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寶,並非來自離魂祕境,而是來自邪天。
神祕的半步源器。
大羅劍。
對離魂祕境的熟悉。
殺半條命證兇星羅剎之道。
每一個將殺意指向邪天的人,都認爲自己找到了一個相當充足的理由。
但他們不知道,這理由是邪天親手交給他們的。
而在邪天眼裏,來的這些人,同樣是寶貝。
出自邪天手上的殺戮,早已成了藝術。
無論是單對單還是羣毆,邪天的殺戮總是韻味十足,猶如羚羊掛角,不着痕跡。
俯瞰邪天身周十萬裏,自四面八方而來的修士與羅剎,唯一的作用就是在前衝的途中,撞上邪天爲他們制定好的死法,爆出一朵朵截然不同、卻始終絢麗的生命之花。
一處處陷阱的爆,一處處邪天親自出手的殺伐,或璀璨,或血腥,或悄無聲息,或炸雷頻頻。
借晉升後的虛步之能,十萬裏虛空,邪天念動即達。
往往東邊林家修士,剛用駭然驚恐的瀕死眼神看向邪天,西邊囚家的劍修就已魂斷金掌之下。
邪天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也是擅長利用一切資源的人。
除了生存時間,千餘修士的元胎之力亦被邪脈吞噬一空。
丹藥、仙器、儲物袋
來的人,死得乾乾淨淨。
邪天卻沒殺得乾淨。
十萬裏外,羅海駐足不前。
短短半個時辰,生在面前十萬裏方圓的事情,讓他有了久違的嗜血興奮。
他就像看了一場讓自己熱血的大戲一般,戰意不可耐。
但他耐住了。
他認爲痊癒後的半條命,會和自己演出更漂亮的戲。
這場戲,能讓他的子爵之路走得更璀璨、更絢爛。
凝於虛空,目視羅海轉身離去,邪天血眸清冷。
清冷中,還有一絲凝重。
“古祖血池”
他感覺得到,羅海變得更強大了。
而這強大,來自羅嬌口中的古祖血池。
古祖血池,是羅剎獄最爲珍貴的存在。
它有着玄乎其玄的妙用,甚至能讓死去的羅剎重生。
陡然間,邪天想起了小鈴鐺。
“說不定小鈴鐺被其母封禁的羅剎血脈,也能通過古祖血池打開”
小鈴鐺是個可憐人。
所以邪天願意如此想一想。
偷襲不成反被日的囚開,同樣是個可憐人。
所以邪天也願意想一想。
想完之後,他擡頭看向虛空某處,罵道:“傻逼。”
邪天想的法子很成功。
囚開僅僅愣了半瞬,神魂真身就彷彿燃了起來。
轟
在囚開爆滔天怒火的前一瞬,邪天就逃了。
千餘修士,數百羅剎,共計爲邪天帶來了三個月不到的生存時間。
但只要不再出現預料之外的意外,足夠囚開化爲另外一顆七彩光珠。
瘋狂吞服丹藥繼續療傷,瘋狂施展虛步飛向祭壇
在邪天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瘋狂行動時,遠在數百萬裏外的神明與小妹,終於碰到了讓他們止步的難題。
這個難題究竟難到了什麼程度
難到了二人根本不知難在哪裏的程度。
他們就搞不懂了,天上那個跪着的七彩人形,有幾個意思。
他們唯一知道的是,若不解開這難題,讓他二人止步的莫名力道就不會消失。
“回去吧。”小妹嘆了口氣,苦笑道。
神明怔怔看着前方詭異的景象,點頭道:“好,回去。”
“回去”
“爲何要回去”
“這裏又不是盡頭,前面還有路啊”
小妹和神明互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眸中的無力。
他們有種感覺,阻止自己前行的莫名力道,連半步源器都無法抗衡。
想不出方法,又沒實力硬闖,強如二人只能回去。
回去後,說不定還有人能另闢蹊徑,找出繼續前行的方法。
然而
“我和小妹連難在何處都不知曉,誰又能想出”
神明正搖頭,心憂計劃的小妹,忽然脫口而出:“不一定”
“你還認爲有人有可能打開前路”神明微愕。
想到不走尋常路的邪天,小妹笑了笑:“誰知道呢”
“是半條命”神明彷彿洞穿了小妹的心思,開口問道。
小妹心中一抽,哈哈笑道:“連姑奶奶都不知道難在何處,他怎麼可能”
神明心中也是如此想的,但他沒有這樣說。
驕傲如他,從來沒有通過打壓或貶低別人,彰顯自身驕傲的習慣。
所以他說了另外一件事。
“他應該死了。”
“哈哈,誰說不是”還想打哈哈的小妹,臉色陡然變了,瘋了一般朝來路飛遁,邊飛邊罵道,“他奶奶的,咋就忘了此事”
大狼狗也跑了。
神明三人走得很慢。
慢悠悠的途中,三人沉默。
沉默很正常。
三人走在一起的時候,素來如此。
突然,神明停住了腳步。
“怎麼了,神明”
“半條命”神明眉頭緊皺,神眸閃爍,似乎極力思考着什麼。
聽到神明輕喃而出的半條命三個字,神霸神英互視一眼,眸中滿是震驚。
他們想不到,直到此刻神明還忘不了不知死了多久的半條命。
神霸想了想,開口道:“他已經死了。”
神英也說道:“傲因只要不放水,絕對能殺死他。”
“不是此事。”神明搖搖頭。
二人驚愕:“那是何事”
“我總覺得,半條命有些熟悉。”神明神眸有些恍惚,“彷彿曾聽人說起過類似的一人。”
神霸和神英眉頭微蹙。
“類似”
“半條命戰力不錯,破天境越境斬殺不死天驕,悟性絕,煉體,魂修”
“心機很深,擁有半步源器”
將半條命的所有特徵列出來後,神霸和神英依舊一頭霧水。
“四大仙域和遺棄之地中,除非無名天驕,但凡有名之人,即使是僞裝成半條命,也無法瞞過我等神眸。”
神明也想不起此等過眼雲煙般的小事,便道:“半條命已死,毋庸多想了。”
二人點點頭,三人再度歸於沉默。
沉默很正常。
但當看到三十餘萬人目瞪口呆地演繹沉默時,饒是神明,也覺得很不正常了。
神眸一掃,他看到了小妹,走了過去。
“生了何事”
怔立不知多久的小妹,聞言緩緩轉頭,複雜地打量着自己如今的最強對手。
舉頭三尺有神明啊
神明如你,咋遇上了他,臉就這麼容易被打了呢
想了想,小妹決定還是開口。
開口即是打臉。
但若不開口,她真怕神明會不講規矩。
畢竟神明講規矩的底氣,來自於從未被人打臉過。
“他沒死。”
神明一怔,下意識道:“沒死”
“嗯。”小妹點點頭,終於露出一絲代表自己也很懵逼的苦笑,“還活蹦亂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