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看了眼殿宇,邪天腳尖碾了碾地面,轉身帶隊離開。
“嗯”
殿宇內,玄燁突然睜開仙眸,似乎發現了什麼。
“走了”
一旁氣息有些虛弱的玄焚凝神觀察少頃,疑惑道:“外面確實沒了羅剎帝君的氣息,他們這是想幹什麼”
“哼”
想到玄焚之前能逃回來,多半是羅梅的欲擒故縱之計,玄燁就冷冷哼道:“肯定又是羅剎毒計”
“是有可能。”玄焚同樣心有餘悸,卻皺眉道,“但若一直躲在此地”
“丟面子,總比丟命好。”玄燁抱定了認慫的念頭,搖頭道,“無論如何,我們不能出去,否則玄羅仙域就徹底完了”
玄焚欲言又止,最終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掃了眼遠處雙拳緊握、一臉憤怒的玄至,暗歎一口氣,閉上仙眸繼續療傷。
玄燁也看了眼玄至,心中五味雜陳。
“誰不想仗劍橫行,誰不想遨遊高歌,誰又願忍氣吞聲”
“可若不忍辱負重,所有人都將被羅剎帝君滅殺,屆時”
複雜過後,他又開始冷靜思考。
“等待時機,突圍而出,若有機會,救玄至一同出去,若無機會”
思及此處,玄燁面容開始抽搐,不多時狠狠一咬牙
“無論如何,本尊絕對不能死”
時間流逝。
玄羅衆修藏身的殿宇內,人心惶惶。
藏身數日未出,散落在外的同伴生死不知,十數位羅剎帝君,如同懸在頭上的天地殺劍,釋放無比殺意折磨着他們。
這種情況之下,連不明就裏的天回仙尊都很是忐忑不安。
但至少還有一人,是大家心頭的定心丸。
他,叫玄至
修爲僅僅是不死仙大圓滿
面對仙尊,妥妥的螻蟻
但就是這樣弱小的存在,在如此困境之中,卻鬥志昂揚
“道友們,我們是玄羅仙域的精英”
“玄羅仙域無盡歲月中,先賢們遭受過多少困難面臨過多少存亡之危他們怕不怕”
“怕人人都怕都怕身死道消都怕無法超脫”
“但即使是怕,玄羅仙域的先賢們也沒有躲起來,更沒有背棄玄羅,而是勇往直前這就是我們如今能存在於玄羅的唯一原因”
“而身爲後輩的我們,如今卻被逼到這漆黑狹小的殿宇中祈禱能苟活下去,這和耗子有什麼區別”
“我們對得起先賢麼對得起玄羅二字麼對得起我們胸膛中火熱且高傲的心麼”
玄至嘶聲咆哮:“告訴我,對得起麼”
衆人或懦弱地欲言又止,或激昂得熱血。
“對不起”
“衝出去,和他們拼了”
“與其跪着活,不如站着死”
遠遠聽到衆人喧鬧,玄燁玄焚雙雙睜眼。
“哎”玄焚嘆道,“至兒身上最難能可貴的,就是死不認輸這一點了。”
“哼。”玄燁輕輕一哼,“好是好,但不合時宜,外面十數帝君,便是邪天來了,都不敢勇往直前,你是他師尊,去阻止他吧,免得人心浮動。”
“也好。”
玄焚點點頭,正欲起身,殿門忽而大開,嚇得所有人毛骨悚然
“完蛋”
“帝君衝進來了”
“該死殿門值守是誰”
“啊啊啊,我不想死啊”
“快跑”
別說衆人,便是玄燁都開始準備破殿而出了,玄至卻厲喝道:“怕什麼,別說帝君,便是聖人來了我也不怕”
話音落,底氣十足的玄至昂首闊步,在衆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朝殿門走去。
“玄至,滾回來”
玄焚急得冒火,厲聲喝斥的同時就要將玄至攝回,就在這時,玄至前方突然出現三人
“是值守殿門的靈爽王沺兩位大至尊”
“中間那個,是,是玄家的玄嵩”
一見三人,衆人長鬆口氣,一連串屁股落地的聲音響起。
“哼”
破殿逃遁未遂的玄燁,也忍不住暗哼一聲,頗爲羞惱。
“我日,還以爲是那個帝君姐姐破殿而入,正要裝個天大的逼”
玄至強忍翻白眼的衝動,皺眉問道:“怎麼回事”
“回稟至少,”面對玄至,玄羅無人敢放肆,王沺趕緊躬身回道,“我等值守殿門,不敢有絲毫放鬆,方纔見玄嵩狂奔而來,說是有急事稟報,而且外面並未羅剎帝君,是以”
外面沒羅剎帝君
這他niang的還如何裝逼
玄至心頭一驚:“你們如何知曉”
“呃”
兩位大至尊欲言又止,王家家主王莽仙尊卻開口了。
“羅剎帝君前兩日已然離去,是本尊告訴他二人的。”
衆人聞言,目瞪口呆
“羅剎帝君走,走了”
“不,不可能吧”
“應該是了,若沒走,那,那玄嵩如何能進來”
“但若是走了,爲何我們還,還留在這裏”
漸漸,殿宇中變得安靜起來。
在場的衆仙尊,也成了所有人注視的對象。
衆仙尊尷尬。
玄燁冷冷喝道:“羅剎陰險狡猾,不多等兩日,怕是一出去就全軍覆沒”
衆人紛紛應是,心中卻有些不是滋味。
他們焉能不清楚,面對十數位羅剎帝君,最怕的不是他們,而是被帝君專門針對的玄羅仙尊
“玄嵩,且問你,外面如今是何局勢,你又是如何找到此地”
剛說到一半,玄燁就變了臉色,喝問道:“你頭上頂的是什麼,還不快快取下”
衆人疑惑看去,登時大樂
“哈哈”
“夜壺”
“這是怕天上下刀麼”
玄嵩被笑得滿臉通紅,趕忙取下夜壺,下一刻又是一驚,下意識又要帶上,動作卻又戛然而止。
“此地滿是仙尊,邪天再強,也不可能追進來殺我吧”
如此一想,玄嵩總算放下了夜壺,趕緊喊道:“家主,我有重大”
“下去”
玄燁喝退玄嵩,隨後下令道:“既然爾等着急出去,便由我等仙尊先行外出一探,待確認後,你們再出來”
衆仙尊在玄燁帶領下,小心翼翼離開殿宇。
而此時,玄至卻盯着玄嵩手裏的夜壺流口水。
“這小子,被家主喝斥摘掉了,還想帶上,肯定是寶貝”
但貪婪之心剛生,他就搖搖頭。
“不行,我可是光輝偉岸的玄至,怎能強奪,先套個近乎”
思及此處,玄至走到玄嵩旁邊,笑道:“嵩哥”
“至,至少”嵩哥二字,險些把玄嵩嚇尿,“您,您直接叫我小嵩就成”
“嵩哥可是玄家如今不可多得的至尊天驕,我不過不死境,豈能連這點尊卑都不知曉”玄至義正辭嚴,隨後問道,“嵩哥,你去了何處,這夜壺,看來是你尋到的寶貝啊”
聽聞此言,玄嵩都快哭了,眼珠子一轉,趕緊把玄至拉到一旁,連喘幾口大氣。
“至,至少,我給您說件事,此,此事險些嚇死我”
“哦”玄至淡淡一笑,“莫非是邪天出現了”
“比這還可怕”
玄嵩強忍昏過去的衝動,艱難開口。
“那那那,那欺負上界天驕就跟玩兒似的羅,羅怖郡王,是,是邪天”
玄至全身僵硬,不知過了多久,他左右看看,又對玄嵩問道:“你說什麼”
“羅怖就是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