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的是無定界的道鍾,化道的,亦是無定界的道祖。
起身的觀禮衆修,並不清楚無定界哪位道祖會在此刻突然化道,即使有人會下意識地瞥上一眼邪天,也不敢朝自己猜測的方面去想。
這是他們自認聰明且理智的做法。
必定只是闖個關而已,哪怕守關道祖是個水貨,也不至於被闖死。
更何況遠有威名的墨餘,不僅不是水貨,反而是陣道大能。
唯獨觀禮的衆道祖,能夠感應到墨餘的死。
說墨餘死於傀儡反噬,明顯不靠譜。
但若說墨餘是被東方明珠弄死的,也不完全正確。
準確來說,墨餘的死,和邪天脫不了干係。
無論墨餘之死的主因,是敗在了邪天手上,還是東方明珠爲了維護自己的界主之威名。
然而,這已經夠可怕了。
他們無法置信,在二部神界高高在上的道祖,有朝一日也會因爲一個窺源境修士而化道。
是以籠罩全場的沉默,與其說是對道祖墨餘的緬懷於哀悼,不如說是對邪天的驚悸。
邪天卻不知道這一點。
弄明白道鍾長鳴十四下的含義後,他面帶真誠地躬身一拜,以示緬懷。
這讓東方明珠多看了眼邪天。
在確定邪天的緬懷發自內心後,東方明珠勃勃欲吐的殺意,便在遺憾中漸漸平息。
“他竟會真心緬懷,呵”
東方明珠自嘲。
“畢竟是無定界的道祖,爲了天衣,不說打好關係,至少也不要讓對方反感”
邪天暗喃。
短暫的沉默,隨着衆道祖重新落座而被打破。
這預示着對無定界某位道祖的緬懷結束,同時也意味着天關二塹的落幕。
方纔急衝衝跑出洞府的鶯兒,此刻又急衝衝地跑進洞府,小臉紅撲撲地叫道:“是,是天玄殿的墨餘長老化道”
“墨餘,化道”
東方舞聞言,縱然更加驚悚,卻還能理智去思考墨餘化道與她方纔所見的逆天一幕,是否有必然的聯繫
剛爬起來的雪姐,卻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上去,似乎有被嚇哭的趨勢,只是極其出色的教養,讓她抑制住了這種洶涌情感的爆發。
“雪姐,你”
鶯兒眨了眨眼睛,選擇了住口不語。
她再呆萌,也發現事情變得有些不對勁了。
“小姐平日很穩得起呢,但方纔二塹時,小姐身子幾度輕顫”
“而雪姐她,她可是無定界侍女圈子中的驕傲啊,爲何會坐在地上,還,還兩次”
下意識地,呆萌的鶯兒回頭,擡眼看向覆蓋小半個無定界蒼穹的天關影像,視線落在了邪天身上。
“是,是因爲他麼”
同時將目光落在邪天身上的,是上前幾步的傅老。
換做之前,他不敢。
但如今,哪怕他知道邪天再次避開了殺伐考驗的同時,也再次抽了自家界主一耳光,他卻敢這樣做了。
因爲他更清楚東方明珠的爲人。
“不怕界主對你憎惡,只怕你對界主無用啊”
傅老的這聲暗喃,有些自嘲式的欣慰蘊含其中。
畢竟再有用
“能有用到界主不顧一切,將小姐許配給你的地步麼,呵,天子或許都辦不到吧”
暗喃結束,傅老朗聲開口。
“天關二塹,智性機變結束,首位闖關者,中土無名劍道散修,古劍鋒”
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