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便不瞭解陸飛揚對棺材裏的老祖做了什麼,魔頭和樂於助人放在一起後產生的強烈對比,多少都能烘托出老祖的錯愕與懵逼。
也正因這種錯愕,在邪天從無盡海進入盆地大陸這段時間就一直在心身兩方面齊齊準備的老祖,放棄了出面跪拜邪天的衝動。
因爲這兩個人,實在不是一個人。
“會不會是我弄錯了”
“不會,雖然氣勢、修爲、氣息甚至相貌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但他被上古洪荒的眷顧化成灰我都認識”
“究竟發生了何事,讓他發生如此大的變化”
“這是蒼天開眼了麼”
“相比被欺負蹂躪,爲何我更無法接受樂於助人的小魔頭”
老祖揣測時,劫雷因第三人的加入,更加迅猛地擴散着邊界,也更加狂暴地釋放着天道之怒。
盆地大陸的空中,飄着數十個窺源劫。
與左莊遮天的劫雲相比,其他的窺源劫宛如豌豆。
眼見自家劫雲即將被吞噬,幾十個渡劫的同門嚇得屁滾尿流,爬起來撒丫子就跑。
險險跑出十死無生之地後,他們才惶恐擡頭,看着半空中緩緩上升的那團璀璨,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這,這劫,小師祖能渡過麼”
哪怕對邪天早已產生近乎崇拜的感情,眼見劫雲遮天,他們都不由害怕起來。
但害怕着害怕着,他們眼珠忽然一突。
“剛,剛小師祖說什麼來,來着”
“好像是四,四分是你承受的極限,受,受不了的話說,說一聲”
“對,就,就是這句嘶”
終於,衆弟子在劫雲第二次暴漲帶來的驚恐之後,想起了邪天賜予的震驚。
這一想,他們魂兒都快崩了。
“小師祖這是,要幫古昌師兄拿機緣”
“若我沒聽錯,是,是這樣的”
“我的天,小,小師祖是不是該考慮下,他頭頂的天劫啊”
“不,不愧是小師祖,此時都,都不忘裝逼”
相比內外門弟子單純的震驚,對此劫有着更深刻理解的真傳弟子,纔是真正的魂飛魄散
“此劫,暴漲了何止百倍”
“別說仙尊,便是二長老在此,都無能爲力”
“小師祖他,太莽撞了”
“不行,小師祖不能出事,快想辦法”
但哪裏又有什麼辦法
即便有,他們也沒人能抗着會因第四人加入而第三次暴漲的窺源劫,行拯救之舉
一瞬間,鄒尚幾人面色蒼白,眸中除了不斷飛向劫雲的那團璀璨,便是無比的擔憂。
就在此時
轟
經邪天之軀減弱大半的劫雲,轟在了目瞪口呆的古昌身上。
與此同時,他周身散發出一種深海般的幽藍。
這幽藍,便是古昌所領悟的雷之本源。
目瞪口呆。
深海幽藍。
將這兩個詞放在一起,倒吸一口涼氣
“古昌師兄他根本沒主動激發雷之本源”
“是小師祖被他分化的劫雷之力恰到好處”
“小,小師祖他,他和古昌師兄很熟”
熟個屁
加起來說的話不超過十句
然而越是如此,鄒尚幾位真傳弟子才愈發不敢想象。
“所以小師祖是一眼就能看出,古昌師兄領悟了多少雷之本源麼”
“這,這怎麼能看得出”
“只有一種可能,小師祖對本源的理解,是我們無法想象的”
然而,一剎那的驚豔,無法打消衆真傳的擔憂。
因爲這僅僅是經過一次暴漲的劫雲之力。
接下來,邪天面對就是經過第二次數百倍暴漲後的窺源劫
而邪天要做到的,不僅僅是扛過此劫
還必須保證古昌與左莊活下來
更甚者,他還要營造出讓古昌安全體悟雷之本源的環境
“小師祖,他能做到麼”
劫雲遮天。
劫風呼嘯。
當古昌被劫雷激發了雷之本源後,邪天身上的璀璨也漸漸淡化,露出邪體。
邪體沒有任何反應,也沒有任何動作。
空聖境一層的肉身,再加上邪體這個主體,硬抗一次增強的窺源劫,沒有任何問題。
“比逆天劫強不了多少啊”
劫風中長髮飛舞的邪天,血眸掃過讓衆人驚恐的劫雲,平靜沉吟。
想了想,他還是決定放棄讓萬劫不滅體出現的念頭。
“雖說此劫能激發萬劫不滅體,讓其有煉化逆天墟劫劫力的一線可能,但關鍵不是激發,而是萬劫不滅體能不能承受逆天墟劫劫力”
逆天墟劫的劫力,與尋常天劫截然不同。
沒有長時間的體悟,便是妖孽如邪天,也弄不懂逆天墟劫中的玄奧。
“不過我煉體修爲接連突破,根基不穩,正好可藉此劫淬體”
在射日弓我日的罵娘聲中,邪天邪體一顫,頭頂裂天九尺,滔天之力倒灌
“煉體之涅,裂天九尺”
“是,是空聖境一,一層”
“我日日日,小師祖啥時候成了空聖境煉體士了”
“這不是關鍵關鍵是空聖境一層的煉體士,也做不到裂天九尺”
衆人又嚇了一跳。
且不說並非所有空聖境一層的煉體士,都能做到煉體之涅,即使挑個空聖境九層巔峯的煉體士來,也做不到裂天九尺
但
“小師祖,他是準備用肉身硬扛”
“這,可能麼”
“怎麼覺得有些牛頭不對馬嘴”
窺源劫,劫出窺源。
簡單來說,這劫與本源有關,否則即便是劫雷,古昌也不會冒險於劫雷下領悟雷之本源。
“即使空聖境煉體士,業已開始接觸天道本源,但”
似乎反應過來了什麼,鄒尚雙眸漸漸惶恐,下意識輕喃道:“不,不對啊,煉體士那種風格,明顯和天道本源有仇,小師祖他借煉體幫忙,這,這不是越幫越忙麼”
還在震驚邪天莫名其妙成就空聖境的衆真傳,聞言如遭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