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對迷茫跟在周鼎傅老身後,朝自己根本沒資格涉足的葬土走去的無定界衆修來說,是如此的。
是以,當這些人以勻速從身旁走過時,被陸飛揚三字震得魂飛天外的周鼎和傅老,立馬就將飛天的神魂給扯了回來。
這一回來,便是雙眸皴裂,通體發抖,寒意徹骨
因爲他們終於意識到,和自己錯身而過的無定界衆修,不是去殺邪帝傳人的,而是去殺無敵的禁忌陸家少主陸飛揚的。
此時此刻,他們找不出任何詞彙,能夠形容這種行爲。
找死
作死
遠遠不足以形容。
因爲在上古那個誇張的修行紀元裏,陸飛揚三個字,就已經站在了巔峯,供寰宇萬靈仰望膜拜的存在。
更遑論今世
然而,也因爲陸飛揚代表的層次實在太高
“勞,勞兄,你,你”
僅僅三個字什麼都不是的字,足以讓遠去的勞隕明白對方想問什麼。
“不知是老夫的幸運還是不幸,我看到了他降生時的場景,我還看到了那位大人,那位大人,也看了我一眼”
“應該是幸運吧,因爲我還活着,並且會永遠活在那一眼中”
勞隕就這樣走了,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盡頭。
沒人留他。
沒這念頭。
沒這想法。
沒這時間。
更沒這膽量。
有資格知曉陸飛揚三字的無定界道祖,都在竭盡自身想象力,想象着陸飛揚降生的一幕,想象着那位甚至比九天還威名遠播的大人,想象着被這位大人看上一眼
這個想象的過程,本該因對陸飛揚的無限崇拜、對這位大人的無限尊敬持續萬年,十萬年,百萬年
異響,此起彼伏,如串成一長串的千萬只炮竹被人從開頭的引線點燃。
周鼎傅老,茫然回頭。
身後,便是異響之地。
身後,更是橫屍滿地。
變成屍體的,是走在誅殺邪帝傳人路上的,同時走在誅殺陸家少主陸飛揚路上的無定界九成九子民。
所以即使還處於深度茫然中,周鼎等道祖也倏然明白了這些人,爲何會死去。
但下一刻,他們魂不附體。
於魂不附體間,他們驚恐回首,視線上擡,看向了自勞隕說出驚天之語後便毫無聲息的東方明珠。
東方明珠,依舊迎風而立,鳳袍獵獵作響,秀髮隨風而舞,絕美的容顏因極度的蒼白,多了一種近乎妖異的悽美。
這種美,曾讓在場衆道祖無比動心,進而變成無定界的人。
但如今,驚恐的他們,只看到東方明珠垂下的指尖。
指尖殷紅。
鮮血不斷下淌。
一滴。
十滴。
百滴。
千滴。
萬滴。
似乎這根纖細雋美的手指,另一頭連通着無垠的血池。
又似乎他們身後有多少屍體,這手指就會滴多少滴血。
因對陸家少主不敬,甚至欲殺少主而生的天罰威能未至
無定界界主的子民,幾乎都死在了他們界主的手上。
衆道祖心頭的恐懼,因此而生。
但恐懼之餘,他們似乎也能勉強自己,去接受東方明珠如此做的原因。
畢竟是陸家少主。
畢竟是九天之下無敵的存在。
通過這樣的手段,似乎能將無定界從這件極度恐懼的事中摘出,也似乎能讓無定界三個字,不被