈,連忙喝止道:“流蘇,別衝動”
“巫力缺失,修爲不夠,最後一事可能無法圓滿,你讓我如何不衝動”流蘇暴怒
方苦海哆嗦道:“你,你就不想想,能在巫祖廟的注視下搶奪你巫力的人,是誰”
嗡
流蘇身軀晃了晃,面色登時蒼白如紙
經方苦海提醒,他終於意識到一件事
能輕易搶奪巫力的存在,也一定能輕易滅殺他
而他更明白,這種能輕易滅殺他的人,或許在九州界沒有,可此地也不是九州界
他腳底下的任何一具骸骨復活,都能讓他體驗一百種不同的死法
兩雙驚恐的眸子,在對視中都明白了對方此刻的念頭
逃
唰
流蘇大手一揮,空中三千滴巫血頓時迴轉,化爲一血紅光罩包裹二人,瞬間消失在葬土之中。
嘭
嘭
九州某處,兩個狼狽人影從虛空破口中摔落在地。
“終於,終於回來了”感受到九州界熟悉的氣息,方苦海喜極而泣。
流蘇壓下後怕之情,焦急問道:“如今我等該怎麼辦”
方苦海皺眉良久,苦笑搖頭道:“或許,我二人連體宗都回不去了。”
“哼,區區體宗”流蘇冷聲道,“若是之前,老夫尚懼方寸山,可如今”
“體宗不可怕,可怕的是邪天,”方苦海搖頭打斷對方的話,頓了頓又補了一句,“更可怕的,是我二人的計劃有可能被邪天破壞,那”
流蘇聞言更急:“體宗可是有三個神體,若不回去,如何成事”
“不急。”腦袋生疼的方苦海起身踱步,“這最後一件事,最大的關鍵還是在邪天身上,若我們能抓住邪天,武商和幽小嬋,自己都會送上門來”
至於早已迴歸天嵐王朝的不死神體鍾槐,則被二人理所當然地無視了。
流蘇下意識點頭:“可邪天也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你錯了。”
“難道你能對付邪天”
方苦海苦笑:“我的意思是,邪天乃最不容易對付的一個,不過”
“不過邪天早已成爲九州共敵”流蘇雙眸微眯,環視周圍一圈後,淡淡道,“不如,我二人前去拜訪一下此地的主人”
方苦海沉吟少頃,點頭道:“也好,不知這兩個多月裏,邪天又做了什麼驚天大事。”
有了定計,二人踏步登天,在雲州上空飛前行,直奔馭獸宗。
二人雖然猜到這段時間,邪天又幹了件驚天大事
卻萬萬想不到邪天會跟着他們一路進入葬土,並在他們最關鍵的時刻,奪了大半氣血巫力,最後甚至悟出了一項本我神通。
這便是巫。
隕後葬於此地,歷經歲月,氣勢猶存。
但本該被他瞻仰的殘肢,如今卻被還被人利用,變成了一抔黃土。
“流蘇,方苦海”
根本無需邪刃提醒,邪天就知道能做出此事的,只會是煉體士。
而整個九州界的煉體士,也只有這神祕的二人,符合邪天的猜測。
但他仍然疑惑一點,二人雖然神祕,卻也不可能神祕到能隨意進出葬土的地步。
“莫非”
邪天正疑惑間,血眸忽然定在了某處。
在那裏,有一塊尚帶血漬的血骨。
感受到血骨中那一絲絲不敬天地的桀驁,邪天終於明白了二人的底牌。
“你二人,早已知道巫的存在”
收好血骨,邪天雙眸微眯,他猜到了這一點,卻猜不到二人來此地,究竟想幹什麼。
“邪刃”
“我也不知。”
邪刃雖知曉二人是在勾連巫祖大世界,卻不清楚巫祖大世界的那個蒼老巨人,除了讓巫祖大世界顯世外,還想做什麼。
“無論如何,得提醒小嬋,而且”
想起體宗,邪天心頭猛生急切,他很擔心神祕的流蘇與方苦海,會對體宗不利
“邪刃,我們該走了。”
邪刃輕顫,朝離崖子點點頭:“又該你出手了。”
“我哼”
離崖子壓下怒意,抱着一種趕緊離開,然後分道揚鑣,最後老死不相往來的心,急不可耐地帶着邪天衝入上古漩渦。
“後會有期。”
迴歸古戈壁後,見離崖子跑得頗有天道碑的幾分英姿,邪刃忍不住輕顫相送。
“會你大爺”雖然收穫巨大,但想起自己的遭遇,離崖子破口大罵。
“朽木。”
正在品味巫之一字的邪天,聞言一怔:“誰是朽木”
“不是你。”
邪天恍然,笑了笑:“那位前輩走了”
“嗯。”
“是誰”
“雖然他送了你一個機緣,但你不需要知道。”
“機緣大善”
偷聽到這番對話的離崖子分魂,險些氣爆。
“機緣還大善他說不需要知道,你就真的不想知道麼”
被區區神通境螻蟻無視的滋味,讓離崖子抓狂,而再想到自己日後還要救邪天一次
蠻古荒原中級傳送陣上的離崖子,猛地擡起了頭顱,蒼老之音中,滿是後悔與慶幸。
“早該魂誓的,好後悔”
“但賭了三次後,卻也不晚”
葬土之行,在分道揚鑣中結束。
邪天根本來不及總結自己此行的收穫,便急朝琉璃城飛去。
在飛天閣打聽了一下最近兩個多月的局勢後,眉頭微蹙的他便踏上了傳送陣。
一個時辰後,祭拜完夏邑的邪天,穿過九原山脈,第三次站在了越州大地之上。
這一次,他笑意盎然,卻也心疼。
因爲他感受到了,整個越州都在歡迎他。
而他也透過州運的歡欣,看到了嘴角溢血的紅顏。
“小嬋”
轟
天哭出黑光罩體宗臨
不忍面見幽小嬋的邪天,只能用虛空穿行,表達自己的相思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