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金門在身後重重關閉,產生的狂風吹拂着邪天的黑髮與黑色衣衫。
負手而立的他,就這樣看着讓自己出來的聖人分身,面無表情。
喝斥他的,乃二部神界天外宮的一位聖人分身,名範印,皓首蒼髯,眼神陰鷙,尤其鼻尖如鉤。
光是看長相,邪天就知道此人定然不會與自己產生正面衝突。
不會正面衝突,相對而言,必有陰招襲來。
“羅怖,你已拿下九顆靜心禪果,隨時可入天一之境,此等逆天機緣在手,莫非還欲強奪其他機緣不成”
屠宮外衆人,靜謐了片刻,隱隱響起的驚呼聲,似乎是上界修士對下界修士在解釋何爲靜心禪果,什麼是天一之境,以及天一之境的逆天之能。
兩三個呼吸後
轟
“一步一坎的不死啓道,變成通途”
“即使是窺源仙尊境,都能在天一之境下突飛猛進”
“天一之境如此逆天”
一時間,落在邪天身上的目光滿是妒火,似欲將這個奪下靜心禪果機緣的羅剎燒焦。
範印見狀,心中得意,嘴角也扯出一絲陰笑。
“本聖這招借刀殺人,如何”
他身後的上官雲衣等天驕,一臉敬佩。
“範聖這招實在太高”
“此招一出別說我們二部神界,怕是問情殿的仇鳩都坐不住了”
“嘿,範聖,其實不用此招,難道羅怖就能闖過屠宮麼”
聽聞“羅怖”竟拿下了九顆靜心禪果,仇鳩果然忍不住微微蹙眉,心頭更是咬牙切齒。
“可惡,九顆靜心禪果,通達天一之境”
“此等機緣,怎會被一個羅剎拿到”
“早知如此,就不該在屠宮浪費時間,機緣沒拿到,反而惹了一身騷,哼”
就在此時,浮光楚河降臨。
仇鳩冷眸一掃,心中更恨。
“廢物,兩個人都阻止不了他”
隨着浮光楚河的降臨,衆人窸窸窣窣的議論聲明顯加大了不少。
所有人都知道,二部神界最厲害的天驕,非浮光楚河莫屬。
更讓他們充滿希望的是,羅怖在虛空論道上的強勢,並未衝擊到這二人。
是以在他們看來,這二人便是阻止邪天的絕佳助力
“是上界無量榭的浮光高僧,和世尊道的楚河公子”
“有他二人在,羅怖可以休息了,哈哈”
“絕對不能再讓他拿機緣”
見二部神界大部分人跟打了雞血似的,小部分看到那一戰的人也不開口道出實情,羅賓三郡王一臉冷笑。
他們也不提二人被邪天嚇跑一事,只是似笑非笑看着浮光楚河。
“阿壓彌力陀山佛大”
浮光再好的肚量,此刻也不免侷促。
至於楚河,更是眉頭緊皺。
被羅怖嚇跑不算什麼。
但被羅怖嚇跑後,自己還成了衆人口中能鎮壓對方的高手,這臉就相當疼了。
冷冷掃了眼上官雲衣等人,他直接開口喝道:“夠了”
衆人的喧囂爲之一靜,隨後便疑惑起來。
“奇怪,楚河爲何喝斥我等”
“你們看,他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究竟發生了什麼”
“阿彌陀佛。”浮光看向負手而立的邪天,緩緩道,“還未恭喜羅怖郡王,拿下靜心禪果,天一之境可期。”
“浮光高僧爲何知曉此事”
“難道”
“不可能”
就在此時,羅賓三人冷笑連連,道出真相。
“真是可笑啊”
“被羅怖郡王嚇跑了的懦夫,居然成了你們的依仗”
“可憐的螻蟻,本王好教你們知曉,你們的浮光高僧楚河公子,不僅知曉羅怖郡王拿下了靜心禪果,更被郡王一招嚇跑,哈哈”
衆人如遭雷劈
“怎麼可能”
“浮光楚河,不是專程下來收拾羅怖的麼”
“若二人不如羅怖,上界又怎會派他們下來”
“不對,上官雲衣他們,不是和羅怖一起來的麼,他們爲何不說”
衆人一個激靈回神,立馬看向上官雲衣衆人。
卻見這幫上界天驕一個個面色極度不自然,甚至還有心虛者連頭都不敢擡
一瞬間,衆人就明白了怎麼回事,駭然之餘也不免在心中咒罵。
“可惡啊,這幫人明明知道此事”
“知道了還不說,尤其是那個叫什麼範印的聖人分身,還敢裝逼”
“你裝逼也就罷了,憑什麼坑我們”
“該死,若知道浮光楚河被羅怖嚇跑,小爺喫飽了撐着得罪羅怖啊”
衆人的表情看在眼裏,上官雲衣等人只覺臉皮發燒,羞得不行。
奇葩的是,站在他們身前的範印卻依舊雲淡風輕。
“諸位”
他這二字一出,衆人眼珠子險些掉下來。
“我去”
“聖人分身,如此不要臉麼”
“騙人被揭穿,不僅不羞,還敢開口”
陰笑開口的範印絲毫不在意衆人的反應,看向浮光楚河淡淡笑道:“正因如此,本聖認爲更應該阻止羅怖,不是麼”
範印話鋒一轉,楚河挑眉,浮光若有所思,衆人恍然
“可不是麼”
“正因爲他強,我等之前才針對他”
“如今他比我們想象得更強若再讓他拿下機緣,尤其是殺伐機緣”
便連楚河浮光,此刻也頗爲猶豫。
他們重返屠宮,只是想看看“羅怖”能否闖關成功。
但經範印這一提醒他們才意識到,“羅怖”闖關失敗還好,若真成功
“阿彌陀佛,憑羅怖的資質,若真闖關成功,外加古血殿的聖君分身護佑,沒人能在神墟阻止他了。”
“不能讓他得逞”
楚河態度更爲鮮明,看向邪天的眼神漸漸冰冷。
見浮光欲楚河的反應,範印心頭無比得意。
“哼,學着點兒”
回頭掃了眼羞愧不已的上官雲衣等人,他這纔回過頭來看向邪天。
但沒等他開口針對,負手而立的邪天笑了笑。
“不想本王闖屠宮好,便如爾等心願。”
言罷,在鬼蜮般的靜謐中,他施施然邁步離開了金門。
而此時,天衣眸中的古怪,終於變成了笑意。
“沒想到,你也如此幽默”
笑喃一聲,天衣搖搖頭,悄無聲息地離去。
她知道,這地方自己不能呆了。
儘管她十分想留下來,看邪天戲弄二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